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面色愤怒地瞪着乔蕴:“你真是好狠的心啊,我是玖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要真的是为他好,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阻止我们相认,让玖玖一直误会我。”
裴尧听到这话表情挺一言难尽,真不知道傅云哪里来的脸说出这种话,他们之间的问题只是误会这么简单吗,中间可是隔着他父母的命,就算没有乔教授,他都不可能认她。
裴尧不客气道:“我今天就明确的告诉你,我没有你这个亲人。”
傅云闻言如遭雷劈,身子控制不住地晃了晃,还好霍凛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才没有导致她摔倒。
霍凛沉了沉脸,到底是不忍心看到母亲这副样子,便道劝解道:“裴尧,我知道你恨我母亲当初没有帮小姨,但是我母亲已经知道错了。”
裴尧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当即便笑了:“错了有什么用,能改变已经造成的事实?”
霍凛冷着一张脸,无可反驳。
裴尧继续道:“我一点都不想和霍家有任何交集,但谁让你非要上赶着得罪她,我就想不明白了,当初她是为了我才那样做,你要恨不该是恨我吗?”
傅云嗓音沙哑道:“和你没关系,你不知道她想利用你……”
“你说错了。”乔蕴突然开口了,眼神平静道:“想利用他的是你,你想补偿他,不过是因为愧疚,你在利用他来弥补你做过的错事。”
之前她的做法让傅云做过的错事公之于众,再加上裴尧对傅云的厌恶,所以她才会被迁怒。
傅云表情彻底变了,像是心底掩藏得最深的秘密被人发现了般,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掩饰,便急急开口:“不是这样,我是真心的想对玖玖好。”
然而这话谁相信,就连霍凛都不相信傅云。
在知道真相后,他早就知道母亲对裴尧的态度那么奇怪,不过是源于想亡羊补牢。
“你从来没有想过对他好。”乔蕴不喜欢傅云,说话自然就不客气。
“你闭嘴!”傅云脸色涨红,太阳穴突突直疼,眼神充满恨意地看着乔蕴。
乔蕴无动于衷,眼神平淡的和她对视,丝毫不落下风。
厉寒洲笑了一声,夸奖一句:“说得好。”
乔蕴眼睛眨了眨,便有些不好意思,她刚刚是不是有点凶。
厉寒洲慢悠悠道:“傅女士,我不管你们之间的恩怨,但是你想害我女朋友输掉比赛,这事就不可能轻易算了。”
傅云被厉寒洲黑如深渊的眼眸盯着,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裴尧冷冷道:“我劝你快点承认,否则别到时候闹得很难看,丢的是你们霍家的脸。”
傅云紧咬着唇,坚决不承认自己做了。
看着母亲消瘦的背影,霍凛站了出来,挡住他们的目光,语气泛冷道:“既然你们说是我母亲指使的,那么就拿出证据来证明,如果空口无凭的话,我也不会轻易就算了。”
三人僵持着,谁都不退让。
一个盛乔集团董事长。
一个厉氏掌权人。
一个霍家家主。
三个皆是华国顶尖巨头,换做其他人在这里,估计已经吓尿了。
现场真正的超级巨佬乔蕴,一点都没有被他们的气场影响到,大概是站累了,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捧着水杯一点一点的抿着。
傅云就没有那么坚强的心脏,生怕霍凛被欺负便拉住霍凛,“阿凛,我没有做,我们走。”
虽然她大部分心神都在裴尧身上,真正遇到事了,还是会为霍凛考虑。
霍凛收敛眼神,意味不明地看向傅云。
或许,她不是一个好女人,但却从没有亏待他。
“我让你走了。”裴尧笑了,“想畏罪潜逃?”
