百因必有果,哔哔赖赖就刘觅。
傅枝不说话,一身低气压从草堆里走出去。
黑色的越野车停靠在马路涯子上。
“哦,天呐,傅小姐!”王桡从车上跳下来,看见傅枝,没忍住,真心实意的质问,“您是继开快车被开罚单还不起钱后想不开去泥地里打滚了吗?”
傅枝:“……”
她可能真是个能把贫穷刻到了骨子里的人。
傅枝擦了把脸,面无表情的看向王桡。
王桡心里一紧,咳了声,“那什么,我已经给您爸妈都送回去,确保了他们的安全后定位了您的地址来的,索性没晚,大家,都上车吧!”
他最后一句话是对着比傅枝还能在泥地里打滚的顾宴期一行人说的。
暗卫队的人互相看了眼,没什么动作。
顾宴期眉头紧皱,他和王桡说了下事情的大概,“我们被人追杀,要去祥云斋,如果你们怕麻烦的话,可以只借车给我们。”
而且最重要的是,顾宴期看了眼火光处。
鬼影堂的人,快要追来了。
“这四海皆兄弟的,傅小姐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让小亮他们送你们走,鬼影堂要真要追来了,我来给你们殿后。”
王桡说着,就让车里的弟兄帮忙请顾宴期一行人上车。
顾宴期和傅枝感慨,“你朋友和你的性格真像。”
都是那种普普通通的,却又一身正义的,能为兄弟两肋插刀的。
一开口就是老讲义气了。
傅枝:“……”
傅枝没说话,反倒是她身边的刘觅接话,反驳,“也不一样吧。傅小姐还是很有本事的。”
至于傅小姐的朋友,就朴实无华的越野车司机喽。
不过能在这种时候帮助他们,刘觅说,“我要从我的工资里拿出一部分感谢他们!你觉得怎么样傅小姐?”
傅枝觉得不怎么样,这点钱对他们来说还不如出个单子。
但顾宴期想的却是,虽然傅枝的朋友和家庭普通,是配不上厉氏,但这份胆识,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狭小的空间内,只有四辆越野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向前开。
前行了十来米后,王桡的越野车直接掉头,奔着鬼影堂的方向策马奔腾。
顾宴期侧过身,注意到王桡开车的轨迹偏离,隔着车玻璃,瞳孔十级大地震,他喊前面的司机,“不是,鬼影堂的人还没追来呢,他调车冲过去干啥?你快让他回来!别让他去送死!”
“就区区一个垃圾鬼……咳……不是,我是说,”司机小亮想骂,但是碍于他的身份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保安,改口,眼泪含眼眶,“真的吗?好可怕啊……可是你要知道,战争,就是要死人的,为了你和傅小姐的安危,他必须去呜呜呜……”
话音刚落,不远处,王桡的车上,白色的高科技再次发出令人无法形容的乐曲。
“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龟孙儿,鬼影堂!”
“上天它和太阳肩并肩,下海它和王八嘴对嘴!”
顾宴期:“……”
虽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顾宴期总觉得这个小司机话说的好听,但王桡那边实则有一种很不屑鬼影堂的意思。
顾宴期眯了眯眼睛,“是吗?我怎么听你们的行动,不是这个意思啊?”
“那不是我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说啥吗?直到我看见你身上的伤,可太严重了。在我们这些农民工眼里,除了搬砖就是搬砖,哪里接触过这么邪恶的组织!”
顾宴期:“……”
顾宴期无话可说,看着一直坐在厉南礼身边的傅枝。
小姑娘似乎一直盯着厉南礼肩膀处的一道疤看。
他咳了一声,询问,“傅小姐,你朋友他们去了鬼影堂,这事,稳吗?”
傅枝抬头看他。
顾宴期解释,“我是担心你朋友受伤或者是……”
“没关系。”傅枝说,“他们搬过砖,有组织有纪律还有一技之长,你放心吧。”
顾宴期:“……”
这么一说,他更不放心了好吗?
顾宴期也不是一定要和傅枝掰扯清楚的性格,一路无言。
——
另一边。
祥云斋的盘山公路口。
六辆黑色的越野停成一排,王桡的身子从车内探出。
满是肌肉的肩膀上扛了一个小型的物件,对准不远处密麻的车队的中央,轻轻一点。
“轰——”的一声巨响。
隔着一段距离,马克的车内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他反应快,直接拉开车门翻滚出去,却也因为遭受到余波的波及,一口鲜血吐出,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
这一突发的变故,让原本还势如破竹继续前进的鬼影堂当下就感觉到了威胁。
厉家的暗卫队这次去参加宴会,并没有带太多的武器装备,包括他们的人手,也不足鬼影堂的十分之一。
鬼影堂很确定,他们手上只带着枪支。
可是现在呢?
马克的整个车子被炸飞!
“怎么回事?!”阿诺德从车上下来,一脸的戒备。
难不成是厉氏的援兵到了?不应该啊,山上的信号一早就被屏蔽,厉南礼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来了这边?
