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将法么?怎么不敢?迎难而上就是。
于是,唐慕之张扬地挑了下眉梢,不甘示弱地抬起下颚,轻唤一声“七哥”。
其实,经过昨晚身体力行的验证,足以证明这个称呼对他有着深刻的意义。
细说起来,当袁林信口雌黄地一口一个“裴七”嚷嚷着的时候,她的那声“七哥”完全是即兴发挥。
平心而论,在昨天那种场合下,自己可以说出各种亲昵的称呼来刺激袁林。
之所以顺势而为,是因为她笃定袁林根本不知道裴子羡的真名。既然以后双方不会再有交集,那便没必要继续透露他的私人信息徒惹是非……
倒是,关于大佬时不时冒出的这些个名号,她心里隐隐有种猜测——权贵先生的真实身份怕是没那么简单。
然而,伴着浓烈而压迫的摄人气息不断逼近,思路被迫中断。她瞬也不瞬地将男人所有微表情尽收眼底后,抿唇笑了。
此刻,陆离光线倾泻在裴子羡伟岸的肩头,那张绝色脸庞上的神情却与每一次她唤他“七哥”一样波澜涌动、炽热蛊惑。
姑且猜测,他在裴家子弟中排行第七。
而当晚,司川鞍前马后谄媚又讨好的一声声“七爷”,无疑肯定了她的推测。
这时候,裴子羡喉结滚了滚,被半湿乌发遮住的额角早已浮现出一根青筋——眼前人眸色潋滟,却始终蕴含着清澈,视线纠缠中又仿佛带着不自知的勾人心魄。
下一瞬,他扬手扯掉微粉发梢上松垮的真丝发带,轻轻地盖在了她眼睫上。
绯薄唇瓣轻柔地擦过她秀气的鼻尖,洒下一片烫热,“小姑娘,你闯祸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无礼则危。”
唐慕之试图阻止的指尖一顿,头皮惯性地开始发麻——深夜时,站在这面巨大通透的落地窗前,能够眺望海湾对面的霓虹夜景,甚至还有一丝高处不胜寒的寂寥。
但,纵然此刻粼粼光斑铺在自己背后,视觉却被阻隔了大半。如雾隔纱的体验中,听觉与触觉被放大到了极致。
尽管,twilly压根没系起来,可随时会坠落的危机感在不断地刺激大脑皮层!
很快,女孩便被奇异且旖旎的缱绻感笼罩了。混沌间,她趁着铺天盖地的灼烫断断续续地滑过锁骨时,嗓音飘渺地问:“七哥分明清心寡欲,为何对此事如此热忱,对我这般……”贪恋?
男人冷情压抑,狂妄纵横,却又集潇洒不羁,优雅高贵于一身。不论是在商政还是才情方面,从来都是佼佼者的存在。
唯独,从情侣生活的角度来看……
“这并不矛盾。”裴子羡眸光游移到她睡裙领口,那深情的眼神里丝毫没有掩饰作为成年男性对心爱之人的渴求。
少顷,他薄唇微勾,喉中溢出的音节如醇厚浓香的烈酒,令人不自主地沉醉着迷,“遇见你,是我最疯狂的时候。”
不经意的巧合以及蓄谋已久的意外,终究是成全了那潜藏的私心和贪念。
说罢,俯首,毫不怜香惜玉地在昨夜已被烙上吻痕的肌肤上添了新的印记。
夏光明媚,待唐慕之染上薄薄水雾的目光落在早前被随意丢在地毯上的领带时,才恍然大悟:原来,竟是这种感觉。
怪不得,爱令人魂不守舍也让人发疯。
……
许是动作过于激烈,twilly终于沿着脸颊滑落,唐慕之顺势抓住。随即踮起脚尖,在萦绕着荷尔蒙的气息中为他打了领结。
也就是趁这空挡,脚下一旋进了浴室。
待她洗漱穿戴好,一道认真工作却总是透着慵懒随性的挺拔身姿闯入了视野。
这种感觉略显新奇,似乎随着两人关系的突破,日常生活也产生了更多的交集。
触及到女孩打量的目光,裴子羡放下交叠的长腿,将手中笔记本电脑摆在茶几上,率先打破沉默,“怎么不戴戒指?”
闻此,粉唇不耐地轻扯,大小姐对唐宴礼的办事效率深感怀疑,且动了怒。
等后天参加完毕业典礼,是该去陵城走一圈,让三哥知道延迟交货的后果!
想归这么想,面上却仍旧波澜不惊。毕竟准备那么久了,总不能在临门一脚时前功尽弃。
远远望着给他亲手系的领结依然完好无损时,了然地转身去衣帽间选了一款同色系的戒指。
男人瞳中闪过一缕暗芒,须臾,狭长眼尾也酿起了满意与赞赏的痕迹——
小姑娘一贯不喜过多装饰,然而,淡妆浓抹总相宜。所有配饰到了她身上,皆凝聚着与生俱来的高级感,如山谷竹林中的雾气,如绿野仙踪里的精灵。
此刻嫣然一笑的姿态,宛如从头上随便拔下一根金钗打赏下人的娇俏小公主。
裴子羡单手入袋缓缓上前,优雅地屈膝递出臂弯,“启程吧,我的小殿下。”
唐慕之微感错愕,正惯性地挽着他的手臂往门外走时,磁性而认真的腔调酥酥麻麻地弹进心里,“先去试试当妹夫的感觉。”
这句调侃,算是给足了容秋灼面子。
而且,餍足的男人,倒是有几分即将迈入婚姻殿堂的人夫修养……
须臾,当两人并肩慢悠悠地走出电梯时,谢昀正靠在客厅的观景玻璃前通话。
危机虽然解除了,但几方势力多重纠葛,后续的一堆繁杂琐事仍需继续跟进。
唐慕之稍加思忖,跟着他的脚步在餐厅落座后,偏头与人对视递出疑问,“我有些好奇,你怎么没有联合祁年瞒着我?”
祁少爷搞那么一出,很明显是怕自己是累赘。可反观大佬的所有反应……
倘若他真有心隐瞒,此时自己很可能还被蒙在鼓里。
“岂敢?”裴子羡唇角卷起意味深长的弧度,双手搭在她身后椅背,话锋一转,“我爱的女人有恣意妄为的能力与眼界。”
奈何,话虽如此,当她在不久的将来受伤时,偏执大佬直接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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