这话可不好听。
傅云一脸受伤,无法接受裴尧这样说她。
乔蕴不咸不淡地开口:“事情还没有解决,你不能走。”
霍凛微恼道:“我还是那句话,证据。”
乔蕴表情疑惑:“当然有证据。”
她从不冤枉人的。
傅云一听有证据,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的非常不安,脸色更是愈发惨白。
霍凛皱了下眉。
恰好这时门被敲响了。
裴尧道了一声:“进来。”
门被推开,周游就站在门外,语气恭敬道:“您要的人带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
傅云眼神闪了闪,不知道裴尧想做什么,如今已经被架在火上烤了,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总之绝对不能够承认她做了。
傅云定了定神,强撑着镇定梗着脖子说:“反正我什么都没做。”
裴尧冷嗤一声:“这话你别说太早。”
“这是做什么呢?”
西蒙从门外走进来,看到在场的几个人后,更是一脸懵逼,下意识地就把目光落在乔蕴的身上,想问问她现在是什么情况,很快又想起乔蕴的身份不能让人知道,于是他看向裴尧。
“找我有什么事?”
裴尧不置可否:“的确是有点事想问问你。”
这时门外又走进来两个人。
当傅云看到其中一人时,本来已经恢复冷静的脸,又面露惊骇。
霍凛诧异了一下,他认识其中一个表情慌张的人,是母亲身边的老管家,怎么会在这里。
就在霍凛不解的时候,裴尧指了指老管家问西蒙:“西蒙先生,我想问问你,是他想要贿赂你吗?”
西蒙想都不用想,厌恶道:“没错,就是这个可恶的人,居然想用金钱收买我,他在侮辱我的人格!”
他怒道:“Mr.裴,快把这个人抓起来。”
裴尧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接着又看向另外一个浑身发抖穿着工作服的人:“是不是他用钱收买你,让你带她去仓库?”
工作人员早就被眼下这种情况吓懵了,听到裴尧的话,哆哆嗦嗦道:“是,是,就是他。”
不用审问,他就一股脑全说了:“他说是有话想对乔小姐说让我帮个忙,我寻思着不是什么大事就答应了,我真的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他不就是贪了点小钱,怎么就这么倒霉。
裴尧冷哼一声,暂时没空理会工作人员,他阴阳怪气地问霍凛:“那么现在霍先生,你告诉我,这人是不是你们霍家的人?”
傅云一瞬间觉得呼吸困难,血液逆流,脑袋嗡嗡作响,耳边传来霍凛说的话。
“他的确是。”
就算他不承认也没有办法,要是他们想查很容易就可以查到。
霍凛心里已经确认,母亲或许真的命人把乔蕴关起来让她来不及参加比赛,他脸色难看地看向母亲。
见她一副承受不住的模样,握了握手,霍凛试图争辩:“就因为他是我霍家人,所以就一定是我母亲指使他?”
傅云闻言,忙道:“对对,我没有指使他。”
霍凛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当然还是要谢谢你们,帮我们霍家抓到一个叛徒。”
三言两语的就把这件事定义为,老管家是被人收买,想嫁祸给霍家。
裴尧一脸见鬼的表情,简直不敢相信事到如今,他们还能颠倒是非黑白。
尤其是霍凛。
虽然他这个人不坏,事关傅云和霍家的名声,他最终还是会选择掩盖事实。
傅云找到了底气,整个背脊都挺直了,“这事和我没有关系。”她指向老管家,怒道:“你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你在我身边二十多年,我待你不薄吧,你儿子还是因为我的关系才能进入霍氏工作,你怎么可以忘恩负义。”
老管家收到傅云的威胁,表情悔恨道:“夫人,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一时猪油蒙了心。”
傅云气急败坏,“你害惨我了。”
老管家老泪纵横:“事情是我做的,和夫人没有关系。”
霍凛拧眉:“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是谁指使你?”
“没有人指使我。”老管家看向乔蕴,“我之前听到夫人抱怨,因为她的关系害得裴少爷不和夫人相认,我就想替夫人出口气,说不定能得到奖赏。”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乍听之下没有丝毫问题。
傅云还想再呵斥几句表示,这事和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是老管家自作主张,她是被无辜牵连。
乔蕴意兴阑珊地看着他们,慢吞吞道:“你,当我们是傻的吗?”
