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季溪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楼层号敲错了门。
当她反复确定顾谨森发过来的信息时,她想可能搞错了的只是她的思维。
她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笑着对司羽非说道,“怎么会是你,这不是候天赐小姐的住所吗?”
“我跟她合租。”司羽非谈谈地说了一句,然后让出一个过道请季溪进来。
季溪只好硬着头皮进去。
候天赐租的这套房子很大,进去之后季溪才发现这是一套复式的房子,分上下二层。
一楼是客厅,正中央摆着一套组合沙发,在往里走就是一个大阳台。
阳台朝南,春日的暖阳正透着阳台宽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给客厅茶几上的一个小型鱼缸渡了一个金边。
房子很整洁,这是季溪的第一个观感。
她换了拖鞋随着司羽非走到客厅沙发前,司羽非让她先坐一会儿。
“候天赐还在睡觉,我去叫她。”他说着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英俊的脸上有着少年的羞涩。
“不用了,我只是来看看她,她如果还没有醒就让她再睡一会儿吧。”季溪把手上的礼品放在茶几上,对司羽非说道,“你打算在帝都发展?”
“谈不上发展,我就是喜欢音乐喜欢唱歌,来帝都也是在餐厅或是酒吧兼职唱歌。”
听司羽非这么说,季溪不是很难理解,“你既然喜欢唱歌,为什么要拒绝我的好意,进入娱乐圈发展自己的事业,然后再好好做音乐不是挺好吗?”
“我不擅长跟人打交道。”司羽非站在一旁,阳光从他的肩头洒下来,让他的脸部轮廓更加的深邃。
他说道,“特别是不擅长跟女人打交道。”
“社恐?”
“倒不是,就是觉得女人都居心不良。”司羽非说完朝季溪点了点头,然后径直朝一边的一扇门走去,最后他推门进去了。
季溪想,那个房间可以就是他住的房间。
所以,候天赐把自己租的这间房子里的某一间房转租给了司羽非,然后两个人成了合租的关系。
不对呀,司羽非刚才不是说他不擅长跟女人打交道,觉得女人对他都居心不良,可是为什么会住进候天赐的房子里。
难道他拿候天赐不当女人?
季溪想了想候天赐的模样,虽然不是丰满型但是女人味还是十足的,当然,她的女人味是属于职场强势型的女人味。
妆容精致,服饰精致,洒香水涂口红定期护理头发,站在你面前从头到尾几乎没有一个地方有瑕疵。
当然,像她这样的职业女性也不允许自己有瑕疵。
这么一个女性意识如此强烈的女人,司羽非怎么会拿她不当女人?
那么,可能性只有第二种,那就是候天赐对他没有任何居心。
这一点,季溪倒是认可,候天赐整颗心都在常劢行身上,就算司羽非有着逆天的颜值,在她眼里可能就是一个刚进入社会的小男孩。
他的存在可能中小宇的存在一样,小到可以忽略掉性别。
季溪今年二十七,看到司羽非的时候更多的也是一种来自于姐姐对弟弟的喜爱,没有一丁点欲望的成分在里面。
她想,三十岁的候天赐,肯定也是这种感觉。
一小屁孩,因为自己的关系得罪了名都的一个心怀鬼胎的女人,为了让他不受其扰,于是带他到帝都,给他一份兼职然后再安排给他一个栖身之所,很长辈的作法。
季溪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于是回过头对司羽非的房间喊道,“喂,司羽非,你的房东还没有醒,你是不是应该代替她招呼一下客人。”
房间里没有动静,几分钟后司羽非出来了,不过这次他换好了衣服。
刚才他进去可能就是为了换身衣服。
想想这种情况下,他穿着一套睡衣接待客人确实不妥。
“我还是去把候天赐喊醒吧,这个时间点她也应该起来了。”司羽非说着径直上了楼。
季溪这次没有阻拦,在司羽非上楼去叫候天赐的时候,她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
在客厅的一角有一个小餐厅,餐厅正对面是一间厨房。季溪伸长脖子看了看,餐厅里的餐桌上放着一盘煎好的吐司跟鸡蛋,还有一杯牛奶。
看来刚才季溪过来敲门的时候,司羽非正准备吃早餐。
十点钟起来吃早餐,也符合时下年轻人的生活动态。
季溪又把目光投向玄关,刚才她进来的时候司羽非是从柜子里给她拿的一次性拖鞋,从司羽非熟练的程度来看,他虽然住在这里没多长时间但对这屋里的情况十分熟悉。
她又看了看鞋架,鞋架上有一双女士高跟鞋,不用说这双鞋是候天赐的,在高跟鞋的旁边是一双男士运动鞋,这肯定是司羽非的。
两双鞋并排着放在一起,这让季溪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些耐人寻味。
总感觉这里面有些什么,但具体是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不过,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顾谨森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
候天赐可能不会大张旗鼓的去追求他。
正胡思乱想间,司羽非下了楼,他对季溪讲候天赐洗把脸就下来。
“我给你倒杯水吧。”他说着进了厨房,不一会儿给季溪倒了一杯热水出来。
他把水放在季溪面前,又保持着之前的站姿。
气氛略有些尴尬。
季溪清咳了一声,指着餐桌上的早餐对司羽非说道,“你不用管我,去吃早饭吧。”
“我已经吃过了。”
“那桌上的早餐是……”
“这是给候天赐准备的。”司羽非说完补充了一句,“你别误会,给她准备早餐是我们合租条件之一,她这套公寓一个月光租金就几万,我可没能力跟她平摊。”
“所以?”
