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化厉鬼之术,在玄术界属于禁术,稍微接受过正统玄术的道士,都不会拿厉鬼炼化,他们会直接将其打个魂飞魄散。
砚灵兮不知道自己的过往,但她直觉,自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
规矩?有她的想法重要吗?
她开心至上。
食血鬼还被五花大绑着,它不会说话,还断了一条手臂,只能用泛红的眼睛瞪着砚灵兮,像是杀红了眼的屠夫。
寻常人被这么一看,肯定得吓得晕过去。
砚灵兮不喜欢被人瞪,于是狠狠地踹了一脚。
食血鬼的腹部顿时凹陷进去一块。
砚灵兮很不喜欢这种害人的鬼,她蹲下来,笑得温柔,眼神却阴森:“看来你不想快乐地死去了,对吗?”
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小刀,灵活地把玩,寒光反射,似乎下一秒就能把它分尸。
食血鬼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觳觫地抖成一团。
弱小可怜,又无助。
典型的欺软怕硬。
砚灵兮站起来,一双笑眼漂亮的不可思议:“真乖。”
她拿了朱砂笔,笔尖沾了许多朱砂,脸色严肃地画了一张符咒。
黄符上面依稀可以辨认出四个字——三昧真火。
炼化厉鬼,需得用三昧真火,而三昧真火也不是谁都能画出来的,这也是炼化厉鬼之术被列为禁术的原因之一,无法能很好地驾驭三昧真火之人,稍不留神,反而会被其反噬。
三昧真火符被贴在食血鬼身上,砚灵兮双手结印,速度极快,快到只能看到重影。
黄符纸无火自燃。
冲天火光拔地而起,然而房间的地毯沙发家具全都毫发无伤,只有食血鬼,被真火烧的体无完肤,无声的哀嚎遍野。
在火光的映射下,砚灵兮的笑脸明明暗暗,有些冷漠。
她淡定地又扔了几张符纸进去,算是“材料”。
片刻后,哪还有什么食血鬼,只有一颗通红的珠子。
砚灵兮捡起来看了看,把珠子收了起来。
“嗯......”
砚灵兮伸了个懒腰,去简单洗漱了一番,然后就钻进被子里,脸颊蹭了蹭雪白的枕头,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是被一阵急促的铃声给唤醒的。
砚灵兮没有起床气,如果是自然睡醒的话。
但如果是被吵醒的,那她的起床气就有点大了。
她接了电话,语气很凶:“说!”
“灵兮,你快来救救我先生,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一直没有醒!”
昏迷?
“那送医院啊!”砚灵兮闭着眼睛,“我又不是医生!”
“送了,可是医生什么都检查不出来。”那边哭了起来,“灵兮,求求你,你救救我先生!”
砚灵兮的脾气全被哭没了,她最怕遇到这种人了,像水做的似的,眼睛一眨就能哭出来,眼泪源源不断。
砚灵兮坐了起来,无奈地说:“汪夫人,你别哭了,我马上过去。”
“嗯嗯,好的,灵兮,你快点来!”汪夫人哽咽着说,“我们现在在家。”
因为医生检查不出问题,汪夫人立马就想到了灵异方向,怕医院人多眼杂,砚灵兮会不好发挥,又回了家里。
砚灵兮刚换上衣服,汪夫人又打了电话过来。
汪夫人是个小女人,丈夫昏迷不醒,她已经完全慌神了。
“灵兮,灵兮,你还没来吗?你快来呀。”
砚灵兮只能紧赶慢赶。
汪家大门没关,砚灵兮进去。
“灵兮,你终于来了!你快来看看承业,怎么叫都不醒,医生说一切正常。”汪夫人急忙迎过来。
砚灵兮走进一看,眉头就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不应该。
昨天她把汪家的一些小风水问题给改了,在室内走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阴气,可仅仅是过了一夜,汪承业就快要被浓烈的阴气淹没了。
“你们昨晚有出去吗?”
“没有,我们哪里都没去,而且我听你的话,放了金刚经。”汪夫人说。
那就奇怪了。
砚灵兮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汪夫人急得要命,又不敢催促她,生怕因为自己有什么闪失。
砚灵兮双手结印,“啪”地一下按在汪承业的脑门上。
汪承业身上被砚灵兮放了一张空白的黄符纸。
片刻后,她睁开眼睛,打了个电话。
“柯元思,你去我家,把我床头柜子里的红色珠子拿过来,然后送来汪家,速度要快。”
柯元思连忙从床上爬起来,不仅没有被吩咐的不耐烦,反而有种“我终于派上用处了”的激动。
有砚灵兮在,汪承业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半个小时后,柯元思过来了,他是一路跑过来的,气喘吁吁的。
“灵兮,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他手心里有一颗红色珠子。
砚灵兮点头,拿过来给汪夫人,说道:“给他喂下去吧。”
汪夫人把红色珠子当救命稻草,几乎是虔诚地接了过来,把汪承业扶起来,喂给他,然后再喂一口水。
好在汪承业还有自我意识,能够吞咽。
汪承业身上被砚灵兮放了一张空白的黄符纸。
喂进去之后,汪夫人才想起来问:“灵兮,那珠子是什么?”
都吃进去了,现在才问,也不觉得晚吗?
砚灵兮实话实说:“食血鬼炼化而成的珠子。”
汪夫人大惊失色,下巴颤抖,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什么东西?”
上帝保佑,她一定是听错了!
砚灵兮很实诚:“食血鬼炼化而成的珠子。”
“食血鬼?”汪夫人惊叫,“灵兮,这......我先生吃了鬼?他不会有事吧?这鬼怎么能吃呢?!”
“可以吃。”砚灵兮说,“以毒攻毒。”
汪承业被鬼缠上了,那就用鬼去对付,很合情合理。
“可、可是......”
可是那是鬼啊!
砚灵兮扬了下下巴,示意汪夫人回头看。
汪夫人茫然回头,看到汪承业睁开了眼睛,顿时将纠结抛在脑后。
“承业,你终于醒了!”
汪承业睁开眼睛,看到砚灵兮,就知道自己肯定又出事了:“砚小姐,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砚灵兮向来喜欢两清:“不用客气,报酬直接打我账上就行。”
汪承业笑了笑:“好。”
顿了顿,汪承业问道:“砚小姐,你知道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砚灵兮把黄符拿在手上,这张空白的黄符纸上已经多了一团“晕染的墨水”,是从汪承业身上吸出来的。
她说:“马上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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