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尹皓生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前面,拦住她的去路。
“你滚开,不然我连你一块儿揍!”
“是该揍的,我不会躲,你且歇歇。”尹皓生好声道。
“歇什么歇!等我先出了气……”李萸一边说一边往前,被尹皓生一拦脚步却有些打晃。
“小心。”尹皓生伸手想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尹皓生力气不敌,退开了数步后又回到她跟前,劝道:“又不是没有明日,不必急于一时。天也晚了,你得回府了。”
“我打完会回的!”她不耐烦地说,想要绕过尹皓生,脚步一软却撞进他的怀里。她又羞又气,想推开他,却又使不上什么力气。
“还是等明日吧……”
等什么等,她可没这个耐心!
想是这样想,她却再没力气做什么,靠在尹皓生怀里暂时昏睡过去。
“二娘……”
尹皓生轻轻唤了她一声,有些无措地扶住她,转头看向龙旭臣。
接收到好友的目光,发懵的龙旭臣总算回过神。
“什么?”他问,不懂尹皓生此时看他是什么意思。
“我们先回城隍庙吧。”
李萸暂时昏迷,也不知是不是受了什么损伤,暂时不便带她回李府,也不能带她回安国侯府,只能去城隍庙。
“好。”龙旭臣点头,也觉得应该回去。
“臭小子,还不过来扶我!”龙三道长喊了一声。
龙旭臣一听,暂时放下脑中的其他念头,过去扶了两位道长起来,顺带被龙三道长踢了一脚。这一脚也让他彻底明白,李萸并不是伤了两人的人,还是城隍庙的恩人。
龙旭臣力气大,扶着受伤的两人慢悠悠地走在路上并不觉得累,反倒是尹皓生扶着李萸要跟上他有点吃力。倒不是他力气小,安国侯府是武勋出身,府里的少爷从小就要习武,尹皓生也不例外,实在是李萸身上似有一样很重的东西坠着,让他有些扶不动。
他开始还以为是后面有什么看不到的邪物拉着两人不让走,半晌后才发现应该是李萸昏迷还不忘紧紧抓着的棍子太重。他不知这棍子的特别之处,便想把棍子从李萸手里抽出来,手才握上去就被棍子上烫人的温度吓退了。
这么烫的东西她怎么拿在手里的?尹皓生心下不解,怕李萸烫着,用衣袖隔着又拉了几回却还是没能把棍子抽出来,还挨了李萸一记头锤。她就算暂时昏迷,也知道有人想拿她的武器,本能的还手,要不是灵力使不上来,她还想使出离火护体,到时候不管害她的是什么都得烧成灰。
尹皓生还不知自己躲过了一劫,按了一下被李萸撞疼的脑袋,无奈地苦笑一声。打量了她微皱的眉,他轻轻一叹,认命地扶着她跟上龙旭臣的脚步。
回城隍庙的路上,稍稍恢复体力的龙三道长已经把晚上的事简单说了,也问了龙旭臣刚刚是在胡闹什么。等听了他的怀疑,龙三道长不禁皱眉。
“二郎也是这般想的?你不是知道李二小姐的特异之处?”青松道长不禁问。
尹皓生不好意思地说:“二娘跟以前判若两人,小子便有些想多了。”
“定是平时常听臭小子胡说才会想岔。”龙三道长不客气地拆台。
龙旭臣感觉胸口又遭受一击,却还是苦笑着应了下来。
“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龙三道长这才不骂他,主要还是力气没有恢复,等明日好了,他还能再骂。
李萸这一觉睡到下午才醒。
为防李府的人担心,城隍庙的人早早去李府门口去堵要上朝的李承德,把消息悄悄告诉了他。现在李萸在道宫的事只有李承德和卫氏知道,连于姨娘都没发现自家闷在屋子里不出门的女儿没有在屋子里。
李承德原还想派府里的丫头过来照顾,又怕多一个人知道会坏了李萸的闺誉。不过尹晧生已经知道了……想到这个,李承德和卫氏都有点无奈。两个以前不看好两人亲事的人,现在反倒动摇了。
李萸对他们所忧心的事一无所知,醒来睁开眼后,她看着陌生的环境眯了眯眼,感觉右手上还握着乌牙棒,又放心地舒展眉头,转头看向边上靠着床栏打盹的人,旋即就认出是尹皓生。
对了,这个人昨天拿了那个怪怪的草圈要害她,李萸目露凶光,片刻后有些烦躁地哼了一声。
就他这小身板,都经不住她一棍子的,李萸腹诽。
像是感觉到什么,尹皓生长长的睫毛动了一下,像是受惊的蝴蝶扇动了翅膀离开了它盘踞的明珠。
“你醒了?”
他看向李萸,眼中似有流光闪动,就像是蝴蝶翅膀上梦幻的鳞粉洒落下来。
“饿不饿?想吃什么?”
李萸本来想骂他一句,被他这么一问反倒不好出口,索性翻了个白眼不理他顾自想要下床。
“你别急,等会儿龙三叔会请懂玄道的道医帮你诊脉。”
他一边说着一边去了外间,取了门廊前红炉里热着的粥。李萸看他离开还以为他去叫大夫,结果竟然是去弄吃的,弄来的还是水汪汪的粥。
“我不吃。”她皱着眉说。
粥喝了跟没喝一样,一点也不顶饱,喝了还总要跑茅房,她一点也不喜欢。
“你先吃几口垫垫肚子,想吃什么我再让厨房去准备。”
“肉包子吧。”她说。
“好。正好城隍庙外面有一家包子铺不错,豆沙馅的和豆腐肉馅都好吃,有时还能买到牛肉馅的。”
默默咽了一下口水的李萸瞟了他一眼,接过了他手里的粥用勺子搅了几下,抬眼又看向他。
“你别是在粥里下毒了吧?”
不然怎么这么殷勤?非奸即盗!
“你怎么会这样想?”尹皓生颇为好奇地问。
“那害我的器物不就是你扔的?”
尹皓生倒也想到这事,不好意思地垂了一下目光,马上又抬眼坦然正视着她。
“这事是我不对,我以为你被夺了舍……”
“夺舍?”李萸眼珠子一瞟,认真说起来她还真像是夺舍。
“那现在呢?你想开了?”她戏谑地问。
“昨日你差点离魂,里面的魂魄就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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