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时候，砚灵兮对莫玄淮说：“今天以前，我从来没想到过还会有这种地方。”
因为不知道，平时上网也不会特意搜寻。
莫玄淮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世界那么大，你不知道的东西有很多，难道你都要一一伤怀吗？”
倒也是，不过，砚灵兮睖他一眼：“我什么时候伤怀了？”
莫玄淮一笑，举手投降：“没有没有，是我用词不当。”
砚灵兮哼唧一声。
一晚上没睡，回家之后，两人囫囵吃了点东西，就趴床上睡了过去。
这次心无杂念想要睡觉的砚灵兮却又做了梦。
......还是连续剧似的。
小灵兮迷迷糊糊醒过来，因为发烧，嘴唇和嗓子都很干，小猫一样地叫唤：“渴......水......”
她感觉到有人将她扶了起来，喂她喝了一杯温水。
小灵兮咕咚咕咚地喝下一杯，满足地砸吧了下嘴巴。
然后就又睡过去了。
这次她睡了很久，途中尝到了很苦很苦的味道，苦的整张小脸都皱巴了起来，醒来的时候已经退烧了。
小灵兮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惊讶地眼睛都瞪大了，这是床！是被子！好舒服啊！
她忍不住摸了又摸，不由得想，她什么时候也能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床，自己的被子呢？
“醒了？还难受不难受了？”
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小灵兮连忙转过身去，有些局促地攥着两只手。看到一个穿着特别体面，蓄着胡子的伯伯站在门口。
“不难受了，伯伯，是你救了我吗？”小灵兮盯着他的胡子，心想，自己睡着的时候好像见到过。
伯伯笑着说：“我是大夫，但送你来的人可不是我。”
小灵兮好奇地问：“那是谁呀？”
大夫对她招了招手：“过来，先把药喝了。”
小灵兮凑了过去，刚凑近就闻到一股很苦的味道，都差点把她熏吐，她可怜巴巴地说：“可以不喝吗？”
她脸盘小，眼睛又大，脸色又病恹恹的，看上去很是可怜。
大夫笑道：“你不喝病怎么好？”
“我已经好啦。”小灵兮蹦蹦跳跳，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已经好了。
大夫说：“我才是大夫。而且你不喝的话，这钱不是白花了吗？”
提到钱，砚灵兮立即就正视了起来，药肯定很贵的，不能浪费。
于是她捏着鼻子把一碗黑乎乎的药喝了下去，然后嘴里就被塞了个蜜饯。
小灵兮一愣，这才发现房间里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男人身材瘦削，黑亮的眼珠，五官端正，偏偏蓄着乱糟糟的小胡子。
见小灵兮看过来，扬眉一笑：“甜不甜？”
小灵兮看着他，傻愣愣地点头。
然后回过神来，感受到嘴里蔓延开来的甜味，幸福地眯起眼，甚至激动地蹦了几下：“好甜！”
男人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头。
小灵兮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顶，这种感觉好陌生啊。
小灵兮得知自己治病的钱都是这个男人付的，有些不安：“我、等我将来挣了钱，一定会还你的。”
医馆也不是做慈善的，小灵兮病好了他们就要离开了。
小灵兮怯生生地跟在男人身后，男人走了几句，转头过来笑着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报答你。”
“哟，倒是挺知恩图报的。那你说说，准备怎么报答我？”男人蹲下来，视线和她持平，“说说看，自己都会什么。”
小灵兮苦恼地想了半天，发现自己好像只会讨饭。
她有些泄气，瘪着嘴巴不说话。
半晌，听到男人笑了一声，说：“可以啊。”
小灵兮猛地抬头，欣喜若狂：“真的吗？我可以跟着你吗？”
男人颔首：“可以，谁让你长得好看呢，我就喜欢长得好看的。”
第一次有人夸自己长得好看，小灵兮害羞地笑了笑。
男人戳了戳她的脸蛋，说道：“我看你骨骼惊奇......”
小灵兮瞪大眼睛，趁着男人停顿的空隙问道：“真的吗？”
“假的。”
“......”
看着小灵兮懵了的眼神，男人又笑了出来：“看你挺合我眼缘，不如叫我一声师父好了。”
“师父？”小灵兮茫然地重复了一遍。
男人应了一声，站起来，朝她伸出一只手：“哎。走吧，以后你就归我养了。”
砚灵兮从床上爬起来，连拖鞋都没穿，拉开房门就跑了出去。
没在客厅看到莫玄淮，便去他房间找人，破天荒看到他还在床上躺着，拿着手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砚灵兮一下子就扑了过来，双膝跪在床上，双手撑着床，眼睛亮晶晶地问：“我是不是有个师父？”
莫玄淮愣了一下，过了许久，才在砚灵兮的催促下点了点头：“是。”
“真的有啊！”砚灵兮惊喜地叫了出来，她在自己下巴处点了点，“是不是有小胡子？”
莫玄淮再次点了点头。
“我是他养大的对不对？”
“......对。”
梦境中的一切都是对的，砚灵兮开心地说：“原来我有个师父呀，怪不得我梦到他的时候感觉很亲近。”
莫玄淮没说话。
砚灵兮又自顾自地傻笑了一会儿，然后对莫玄淮说：“但是我还没有梦到他告诉我他的名字。”
莫玄淮以为她是要自己告诉她，但砚灵兮却说：“我觉得下一次做梦的时候就能知道了。”
莫玄淮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能点点头。
砚灵兮笑眯眯地从床上跳下去：“等我下次梦见点什么，再来找你问真假。”
然后就蹦蹦跳跳地出门去了。
“......”莫玄淮觉得头有些疼，本来是想隐瞒的，但现在怎么成了这种作用？
而且她不想说，砚灵兮也不和他生气，反倒觉得是游戏一样，玩的还挺开心。
莫玄淮不可避免地有点焦躁，如果可以，他真想让砚灵兮一辈子也不要回复记忆。
“莫玄淮，你快起来呀，我饿啦。”
莫玄淮认命地出去做饭，在餐桌上听砚灵兮叽叽喳喳地念叨“师父”。
她说的越多，莫玄淮就越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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