“我帮她准备早餐,打扫房间,一个月租金一千。”
季溪点了点头,“这倒是合理,在帝都请一个钟点工也是很贵的。”
“嗯。”司羽非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似乎是对季溪肯定他的劳动力感到满意。
季溪也跟着点点头。
没想到司羽非又说道,“我跟候天赐是合租关系的事你能不能替我们保密?”
“啊?”季溪讶异,为什么要保密?
她疑惑地看着司羽非。
司羽非终于坐了下来,他咬了咬嘴唇,季溪这才发现他的唇色呈粉红色,轻咬过后嘴唇的颜色更加明艳了。
果然是年轻人,血气方刚。
司羽非说道,“我跟候天赐对外的关系是同居不是合租。”
“啊!”这下季溪更为惊讶了,“什么意思,我有些没听懂。”
“合约情人。”司羽非看向季溪,“这下你听懂了吗?”
季溪的嘴巴马上变成一个O型。
她有些慌乱有些不自在,“你其实没必要把这件事告诉我的,我是说候天刚可能也不想让我知道这件事。”
“我觉得她可能希望你知道,上次那个叫顾谨森的男人不是你小叔子吗,而且我还听说有一个叫常劢行的男人是你儿子的干爹。”
季溪没有说话,而上下打量着司羽非,心想这小子怎么连常劢行都知道。
“嗯,我以前怎么称呼你?“司羽非迅速地找了一个话题,仿佛他刚才只是把这件事告诉她,而非是跟她聊。
“你可以喊我姐,对了,你今年多大?”
“二十一。”
“那完全可以喊我姐了。”
“好的,季溪姐。”
“真的不考虑签到我们公司?”季溪还不死心。
司羽非摇摇头。
“你知道钟素吗,钟素其实也是我旗下的艺人。”季溪开始套路司羽非。
司羽非却很认真地说道,“钟素是星耀娱乐的艺人,季溪姐你想签我的公司是颜溪娱乐。”
我去,调查的很清楚呀!
难道这小子是嫌她的公司名气太小?
没想到司羽非又说道,“我不签任何公司的,我不喜欢被人管束也不喜欢被迫营业。”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二楼,又补了一句,“除非我感兴趣。”
这时,候天赐从楼上下来。
司羽非站了起来对季溪说道,“季溪姐,你们聊吧,我回房间了。”
说完,他径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期间都没有看候天赐一眼。
季溪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些怪怪的。
那里怪,她又说不上来。
候天赐是捂着脑袋下来,从她的神情来看,她昨天晚上八成又把自己给灌醉了。
“季溪小姐,有什么事吗?”候天赐走到餐桌边拿过牛奶,一边喝一边走到季溪面前。
她喝了几口牛奶,人似乎舒服了一些,于是把牛奶杯往茶几上一放,坐到了季溪对面。
季溪笑了笑,望着她说道,“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你。”
“看看我?”候天赐觉得很意外。
“嗯。”季溪把茶几上的礼品往候天赐面前推了推,“这是仁和堂的补品,养胃的,上次看你喝醉了酒脸色很差所以就想着买些补品给你养养。”
候天赐看着桌上的补品,突然就笑了,“季溪小姐考虑的还真是周到。”
“大家都是朋友嘛,更何况……”季溪的目光扫了一眼司羽非的房间,试探性地说道,“更何况我听秋果儿说你还准备追求顾谨森,如果你们交往了,那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没想到季溪话音一落,司羽非的房门打开了,司羽非从房间走出来然后去厨房倒了一杯水。
他一边喝水一边瞅着候天赐,然后又回到房间。
候天赐没有理会他,笑着对季溪说道,“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开玩笑的,我不相信顾谨森会当真。”
“他当没当真我不清楚,不过他妈妈似乎有些当真。”
“不过,我会帮你跟夏阿姨解释清楚的。”
“谢谢!”
季溪觉得今天的情感联络,联络到这里应该差不多了,她站起来跟候天赐道别。
“我也没其它的事就是想来看看你!”她说着站起来,“还有,劢行哥马上也会来帝都来,那我们以前也不是一家人了,有事支会一声。”
“常劢行到不到帝都来跟我又没什么关系。”候天赐说起常劢行时神情很是冷淡。
季溪笑了笑,劝道,“大家终归是朋友。”其实她想说做不恋人也可做朋友。
但,这句话候天赐并不见得喜欢听。
可能在她的世界里,做不成恋人最好连朋友都不要做。
因为这可能就是候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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