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茶馆,顾绾辞便被萧昀拉到街旁有戏班子变戏法的地方,顾绾辞抬头去看,她作为一名现代人当然知道其中的原理,心中也想着策王殿下应该也不至于对这些戏法感兴趣,她刚偏头去看萧昀,就发现萧昀也在看着自己。
萧昀打量着顾绾辞的神色,见她情绪还算尚好便放下了心,顾绾辞大约猜出来了他带自己来这里的原因,便不由勾唇笑了笑。
两人回到府中时已经将近酉时,转了一天,身体也疲累不已。
两人匆匆用了晚膳之后便洗漱准备休息。
翌日一早,萧昀上朝回府,二人正在屋子里用着早膳,就看到院子外沈自川快步走了过来。
沈自川走进屋子,站在两人面前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圣隐城有消息了。”
顾绾辞微微一顿,萧昀便命人将早膳撤了下去。
沈自川便坐在两人面前缓缓说道:“前日临安楼收到了来自圣隐城的消息,信中称不日圣隐城便会安排人来天楚对接。”
顾绾辞闻言眸光微动,却没有开口。
此时,远在境外的一座城池中,庄严肃穆的大殿里,一名身着黑金袍的女子站在阶上,目光冰冷地俯视着阶下垂首跪着的一名身穿紫色锦衣的年轻女子身上。
黑金袍女子大约三十余岁,皮肤姣好,但满脸却都是冰寒威严之色。
年轻女子身后跪着不少人,皆垂目看着眼前一尺三分不敢多出一口气。
黑金袍女子看着阶下的紫衣女子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母主恕罪,儿臣知错了。”
紫衣女子心有不甘,低着头咬了咬牙说道。
黑金袍女子看着她缓缓坐在了身后的金座上,“你该知道孤命圣隐城这么多年一直寻找圣女的消息,孤倒是想听你说说,为何要将消息私自拦截?”
紫衣女子闻言跪伏于地,语气恳切至极,开口说道:“回母主,这么多年母主一直极力想要寻找圣女的下落,但是迄今为止十多年都没有消息,如今隔了这么多年却突然有人出头说圣女就在天楚,儿臣便疑心这消息的真假,毕竟我圣隐城圣女的身份尊贵无比,难免不会有人心存歹意,儿臣想着母主日理万机,便想着先查清了这消息的真假再来禀报母主,免得母主喜悦之下又添失望!”
话落,紫衣女子缓缓将头抬起,看着眼前高位上的人又施一礼,“还请母主明鉴,儿臣绝无刻意拦截之意!”
阶上坐着的黑金袍闻言脸上的怒意却并没有消散多少,“先查清真假再来禀告孤?消息是什么时候传来城中的,到如今多长时间,你说你是想先查清楚再来禀告,那如今呢?可查清楚了?”
紫衣女子暗中咬了咬牙,“儿臣……”
阶上黑金袍女子一拍金椅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她怒道:“孤将棂讯司交给你打理而非泽叙,本是出于对你的信任,却没想到你竟然滥用私权,将孤对你的信任置之度外!”
紫衣女子闻言脸色变了变,正要开口辩解,便见跪在她身后的一名较为年长的女子向她使了个眼色。
紫衣女子微微顿了顿,咬着牙伏地认错道:“母主容禀,儿臣自幼得您收养照拂、对儿臣予以厚望,儿臣也从来不敢对您起过丝毫不敬之心,对您吩咐的差事向来都是分毫不差的完成,这次是儿臣一时糊涂,觉得这么多年事情已经过去了,便不想再重新提起母主的伤心事让母主又添烦忧,不想却忘记了母主的念女之情,儿臣有罪,但是母主,儿臣万万不敢对您的信任抱有私心,这是诛心之论啊母主!”
说到最后,紫衣女子不由带上了哭腔,说完便直直伏在地一动不动。
黑金袍女子闻言脸色微微松动了些许,看着紫衣女子良久不语。
紫衣女子身后那名较为年长的女子便又向她使了个眼色。
紫衣女子缓了片刻,虽然心有不甘,却知道今日若是她不服软,只怕没有好果子吃,她于是直起身来看着黑金袍女子道:
“母主,儿臣因为一时私心将圣女的消息隐瞒到今日,愧对母主对儿臣的信任之心,儿臣有错,还请母主将儿臣执掌棂讯司的权力收回,儿臣定当好好反思己错,求母主责罚!”
黑金袍女子听到这里,脸上的怒意缓缓消了七八分,虽仍有余怒,但是看着阶下跪着的双眸含泪的女子也不忍再苛责。
“你虽不是孤的亲生女儿,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孤也早已将你看作了孤的亲生女儿,你一时糊涂,孤今日饶过你,但若是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发生,别怪孤对你不留情面。”黑金袍女子缓缓说道。
紫衣女子闻言垂眸应声,“是儿臣不孝,母主放心,儿臣再也不敢了!”
黑金袍女子缓缓叹了口气,心软了下来,“也罢,孤念你这么多年尽忠职守从未有过疏漏,这一回初次犯错有情可原,棂讯司的执掌之权孤暂且不收回,你下去到戒堂自领三十戒鞭,算是小惩大戒。其余众人,引以为戒!”
紫衣女子闻言双手微微颤了颤,却也知道这样已经是最轻的惩处,她向阶上女子一拜,“是!儿臣多谢母主轻罚!”
女子身后跪着的众人闻言也立即向黑金袍女子一礼,“是!”
黑金袍女子摆了摆手,紫衣女子见状便连忙要起身告退。
“儿臣告退!”
见紫衣女子因为跪的太久有些趔趄,身后较为年长的女子见状连忙搀扶着她起身对黑金袍女子一礼后向殿外退去。
离开大殿后,紫衣女子脸上的神情便冷了下来,带着不甘说道:“说到底,我果然还是比不过那位流落在外那位她的亲生女儿,即便我这么多年对她关怀备至,原以为在她心中应当也有一席之地,却不想竟然敌不过她的亲生女儿分毫!”
身旁搀扶着她的年长女子闻言立即打断她,“殿下,慎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