“戒备,所有人,戒备!!!”阿诺德顿时出声命令,整个人的神色不免带着几分急躁。
厉氏的影响到底深入人心,阿诺德甚至已经后悔,没有一开始带人攻上山,等到了现在,一旦被厉氏反扑……
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刚刚的一声爆炸实在太过突然,所有越野车都停了下来,车上的杀人全部下车,陷入了十级备战的状态。
不远处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众人寻声望去。
只看见一个黑衣男人,肩上还扛着个小型武器,一双深绿色的眼睛幽幽的看着阿诺德,“很本事啊,阿诺德,当年不过是我们老大身边的一条走狗,靠着勾结奥德利反水,竟然混上了副帮主的位置。”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呐,老、伙、计。”
话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王桡语气逐渐冰冷,像是淬了毒的蛇信子一般,直直的划过阿诺德的喉咙。
而原本就一脸戒备的阿诺德,在看清楚来人的脸后,原本的嚣张跋扈消失殆尽,整张脸肉眼可见的变白了一个度!
“王桡!”阿诺德张了张嘴,整个人下意识地四处去看。
“别看了,老大没来。”
“不过他让我带句话给你们。”
鬼影堂的堂主奥德利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车,他摸了摸手边的骷髅头,脸色看上去也不是那么的美妙。
“多行不义必自毙,还有,”王桡笑了下,一字一顿道:“厉总已经被我们的人接走了,这会儿应该也和厉家那边的人会面了。想抓人,你们试试。”
王桡说完这些,不再管奥德利一行人的脸色,带着手底下的弟兄直接上了越野车。
车子掉头,猛踩油门,车窗被降下。
王桡的胳膊伸出,立起大拇指,然后,向下一翻。
十足十的挑衅。
鬼影堂的佣兵看到那个手势,气到气血上涌恨不得直接冲过去砍死王桡。
这是羞辱!这是挑衅!这是赤果果的鄙夷!
他们几个人,他们多少人?!
他们凭什么敢叫嚣?!
黑色的越野车扬长而去,马克从地上站起来,怒目,“靠,他敢炸我?堂主,我这就带人去追他!厉南礼也不能放,我们……”
“够了!闭嘴!”奥德利气得攥紧了拳头,砍死王桡,小菜一碟,但厉南礼已经走了,还和厉家的人碰了面。
厉家已经和鬼影堂杠上了,这要是再搞死王桡,惹怒了沈辞洲……
这疯子疯起来,再和厉家来个里应外合,这样的场面,想都不敢想。
奥德利打了个寒战,无比后悔接了这个单子。
“走!任务失败,今晚就撤出缅甸!别逗留!”
“可是……收到……”
——
因为厉南礼的病情已经被遏制住,一行人在祥云斋碰面后,很快就由厉氏的人把厉南礼带去了别墅。
江锦书带着厉氏的医生第一时间赶到,祥云斋那边的消息已经被封锁,江锦书看了眼和医生谈论厉南礼病情的傅枝,张了张嘴,在说话之前被顾宴期拽到了另一扇门外。
江锦书眉头一皱:“你做什么带我出来?把南礼留给傅枝照顾你能放心?顾宴期,你可别忘了,好好的我为什么会离开队伍,但凡我没被她支开,你们会遭受伏击九死一生?”
顿了下,“她就不是奸细,那她也是瞎胡闹,让南礼差点折了一条命进去的!”
“你去不去,鬼影堂那么多人,我们都得是九死一生。你知道我们这次是怎么出来的吗?”
江锦书眉峰一皱,“不是你带领他们冲下来的?”
“没有武器,设备不够,我带大家冲?我能怎么冲!你把我想的太神了!”
顾宴期有些累,干脆坐在椅子上,“当时我和南礼走散被人围剿,身边带的四个弟兄为了救我都死了,要不是傅枝,我也不能活着找到南礼,还有我们出来,也是靠她带我们走出的雷区!”
江锦书表情一怔:“她带你们出雷区?哪个雷区?”
“祥云街后山的雷区。虽然我一开始也是怪她跑来山上添乱,但要是没有她,你确实看不见我们,包括南礼的病,也是她治的,就这几点,就能够抵消你怀疑她胡乱说郑老爷子有病的事情。”
“就她,会排雷?”
“排雷怎么了,她还会搬砖。”
顾宴期至今都还有些后怕,“反正不管怎么说,都是傅枝救了我们,你就是对她有再多的不满意,憋着。”
江锦书不说话了,他确实没想到,就一个傅枝,就能把顾宴期他们安全的给带下来。
顾宴期不理会江锦书的复杂,待人离开后,抬手解下脖子上的戒指项链。
冷白的灯光下,银色的,做工精细的戒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了一道口子,几乎要把整个戒指撕扯成两截。
戒指的材质特殊,并不好做修补。
顾宴期意识到这点,脸色难看到极致,周身气压极低。
——
另一边,卧房内。
傅枝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从书房里拿过厉南礼的笔记本。
沈辞洲不紧不慢道:“你今天在秋凌山飙车的事情,不光是几个车队盯上你了,还有重案组,也在调查当地的监控视频,你自己看着处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