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德尚的电话让张本民很兴奋,对他来说,薛金枝的服装厂能兴旺发达,比他自己的项目获得成功还要令人激动。
“你赶紧做个中间人,把事情给落实好。”通过电话后,张本民找到宋广田,让他做好中间的联洽。
“都多长时间了,你还不出面?我看差不多了吧,还能瞒多久呢?”宋广田了解一些张本民与薛金枝的交往底细,他不觉得张本民的做法正确。
“能瞒多久是多久,你按我的做就成,赶紧告诉薛金枝,用工方面的事不用担心,圆方公司在市里的劳动市场已经帮助招工了。”张本民搓着手慨叹道,“这下可好,民枝服装厂的事不用再操心,我可以全力搞自己那摊子事了!”
“嗌,那可不行,柳编厂的事你还得分一部分精力,绝对不能撂下啊!”宋广田着急地道,“上次可是说好的,你要跟我再去一趟市里找钱兑名的。”
“行行行,明天咱们就去。”张本民笑道,“我看那事要是办不妥,你是不会踏实的。”
“嘿,还是老弟你了解我!”宋广田高兴地道,“那我这就去安排一下,把准备工作做好!”
“准备什么?把钱带足就可以。第二次登门,必须表示,而且还要比较到位。”
“钱兑名会收么?”
“第一次酒都痛快地喝了,相当于是含蓄地开个头,然后就好意思行其他的事了,所谓的一回生二回熟,就是这么个意思。”
“好,你有话就好办!”
宋广田劲头十足,次日一早,他带着个鼓鼓的信封,和张本民一起驱车前往兴宁。
十点多钟到达市口岸办,因为来时和钱兑名打过电话,他答应在办公室等着,所以宋广田给门卫递了支烟后,直接就奔上了楼。
钱兑名心情不错,说来得还挺快。宋广田诚惶诚恐地说心急火燎的,根本坐不住,想不早都不行呐。
“嚯,有什么好急的?上次你来找我说过柳编销售的事之后,我就一直放在了心上,前几天刚好联系了一家叫盛世外贸的公司,由他们公司代理一下就行,很简单的。”钱兑名笑道,“今天你们来得正好,中午跟盛世外贸的老总金佳木吃个饭,把具体的事情对接一下。”
“哎呀,那太好了,感谢钱主任帮了这么大个忙!”张本民一旁听了,赶紧把鼓鼓的信封放到钱兑名面前,“钱主任,这是我们乡柳编厂准备的材料,您再仔细看一下,掌握一下情况。”
“你是……”钱兑名看了看信封,又瞅了瞅张本民,而后望向宋广田。
“哦,他是……”宋广田停顿了下,“他是我们乡重大项目办主任张本民,上次原本说好一起过来的,但临时有突发事件需要处理,就没赶得上。”
“噢。”钱兑名点了点头,“是张主任啊。”
“钱主任,您可是市里的领导,喊我小张就行了。”张本民笑笑,道:“那中午的饭局由我们来安排。”
“你们安排?”钱兑名摇了摇头,“哪能再让你们请客?怎么说也是老家春山来的人,上次就不该让你们掏腰包。”
“钱主任,能够麻烦你帮忙是件非常高兴的事儿,作为感谢,理应请你吃饭嘛!”
“别说那么多了,春山西部乡镇的财政状况我知道,能省点就省点。”钱兑名说着,伸手把信封划拉到抽屉里,道:“中午让金佳木请客,平常我对他照顾不少,他一直嚷嚷着要请我喝酒,我还没答应呢。现在不是正好么,让他安排!”
“钱主任,今后屏坝乡柳编厂是要请金总帮大忙的呢,我们在场的话,让他安排不太妥当吧。”张本民道。
“没什么不好的,这事听我的。”钱兑名很坚决,“不是还有我在场嘛。”
“也是,那这样吧,咱们喝完酒后,进行下面节目的时候,一定得给我们机会!”
“喝完酒还有节目?”钱兑名笑了,一摸脑门,“小张同志,看你年纪不大,但工作经验还挺丰富的嘛。”
“钱主任夸奖了,主要是见着您高兴呐。”
“那事再说吧,看情况而定,没准酒喝多了就直接回家喽。”
“少喝,少喝为好,酒多易伤身。”张本民满脸堆笑,“钱大主任,就这么定了!”
“嗌,吃喝是小事情,我把金佳木介绍给你们,主要是为了把你们屏坝乡的柳编产品给很好地销售出去,否则,就是舍本逐末了嘛。”
“钱大主任有这般心境,实在让我们感激不尽!”张本民连连恭维,“真有点相识恨晚的感觉,要不咱们屏坝的柳编产业不早就乘着您有力的大翅膀腾飞了嘛!”
“的确的确。”宋广田一旁插上了话,“不过为时也不晚,贵人总是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我看咱们现在认识钱大主任也很合时宜!”
