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哥脸色一变,深沉的眸子在柏羽的身上扫了几圈后,朗笑道:“小兄弟年纪不大,警惕性倒是不小,这很好,在第9区这种地方,抱有警惕心是没错的。”
柏羽挑了挑眉没说话。
对于这些人眼拙的分不清男女,总是‘小兄弟’的称呼,柏羽听得多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如果这样更方便的话,那就当她是男的好了。
“那就麻烦让一让,挡路了!”柏羽示意道。
柏羽的态度让啸哥有点拿不准,因为还没有摸清楚对方的底细,啸哥并不太敢将人得罪的太死,要是这个人背后真的有势力的话,他这种小喽啰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啸哥面色微沉,却还是招招手,示意那些还能站起来的人将挡路的倒在地上的人扶起来挪到一边,别挡住了人的路。
“看小兄弟初来乍到,是一个人吗?这第9区可是乱的很,像你这样的穿着打扮,很容易让人当成肥羊了,需要我帮忙吗?”
啸哥看似非常好心的提议道,一副好说话客客气气的架势,俨然忘了上一秒还剑拔弩张的要将柏羽狠揍一顿当私有物品一样的带回去卖了换钱,现在的样子,仿佛柏羽和他有多大的交情似的。
柏羽颠了颠手中的木棍,考虑到拿着那笨重且短的刀不怎么雅观,她觉得这一臂长的木棍非常适合她。
她点头甩了甩手腕,道:“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了,谁要来……就来好了。至于肥羊这个定义……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柏羽仿佛并没有察觉到啸哥话中的试探,她轻飘飘的回了一句,然后摆摆手:“那么有缘再见了。”
柏羽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
从她苏醒到现在也就几个小时而已。
这短短的几个小时可真的挺有意思的。
柏羽垂眸,看了一眼手腕上红肿的位置,抬起凑到红唇边上,伸出舌尖在红肿的位置舔了舔,眸光闪烁,眼中竟是看不到一点恼怒烦躁,甚至隐隐夹杂着兴奋。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锁链缠绕着的铁笼中解封了。
这种没有秩序的地方,她竟然一点也不讨厌,甚至短短的时间内,她有点喜欢了……
对贴心的将她丢到这里的某人,她将这份‘感激’记在心中,适当的时候,她会回报回去的。
黄毛被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等到柏羽离开了好一会儿,他才颤抖的回过神。
“啸哥,他,他,咱们就这么放了他?”黄毛颤颤巍巍的问道。
啸哥:“那你倒是上去将他抓回来啊?屁用都没有,滚一边去。”
啸哥一脚将黄毛踹飞了,眉宇间尽是冷厉的煞气。
他怎么可能一点火气都没有,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这么下面子,如果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在这片道上混?
可啸哥气归气,却不是一点脑子都没有,他会去调查清楚对方的身份,以及背后到底有没有人。
如果有人的话,那这个亏就算是他哑巴吃黄连。
不过再想一想,真的有人有什么关系?
啸哥摸了摸下巴沉思,那么一个极品货放着不能看,怎么想心里都感到不得劲,这要是放在自家场子里,那绝对是个金灿灿的摇钱树。
想到这里,啸哥的眼中闪过贪婪之色,那是对金钱的渴望。
不过暂时啸哥还是有点脑子的,虽然那份心思还没浇灭,但是他不会再像今天这么傻傻的贸然出手了,对方的身手倒是出乎他的预料。
要是真的将人弄到手,那首先得将人的手脚筋挑断了,那张脸最值钱,可不能有损害,再有就是……
“让人盯着他,想办法将他困在这片区域,别让他去了别的地方……”啸哥对手下人嘱咐道,要是跑到了别的区,那不是到嘴的肥肉飞了吗?
吩咐完,啸哥又看向黄毛:“你过来,和我说说,你是怎么碰到那小子的,他当时身边还有什么人?”
……
柏羽浑然不在意路上人看向她的怪异视线,她在经过一个店铺时,在那还算干净的玻璃镜面上,看到了她现在的这幅模样,短发看起来很乱,本就雌雄难辨的径直面容,这么一看,倒是真的像个假小子。
“不过还挺好看的!”柏羽自恋的在玻璃前驻足打量自己,“怪不得那么多人看不惯我,我可真是个红颜祸水,啧!”
就是脸上的血迹有点碍眼,有些已经干了黏在脸上,怎么都不是太舒服。
等下找找地方洗个脸洗个澡,她觉得自己都快臭了。
收回钉在玻璃上的视线,柏羽现在需要考虑的是要怎么在这地方生活下去。
再怎么混乱贫穷,都有它的秩序在,她得想办法在这里正常的生活下去。
首先,得有住的地方,总不能睡大街上吧?
再一次,她得填饱肚子。
她已经不追求什么色香味了,只要能下咽,是人吃的东西就行了。
她的要求不高吧?都降低的基本上没标准了。
但是,无论住处还是吃饱饭,都还有一个前提——钱!!
任何地方,没钱是真的活不下去的。
而她……真穷光蛋一枚。
总不能一直靠‘教课’吧?那些小混混们看着真的挺欠揍的,但她也真的懒得教,那些家伙一看就是没什么钱的。
刚刚那头目似乎有点钱的样子,她应该临走前收一笔学费的。
算了,伟大的教师这一行一点也不适合她,她担心把人打残打死了,最后她还得赔钱,得不尝试。
得找一份工作才行。
那她会什么呢?
上流社会的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在这种地方明显不实用,柏羽深切明白入乡随俗这个道理。
道理懂的都懂,可做起来似乎并不那么容易。
柏羽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台阶坐下来,单手杵着木棍,一手托腮仰望天空,今天是在为了生活为了活下去而努力思考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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