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很晚了。”她惊怕的模样,让江狱连说话都下意识放轻声音,就怕吓着她。
陆听晚却摇头,抱着小耳朵,神情万分痛苦。
“我帮你看着它,不会让它再跑丢了。”
见她紧紧抱着小耳朵,江狱以为她是因狗跑丢的事而心有余悸,不敢睡。
谁知陆听晚还是摇头,好一会儿,她有些崩溃地哭着说:“……他在梦里。”
他没听清,也没听懂。
“他在梦里,他在梦里,他一直在……”
她满是无助和绝望,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狱微怔,看着无助痛哭的陆听晚,听清楚了她在说什么,也知道了她说的是谁。
沈南知。
整整十二天过去了,沈南知不知生死。
而她清醒后的这段时间,不曾说话,也不曾问过沈南知是死是活,更不曾提过他。
当日在悬崖边上她想带着沈南知一起死的狠绝,让他以为陆听晚足够心狠到对沈南知只有恨。
这些天陆听晚的沉默也让他一度以为沈南知的死在她心里构不成伤害。
就算在意,也只有恨。
但终究十几年的真情实意,没有情意又哪来的恨,别说她一个女孩子,就是换成任何人,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和伤害,也不可能做到毫无反应。
这些天她不去面对,他以为一切都会慢慢过去,却没想到她一个人承受着那么多。
更没想到她整日不睡,就是困到睁不开眼也不敢主动闭眼,竟是因为沈南知在梦里折磨着她。
十几天过去,似乎在这一刻她才真正开始面对沈南知的伤害与背叛和沈南知的死。
她情绪再一次失控,沈南知的欺骗,沈南知的死,各种各样的坏事,在今晚因为小耳朵的丢失而全部爆发。
让她又一次痛苦不堪,难以承受。
听着她的哭声,江狱不禁想到是他亲手揭穿了沈南知的面目,是她亲口告诉了她。
所有人都在守护她,而他却……
可这本就是件错误的事,陆听晚作为当事人是逃不脱的,别说当时的情况有多迫不得已,以陆听晚爱憎分明的性格,相信她自己也不愿意傻乎乎地被欺瞒一辈子。
所以作为揭秘者的江狱,此刻也不觉得自己有错,如果非要说他有错,也是错在不该他亲口告诉她这一切,亲手打破她和沈南知之间的感情。
江狱只能静静陪着她,听着她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慢慢安静了下来。
嗓子已经哭哑,双眼也红肿刺痛,她累极,却依旧不愿意闭眼好好睡一觉。
“我去跟约翰医生要些安眠药,行吗?”
他征求陆听晚的同意。
陆听晚却微微摇头,她知道自己吃不进去,吃了一样会吐,所以她不愿意折腾。
她也还是怕一闭眼就看到沈南知,怕吃了安眠药更难以挣脱,那就像溺在漆黑的深水里一样痛苦难受,一样可怕。
她不愿意尝试,她宁愿受失眠的苦。
她不肯睡,也不肯吃安眠药,江狱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禁在想,如果是陆延修陪着她,陆延修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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