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岑婉之后,砚灵兮好好休息了一下,并且捐了一大笔钱,彭文旭的死她也是有一点责任的,好在微不足道,捐款就能解决。
季节交替之际,温度一冷一热,相差较大,砚灵兮逞强,只穿了个薄褂,当天就感冒了。
擤了鼻涕把纸扔进垃圾桶,砚灵兮蔫蔫地躺在沙发上,身上盖了个毯子,眉头微皱,一看就很难受。
莫玄淮摸了摸她旳脸颊,担心道:“还是很难受?”
砚灵兮从喉咙里“嗯”了一声,带着浓浓的鼻音,她鼻子不透气,擤鼻涕擤地都疼了,扁桃体发炎,咽唾沫都疼,也就更懒得说话了。
所谓病来如山倒,说的就是砚灵兮,一年到头也不见得能生一场病,于是生一次病就格外严重。
一个小感冒而已,硬是让她跟去了半条命似的。
莫玄淮把她抱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跟哄小孩似的颠了两下,低声问道:“今天去打一针好不好?”
砚灵兮头抵在他的颈窝,摇了摇头,不愿意打针。
人在生病的时候会变得脆弱,尤其是在爱人的面前,砚灵兮也不例外。
其实她一点也不喜欢疼。
习惯了,也不喜欢。
即便打针的疼痛对她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她也不喜欢。
“都三天了,感冒还没好。打一针好得快,就不用受这些苦了。”莫玄淮依旧轻声地哄着她。
砚灵兮还是摇头,用因为难受而湿润又委屈的眼神看着他。
莫玄淮叹息一声,妥协道:“明天如果还不好,就必须去打针。”
砚灵兮低头,靠在他怀里,耍赖地想,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傍晚然然放学回来,书包都还没放下,就一溜烟地跑来了卧室,撅着屁股就往床上爬:“妈妈,你好点了吗?”
他小脸都皱成一团了,因为自他有记忆起,妈妈就没这么憔悴过。
“妈妈,你要快点好起来,我好担心你的,今天在幼儿园我都哭了。”
小朋友咕蛹了两下,软乎乎的脸蛋贴在砚灵兮手臂上,依恋之情溢于言表。
砚灵兮问他:“为什么要哭?”
“我怕妈妈难受。”
砚灵兮欣慰地拍了拍他的头,儿子真没白养啊。
母子俩说了好一会儿,莫玄淮从外头进来,让他们去吃饭。
砚灵兮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感觉头还是有点懵,躺了一天骨头都僵了。
莫玄淮有点不放心,问她:“要不我端进来吃?”
砚灵兮摇摇头,哭笑不得地说:“我只是感冒,又不是脚断了。”
莫玄淮说:“但你的精神还没断腿好呢。”
砚灵兮掀开被子,然然立马蹲下去,给她把拖鞋穿上。
然后也没起来,蹲在那里,可爱的一团,仰着小脸认真地问:“妈妈你可以吗?要不要然然背你?”
砚灵兮瞧了瞧他的小身板,挑眉问道:“你?”
然然受到了伤害,噘着嘴巴说:“妈妈不要看不起我,我可以的!”
说着站起来把自己的小身体挤进砚灵兮的腿中间,抓着砚灵兮的手,急切道:“妈妈你快爬上来,我来背你,我很厉害,可以背的起妈妈!”
