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卓然没有去见李化,他这次来是奉礼亲王的命来看看山南县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现在的京城传言山南县从一个匪寇猖獗之地变成富裕的县城,这些到底是真是假,礼亲王要他过来看看,并且和大同商行的武掌柜联系下,弄明白李化是否投靠了太子司马哲。
没有想到的是,刚跟着武冬到了山南县,就被李化的人发现了。苏卓然考虑再三还是没有去见李化,因为礼亲王这次没有让他带来任何要和李化谈的事项,他不可能上门去问,这样很容易造成不可控制的事。李化把无烟煤通过徐飞献给了司马哲,这在京城不是什么秘密,二皇子为这个曾经大发雷霆,礼亲王有怎么能不知道呢,可因为给了太子无烟煤的好处,就立刻认为是背叛礼亲王,这似乎并不好。既然李化没有要切断与大同商行的关联,那就什么都还好说。苏卓然需要做的是,把山南县的状况告知礼亲王,同时让大同商行的武冬继续和李化周旋,了解李化的真实意图。
武冬再见到李化的时候客气多了,苏卓然不能现在见李化,那就只有他过来。这次李化对他一样客气多了。按照李化的说法,他现在并没有投靠太子,但同样不能公开支持礼亲王,因为他只是一个县令,而且豫郡是二皇子的地盘,他能跟二皇子对着干,就已经很艰难了,而且礼亲王并不能给他太多支持,他只好想办法交好太子司马哲。
李化的这个态度,不是苏卓然想要的,但也找不出来毛病。礼亲王的确不可能公开支持李化什么,李化在山南县既然得罪二皇子,那他就必须找到自保的方法。因此李化结交太子,保住他在山南县的位置,从另一方面对礼亲王又不是什么坏事。
苏卓然离开山南县回到京城后,就立即去了礼亲王府,此刻的礼亲王司马亚义正在有铁皮炉子和烟囱的花厅听曲子。苏卓然在花厅外咳嗽了一声,这才进去。
“回来了。”司马亚义挥手让歌姬退下,又对苏卓然说。
“王爷,李化应该没有投靠司马哲,他在山南还保持与大同商行的合作,只是以后会不会投靠过去,难说。”苏卓然简单几句话把他对李化的分析说出来。
“哦?那他给司马哲献上无烟煤的事,为什么不提前给大同商行打招呼。”
“这个臣下就不了解了,臣下只是觉得李化没有那么简单,他把山南县治理的很好,出乎我的想象,这样的人,不会随意做出什么对自己有害的事。他结交司马哲或许是为了对抗二皇子。”
听了这话,司马亚义沉默半天。他自出生的时候就是太孙,是有机会继承皇位的,可他父亲的暴毙,让皇位离他远去。睿帝即位后,给他了个礼亲王的封号,但从来不让他插手朝政,说难听点,就是圈养。
在他没有成年的时候,还可以接受这样的看起来风光的福贵,可他成年了,他开始觉得皇位应该属于他了。前几年,他开始逐步联系原来太子府的旧臣,如今身边多少有了些投靠过来的人,这些人都是睿帝即位后在朝中没有太多实权的。李化就是他曾经想拉拢的,李化年龄不大,但安宁候生前的旧部还有些可用的人,礼亲王希望通过李化把那些人都拉过来,所以他才在李化刚到山南县的时候,让大同商行的武冬给了李化五千两银子。
司马亚义没有想到李化能在一个贫困的县城风生水起,没有多久就立足并发展起来,而且在京城还和镇南将军府有了生意,这次他信任的苏卓然给他带在的信息是李化不简单,这让司马亚义下决心在李化身上多下点功夫。但下功夫不代表全力支持,还包括适当的时候给李化一点颜色,让李化离不开他。
“去,给武冬说,该和李化合作的继续合作,不要亏了李化。另外你在去找个和二皇子能联系上的人,就说我要见他。”司马亚义对苏卓然说道。
二皇子司马贺最近很是不痛快,在他的府内连铁皮炉子都不让装。从去年的敬郡王被免职到太子司马哲因为线上无烟煤而被睿帝夸赞,这让司马贺很是吃瘪。
原先的司马贺已经压过司马哲一头,在州郡里面他的舅父是豫郡太守,而司马哲对州郡却没有任何掌控力,在朝中他曾借助敬郡王掌控左卫,司马哲只是在不要紧的工部等几个衙门有些势力。
可现在左卫丢了,豫郡里面给安插了个李化这么个钉子。司马贺怎么能接受?这两天天冷,府里面呆着难受,他今天本来要去城外散心,正要上马却一脚踩空伤了脚踝,为此司马贺让护卫杖毙了牵马的仆从泄恨。
府里的仆从伺候着司马贺躺下,他们几乎都不敢喘气,生怕招惹了司马贺,这房间里虽然有火盆烧着木炭,但远远不如那无烟煤少起来暖和,可他们能说什么呢。只能就这么干伺候着。
司马贺正在床上憋气的躺着,看谁都不痛快的时候,他的长史陈威拿着一封书信进来了。
书信是豫郡太守庞鸿文写的,司马贺打开一看,庞鸿文在实心里面的大意是让司马贺最好上表给睿帝,找个由头对李化能组建团练加以赞赏而不是像前几天一样为了跟太子争夺而贬低,同时在豫郡组织团练,由太守府来控制,郡里和各地州府县都设置团练剿匪。而豫郡同样会上表给内阁,说明由乡间自行组建的团练有助于剿匪,但应该有郡守加以管理。
司马贺看了庞鸿文的这封来信,心里一阵狂喜,对啊,李化能组织团练,我为什么不能组建,不但要在豫郡组建,还可以在京畿附近组建,这样不就把失去左卫的损失弥补回来了。可狂喜归狂喜,他心里又对李化加大了厌恶,如果没有李化,他不至于这么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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