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彰苏洺端坐堂上,两人的眼神都透着一股子阴冷。
几十名手下围在左右,个个都是玄武宗的精英。
光是这气势,就足以让普通人见之下跪。
可惜,他们面对的,是林烨。
只听林烨轻笑了一声:“区区一个玄武宗,还没有人配得上我跪。”
说着,又扫了一眼苏彰和苏洺:“若他们二人都成了遗像,我倒是能来鞠个躬上柱香。”
“小子,这里是玄武宗,可由不得你猖狂!”
中年一改之前的忍耐,面露狠色。
他走到林烨身后,一脚便踹在了林烨的腿弯儿上。
这一脚力度极大,毫不留情。
若是一般人,定会狠狠地跪倒在地。
可是林烨不仅纹丝不动,还转过头来看向中年。
眼神漠然得犹如看着一具尸体:“你腿没了。”
“呵,我倒要看看,我腿是怎么没的!”
说着,中年便要对林烨动手。
这时,坐在堂上的苏彰开了口:“行了,跟一个将死之人,不必计较。”
老人的声音有些沧桑,明显独孙的去世对他打击极大。
不过平日里嚣张惯了,说话时还是带着一股子傲气。
他抬了抬眼皮,睨一眼林烨:“林烨,果真是你。”
“苏彰,多年前你到灵医门前下跪叩门求医,我们见过一面。”
“没想到——”
本以为林烨会说你还记得我之类的话,却不料他唇角一勾:“没想到你今天还要再跪一次。”
“大胆!”
苏彰还没什么反应,一旁的苏洺已经拍案而起!
他怒目圆挣,一双眼瞪得白多黑少,几乎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手指着林烨,微微发颤。
“竖子!到了我玄武宗,还敢如此猖狂!”
“且不说如今的你,是个连条狗都不如的赘婿而已。”
“就算你还在灵医门,也不该如此嚣张!”
苏洺当年没跟着苏彰前来,因为那时病重的人,就是他。
当时灵医门人都觉得玄武宗不过小宗门而已,开出的条件还不配灵医门出手。
唯有林烨,见苏彰在大门口跪了一天一夜,这才软了心肠。
偷偷跟着苏彰出来,这才捡回了苏洺一条命。
可现在,苏洺却口口声声侮辱自己曾经的救命恩人。
林烨鼻腔中哼出一声笑意,扬眉看向苏洺:“看来,当初确实不该救你。”
“我呸!”苏洺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嚣张至极:“当年那是我命不该绝,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时候你才十六岁,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能治好我?”
“别以为你歪打正着,今天的事就能不了了之!”
“你害我儿,我今天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瞧着苏洺一副怒意滔天的模样,林烨笑着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的是,哪有什么命不该绝。
若没有自己,他现在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林烨不再与他多言,扭头看向苏彰:“看在你曾经给我下跪过的份上,我给你一次机会。”
“玄武宗若是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那么,你们还能继续存在。”
苏彰随比苏洺淡定一些,可是闻言也忍不住面露怒色。
“黄口小儿,可知道自己在胡言些什么?”
“今天,该是你给我玄武宗一个交代!”
“否则,你要面对的,将是整个玄武宗的怒火!”
在场人中,有男有女。
他们看向林烨的表情,犹如看一个傻子。
身为隐门中人,他们自然是听说过林烨的。
可是当年惹不起,不代表现在惹不起。
这小子还不知道么,今天在场的人中,还有灵医门的人在!
如今他不仅没人给他撑腰,甚至当年给他撑腰的人,如今也想要他的命!
不知道赶紧跪地求饶,图个痛快,还敢如此嚣张。
看来,他还真是不知道,离开家族究竟意味着什么!
林烨信步走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闲闲开口:“噢?你儿子绑架我朋友,意图派人侮辱她。并且,还妄图利用她来威胁我,想要我的命。”
“我出于正当防卫,这才杀了他。
你说说看,我需要给你什么交代?”
苏彰沉着脸,阴森森地看向林烨:“很简单,当然是你给我孙儿赔命!”
“我赔命?”林烨挑了挑眉:“那他绑架我朋友,威胁我的事情又该怎么算?”
他还愿意耐着性子说话,是为了给苏家一个机会。
毕竟也是武道宗门,他还可以念及旧情,不至于直接动手。
可是很显然,苏家人并不领情,也不想要这次机会。
苏洺抽出腰间的短刀,指向了林烨:“绑架你朋友又如何?威胁你又如何?无论我儿做了什么,也不是你能对他下手的理由!”
“所以说,我该任由他让人奸淫我朋友,任由他杀了我?”
“没错!”苏洺直接应下:“你如今一条贱命,根本没法跟我儿相提并论!”
“如今的你,我儿想杀就杀,都是你活该!”
“可你哪怕还手,我玄武宗都绝不放过!”
还真是嚣张得毫不掩饰啊。
听完苏洺得话,林烨只有这一个感叹。
也难怪苏其世敢如此嚣张,有这么一个不讲道理的老爹,能不横着走么?
这么说来,苏其世走到今天,也有苏洺的一份。
林烨看向苏彰,问道:“苏老也是这么想的?”
苏彰冷哼道:“自然!”
“你已经不是灵医门的少主了,贱命一条,哪怕动了我玄武宗的狗,都足以要了你的命!”
“看看里里外外的人,我劝你最好识相一点。”
“自断双手双脚,在我孙儿灵前磕上三天三夜的头。
如此,我还能放过你的家人。”
他的家人,指的自然不会是灵医门。
玄武宗再是怒火震动,也不敢对灵医门下手。
苏彰说的,自然是晚秋和张家人。
见他也这么说,林烨叹了一口。
摇了摇头:“可惜啊可惜。”
苏彰瞥他一眼:“是该可惜,不过二十多岁,恐怕还有很多事没做吧?”
“你有什么遗言,现在就可以说了。”
“等会儿被做成.人彘,可就说不出来了。”
林烨摆了摆手,看着他慢条斯理道:“我可惜的不是这个。
而是可惜,两百年历史的玄武宗,就要为一个苏其世,从京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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