莫玄淮淡淡地瞥过来一眼。
然然一顿,小心翼翼地看了爸爸一眼,小嘴巴都紧张地抿了起来。
“你妈妈还在生病,不要闹她。”莫玄淮淡声说道。
声音虽淡,在然然眼里却全都是威严,根本不敢反抗。
小朋友好委屈地说:“我没有闹妈妈呀,我想背妈妈的。”
说着还看了一眼砚灵兮,揪着自己的手指,要多委屈有朵委屈。
砚灵兮轻轻踹了莫玄淮一脚:“干嘛那么凶啊。”
莫玄淮无奈道:“你就惯着他吧。”
砚灵兮随意道:“小孩子嘛,惯一点没事的,而且我们顺其自然已经是很乖的宝宝了呀。要是你去外面看看别的小屁孩,我保证,你就会后悔了,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贪得无厌了,有这么好的儿子还不知足。”
莫玄淮失笑,摇头道:“说不过你,怎么都是你有理。”
不过依旧没让然然如愿以偿,把小朋友压扁倒是其次,砚灵兮让自己被摔个屁股蹲。
是的,她就是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妈妈。
“快出来吃饭,饭菜都该凉了。”莫玄淮说。
然然小朋友看着爸爸妈妈并肩而行的背影,深沉地摸了摸下巴。
在饭桌上,他郑重地提出了自己的渴望:“爸爸,你去外面看看别的小孩吧。”
莫玄淮给砚灵兮夹了一块子蔬菜,抬眸看他。
砚灵兮不高兴地用筷子拨弄了一下蔬菜,还没反抗,莫玄淮就看也不看地说:“必须吃。”
砚灵兮露出不忿的表情,可惜敢怒不敢言。
事关她的健康问题,莫玄淮不会妥协的。
砚灵兮口味偏重,但因为感冒,莫玄淮做饭就有意识地做的偏淡,一点辣都没有,她感觉自己嘴里快要淡出鸟来了!
不情不愿地把蔬菜塞进嘴里,咀嚼地时候“咯吱咯吱”响,透着一股怒气。
莫玄淮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然后又正色,问然然:“继续说。”
然然小大人一样地说:“我觉得妈妈说得对。你需要去看看别的小孩,然后你就知道我有多好了。”
说着“我有多好”的时候还骄傲地挺起了小胸膛。
莫玄淮看着他,然然眨巴眨巴大眼睛,倒是没有害怕。莫玄淮虽然生气起来很可怕,但他一般不生气。
莫玄淮开口,淡淡地说:“那你不如也去别人家看看,你就知道我当你爹你有多幸福了。”
砚灵兮差点一口饭喷出来。
理是这个理,但“我当你爹你有多幸福”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糙呢,跟骂人似的。
而且你一个当爹的还跟儿子计较起来了,啧啧!
砚灵兮一边腹诽,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拱火道:“打起来,打起来!”
莫玄淮:“......你又凑什么乱?”
砚灵兮嘿嘿一笑,精神竟然好了点,没那么蔫巴巴的了。
莫玄淮捏了下她的脸,又对只有三岁的儿子说:“怎么样,要不要我把你送到谁家去感受一下?”
晴天霹雳!
然然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你们不要我了吗?”
莫玄淮挑眉:“莪可没这么说。”
可你就是那个意思!
然然从椅子上下来,钻进桌子底下。
砚灵兮:“???”这娃干嘛呢?
然后她的小腿就被抱住了。
小朋友年纪小,但非常聪明,清晰地知道他爸的命门和弱点是什么,梗着脖子说:“想把我送走,除非和我妈妈一起!”
莫玄淮:“......”
砚灵兮不禁竖起一个大拇指。
然然好不退缩地看着莫玄淮。
莫玄淮用脚尖踢了下他的屁股,黑着脸说:“爬上来吃饭。”
这就是翻篇儿的意思了。
然然乐呵呵一笑,从桌子底下爬起来。
砚灵兮打了个嗝,这波极限拉扯很有意思,她胃口都变好了。
晚上去散了会儿布,回来没多久就睡着了,一夜无梦。
第二天,砚灵兮好了许多,头不懵了,嗓子也不疼了,免于打针的喜悦让她立刻在微博抽了个奖——大家高兴才是真的高兴!
感冒足足用了一个星期才好,好了之后,砚灵兮迫不及待地出去撒欢,她刚接了一个委托。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噼啪”响了一声,好久没揍鬼了,不知道有没有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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