傅云未出口的话,瞬间就梗住了,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乔蕴,你还想怎么样。”
乔蕴说:“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想你承认错误。”
傅云耐心尽失,怒不可遏道:“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你就一定非要栽赃给我?”
乔蕴没理她,反而问管家:“你说,是你自作主张?”
老管家垂眼:“是。”
“哦。”乔蕴意味深长道:“那么,你告诉我,聊天记录是怎么一回事。”
老管家懵了:“什么聊天记录?”
乔蕴目光落在傅云身上,“你应该是临时起意,很多事没有准备充分,不然我们就不会抓到他了。”
傅云眼神闪了闪。
她的确是因为江静的关系,才会临时想搞乔蕴。
很多事事情确实没有准备充分。
乔蕴不紧不慢地说:“你要看比赛,又不能让霍凛发现,所以你只能通过手机联络人。”
霍凛突然想起来,母亲今天看手机的次数确实比以前多,他有些懊恼的想,是他大意了,本以为把母亲放在身边看着就不会有事发生。
乔蕴道:“所以肯定有聊天记录。”
傅云浑身僵硬,面露错愕地望向乔蕴,有些吃惊乔蕴能猜的这么准。
她觉得自己快要被乔蕴逼疯了。
裴尧在心里感叹,乔教授肯定是根据现场情况来一步步分析,所以千万不要和搞学术的人作对,他们的思维逻辑是很吓人的。
“聊天记录可以做为证据吗?”乔蕴转头看厉寒洲。
厉寒洲嗯了一声:“当然可以,毕竟手机在她自己的手上,除了她还有谁能动。”
傅云却笑了,干脆道:“我可以让你检查我的手机,但如果没有检查出什么聊天记录,我要求你给我道歉。”
她给的太痛快了,裴尧立马就觉得不对劲。
傅云刚才是被乔蕴唬住了,这会儿想起来和老管家的聊天记录早就被她清空了,当然她也嘱咐过老管家要删掉,本来是防着阿凛。
乔蕴见傅云这么自信的样子,就知道聊天记录肯定被删除了,但依旧点头:“好,你把手机给我。”
傅云大大方方地把手机交出去。
乔蕴拿到手机,指尖轻点手机屏幕,语速轻缓道:“你肯定把聊天记录删除了吧。”
傅云:“……”
傅云脑袋有些空白,心脏骤然跳得很快。
乔蕴告诉她:“删除了没关系,我可以恢复。”
“对啊。”裴尧在旁边拱火,“毕竟是这次交流赛的三次第一,不就是恢复被删除的聊天记录吗,这还不简单。”
傅云耳朵嗡嗡作响,手紧紧地攥紧身侧两边的衣服布料,她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三番四次的被小辈逼迫。
怎么会变成这样?
傅云神智有些恍惚,再加上她一直没有乖乖服药,现在又被乔蕴搞心态,终于承受不住了。
“我是做了。”
反正等聊天记录恢复,也会被发现,还不如干脆承认,至少没有那么难堪。
乔蕴放下傅云的手机,鼻尖皱了皱,小小地哼了一声。
对于傅云会承认,她没有丝毫意外。
霍凛倒是回不过神来。
裴尧生气道:“你这个疯子!”
傅云面色发白,痛心道:“玖玖,我都是为了你好,我不过是想让她离你远一点,我没想对她怎么样,再说了她不依旧拿到冠军了,就算我真的做了什么也没有对她产生伤害。”
西蒙夸张地哇了一声:“你们华国人都这么不要脸的吗?”
傅云瞪了一眼西蒙。
她觉得事情会败露,是因为西蒙出来作证的关系。
西蒙回瞪过去:“老巫婆,看我做什么。”
乔蕴眼神带着冷意的告诉傅云:“哦,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他,我还要让他为我……嗯,做牛做马。”
顿了顿,乔蕴补上一句:“一辈子。”
裴尧:“……”
厉寒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