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万一,你去信告知大人和公子一声。”为首的黑衣男子吩咐道。
“是。”那人立即点头,随即便问客栈的老板娘要了纸笔写完信绑在了随行带着的信鸽的腿上放走。
马车大约驶了大半日,由于中途在客栈耽搁了时间,几人赶到时已经入了夜。
琼空飞行了一天,此时便蜷缩在了徐枫的怀中开始休憩。
马车停在一处宅院门前,几人刚下马车,便有沈宿的手下前来对接,上前就向两人行了一礼,“见过堂主,辞姑娘。”
沈宿点了点头,问道:“人在哪?”
“就在这里。”那名手下连忙开口,“堂主,辞姑娘请。”
沈宿点了点头,那名手下随即将大门打开,让几人走了进去。
这处府邸应该是沈宿在徐州这里的私宅,地方很隐秘,一般不会有人前来。
手下一边禀告道:“堂主,我们顺藤摸瓜查到了一位老妇人,应该是十五年前曾经见过当年为林姨娘接生的稳婆,与其是同乡关系。”
沈宿目光微动,走进院子,小舟和徐枫守在门外,顾绾辞便跟着沈宿走进屋子。
屋内漆黑一片,没亮烛火。
屋门刚被打开,屋内的人便吓了一跳,连忙摸着黑点亮了烛火。
沈宿随即看着眼前的老妇人开口,“大娘不用怕,我们没有恶意。”
老妇人捧着烛台哆嗦的看着沈宿和顾绾辞,半晌才颤抖着将烛台放在了桌子上。
沈宿随即看着她伸出手,“大娘请坐。”
老妇人见状目光中的警惕微微松了松,试探着坐了下来。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沈宿没有回答,而是说道:“这次邀大娘来,是想问几个问题。”
却不想此话刚落,老妇人的目光中便一抖,神色陡然变得更加恐慌起来,“又问、问什么?”
沈宿和顾绾辞的目光微微一动,抬眸打量着她。
“之前有人问过大娘什么吗?”沈宿随即缓缓问道。
“没、没有!”老妇人似乎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摇头。
沈宿和顾绾辞眸光微深,却不再逼问。
沈宿随即直接切近主题,“听闻大娘曾有一老乡,做过盛京的稳婆,还曾经为阳安侯府的几位夫人接过生?”
老妇人的的眼神瞬间开始闪躲,“我、我不知道!”
沈宿微微皱眉,看着她顿了顿,正欲开口便听顾绾辞缓缓问道:“之前有人找大娘问过同样的问题?”
老妇人立即将目光挪向顾绾辞,只一刹那后便连忙躲闪开来。
“没有,别再问了——”老妇人忽然极度畏惧起来,便说便摇头,恨不得将身体蜷缩在桌子下面,“这么多年之前的事情不能再说了……说了就会死!你们别问了、别问了!”
两人皆顿了顿,顾绾辞随即起身缓步走到她身前,伸手微微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顾绾辞缓缓开口,“大娘,这件事情与我很重要,您放心,这里没有其他人,不会有人对您如何。”
那老妇人渐渐缓了过来。
等那名老妇人慢慢平静下来,顾绾辞随即扶着她在椅子上坐好。
顾绾辞随即问她,“大娘,麻烦您告知一下之前问过这个问题的人是谁?”
“是一群黑衣人,为首的是一名年轻男子,突然闯进了我家里来问……”老妇人摇摇头,“别的我记不起来了,那是一个晚上,黑灯瞎火的,我没看清他们的模样,只是能听出来他们的口音应该是盛京那里的。”
顾绾辞眸光动了动,又问道:“除此之外呢,大娘可还记得什么?”
老妇人勉力想了想,又接着补了一句,“对了,我似乎听到有人喊为首那人楼主……”
楼主?
顾绾辞目光微淡,敛起眸中的神思,看着她却忽然问道:“大娘能听出来那群人是盛京口音,莫非大娘曾经在盛京生活过?”
老妇人立即像是又被这句话刺激到了一样,立即又要接着往后退。
沈宿的闻言眸光微深,看着老妇人的目光一顿不顿。
顾绾辞却抬手将老妇人按住,自从他们刚进来问第一句话起,这老妇人的恐惧便有些过大,若是仅仅有老乡因为此事身死,她自然会有些恐惧,但却不会像这般疯魔。
她的反应实在有些过激,活像是被一些事情折腾了数年,精神也变得极度脆弱起来,分毫听不得这种事情。
顾绾辞忽然道:“大娘应该就是当年那名为林姨娘接生的稳婆吧?”
老妇人顿时看着顾绾辞睁大了眼睛,旋即便立即低下头开始摇头,“我不是,她早就死了!”
顾绾辞看着她,这次没有立即去安抚她。
当年那名接生的稳婆被一直追缉,或许她侥幸逃过了一劫,后来畏惧会再有人来抓捕,便做成一种那名稳婆早已经死亡的现象,这才得以活了下来。
后来却不想过了这么多年后,竟然又有人找了上门来问当年的事情,她一时害怕那些人还是来催命的,才不得已只是说自己是那名稳婆的同乡。
不过这些也只是猜测,但是看到老妇人的反应后,顾绾辞便心知,看来她猜对了。
人的细微表情变化差异,通常会透露出不少信息。
既然当年的这名稳婆还活着,那是不是她便知道当初的所有细节?
“大娘不用害怕,只是当年的事情于我牵扯至深,我们来此也只是为了解开多年的谜题,这才不得已前来打扰大娘。”顾绾辞说道。
老妇人缓缓抬起头看着顾绾辞,只见眼前的少女大约十五岁左右,时间恰好能对上当年,可是——这不可能。
顾绾辞接着说道:“当年大娘应该就是为我姨娘接生的。”
老妇人看着她立即便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是你!”
“为什么不可能?”顾绾辞问。
“当年明明是个男婴,因为胎气不足,出生后便即刻断了气,怎么可能会是你!”老妇人立即便说道,满脸的笃定至极。
顾绾辞和沈宿的神色皆微微变了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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