“哎哟,你俩别再说了,这一唱一和的,尽让我高兴了。”钱兑名笑着摆了摆手。
“我们是实话实说,发自内心的,钱大主任你可明见呐,可不是哄你开心。”张本民不失时机地道,“等我们多接触几次,你自然会明白的,绝对是实在人。”
“行,我信你们就是。”钱兑名抬手看了看表,道:“好了,我联系下金佳木,让他早点准备,不能让你们久等,大老远的来一趟不容易,”
话到这里,张本民不再开口,正事要紧。
电话打通了,钱兑名的口气颇为居高临下,看来平常他确实给了金佳木不少便利。
张本民暗自高兴,本来还担心钱兑名不负责任地一甩手将他们推给金佳木,那还得费事再跟金佳木打一番交道,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果然,见面后金佳木就直接表态,他会完全义务性地帮助屏坝乡把柳编产品的外贸销售做好,不赚取半分钱差价。
张本民自然是极尽赞美之词,席间频频敬酒,让金佳木很惬意。这一点很有必要,虽然在柳编销售上有钱兑名压着,但也要让他心里舒坦些才会更好。
在敬酒上这么推崇金佳木,反倒把钱兑名放到了一边,似乎有些厚此薄彼,但张本民并不怕钱兑名失落,为了下面的节目继续,怎么着也不能让他喝多,否则真像他说的那样,喝趴直接回家,那就不完满了。
钱兑名似乎也有数,看着张本民和宋广田轮番举杯敬金佳木还很开心,而且还提醒张本民不要喝多。其中意思比较明显:你张本民要是喝多了,下面的节目安排起来可能就没那么顺畅了。
也因此,在酒后的项目上,张本民是颇为用心,甚至用到了韩江龙,电话打过去,让他安排个好点的足疗按摩或桑拿什么的,算是开开胃,然后色香大餐再奉上。
终于,杯停筷落,下面好戏继续。
“钱大主任、金总两位领导,酒喝多了得散散酒气,你们看是洗个桑拿还是捏个脚歇一歇?”张本民问。
“先洗桑拿,再捏脚!”金佳木脱口而出。
张本民一乐,看来是声色场所的常客,既然如此,那就绝对满足!“还是金总想得周到!必须安排!”他连忙答道。
在这方面,钱兑名还是有点谨慎的。“桑什么拿,大庭广众的露面不太好,找个幽静的足疗店,弄个单间,休息一会、醒醒酒得了。”他说。
“行,听钱主任的!”金佳木酒虽然喝得有点多,但因为酒量大,所以还比较清醒,知道在钱兑名面前该怎么做。
张本民也觉得要分清主次,怎么说还是要以钱兑名为核心,于是对金佳木道:“金总,那咱们就听钱大主任的,找个特色的足疗店捏捏脚、敲敲背?”
“那肯定,只要钱主任乐意,怎么都可以。”金佳木毫不含糊。
“好,就这么办!去月亮阁!”
“月亮阁?”金佳木嘿嘿一笑,“档次可没得说啊。”
“请两位领导放松一下,还能有什么保留?绝对要在我们认知范围内做到顶格安排。”张本民道,“在市区这边,我也就知道月亮阁好了。”
“好是一方面,关键后台得硬。”钱兑名暗中提示了下。
张本民当然明白,“钱大主任请放心,如果月亮阁没有后台,是不会做得这么有声有色的。”
“就是,如果没关系罩着,警察动不动来查一查,还不早倒闭了。”金佳木道。
“大面上当然没什么,怕就怕有人点炮,到时便衣什么的窜进来逮个现行,不也招架不住?”钱兑名道,“所以说,后台硬很重要,真正厉害的老板,关系走到位了,客人被点炮的事都不会发生。”
“钱主任,你可别想那么多,要不什么乐子也没了啊。”金佳木哈哈地笑着,“再说了,你为人一向谦和,还能得罪什么人呢?”
“那可不一定,真正的杀招都是暗中的,不知不觉,防都没法防。”钱兑名说完就笑了,“也许真是我想多了,不过话说回来,还是谨慎一点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钱大主任到底是水平高,跟您在一起不管干什么,都能学到一些东西,提升认知水平。您的话一点儿也不假,凡事没有小心过了头的。”张本民宽心地道,“不过今天还请您放心,事前我已经打探过,月亮阁还从没发生过您说的那种情况。以前不会,我想今天也不会的,包括今后,只要我们过来,就都不会发生!这个我可以拿人头担保!”
张本民这么说倒确实不是在吹牛,他已经考虑到会有意外情况的发生,所以就联系了焦辛,让他不动声色地派员做好月亮阁的“安全工作”。
“嗐,我也就是说说而已,凡事真不能太过谨慎,要不就成神经病了。”钱兑名笑道,“再说了,我这么普通的一个人,有什么能让别人惦记的呢?”说完,他推开椅子起身,手一挥,接着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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