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老马氏也不想想当年老叶家那个穷酸样能存下什么银子?
其实叶大河的亲兄弟叶大海是怀疑过的,他爹娘紧巴巴的一辈子,就算是有点以备万一的银钱也不可能很多的。
但是,两兄弟分家的时候,分得的田地一样多,家里人口也差不多,他的大哥怎么会突然有银子了,他也一直闹不明白。
一开始老马氏跟他唠叨的时候,他还是客观分析过的,必竟他也烦老马氏每次拐出他爹娘来,明里暗里骂他爹娘偏心。
他爹娘当然偏心,可偏心的却是他,他和大哥的田地虽然分的一样多,但是他娘把她陪嫁的一对银镯子和积攒的四两碎银子可是偷偷交给了他。
这事老马氏也不知道,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叶大海心里明镜似的,他娘手里的东西全给了他,至于他爹,难道他爹把银子给了大哥,可他爹哪会有那多么银子?
他用他娘留下的银子盖了屋子,还是土坯墙茅草顶,只有三间正房屋顶铺了青瓦。可他的好大哥盖了三间砖瓦房,且其他屋子虽是土坯墙可屋顶全铺了青瓦,这就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庄户人家盖房子是大事,哪家不是东借西凑、费劲巴拉的?
哪家不是盖完房子要缓个几年?
然尔他的好大哥,居然在盖了房子后又马上送孙子去了学堂~
从那后,老马氏再唠叨他就默不作声了,因为他也想知道他的好大哥哪来的银子,最好是老钱氏那婆娘受不了激自己说漏嘴,如果真是他爹偷偷给了银子,那他自然不会跟他的好大哥客气。
结果老马氏和老钱氏大大小小打了这么多年,也没找到缺口,老钱氏那死婆娘嘴巴竟是这么严?
院子里张氏咋咋呼呼的话,坐在堂屋里的叶大海听了个清清楚楚,摸出烟袋巴嗒巴嗒抽了几口,吐出一圈圈烟雾。
很快老马氏就把张氏打发了去做家务,这才急乎乎的进了堂屋,见叶大海在抽烟,就翻了白眼:“就知道抽、抽、抽……”
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叶大海继续低头抽他的烟,每次一牵扯到他大哥那房的事,老马氏就会跟他闹,他都无感了。
也不管他有没有回应,老马氏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絮絮叨叨的发着牢骚:“我看大房一家人是非要踩着我们才行!
老钱氏那个贱人当年就事事想着拿捏我、踩着我!
现在他侄女又跟她学着想要踩着老大家的,这是老一辈的想压我一头不算,她家的长媳也压我家的长媳一头?
这是把咱们往死里欺负呀!
难道以后孙辈的媳妇也想压着我家一头?
竟是祖祖辈辈的想着法的欺负咱?”
低着头面目表情的叶大海猛然身子一震,抬起头来目露凶光:“你说什么?”
正喋喋不休的老马氏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干吗?这么凶干吗?我说错了?”
话音刚落,突然反应过来,猛得张大了嘴:“你的意思是……”
叶大海双眼露着精光:“你不说我还没想到,他们家大孙子真要当了官,那可不是就祖祖辈辈压我们家一头。”
惊得老马氏吸了一口凉气:“他们想得美!”
刚才也只是顺着嘴胡咧咧,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她的注意力全在老钱氏身上,想着法的怎么能激出银子的出处来。
而且,虽然小钱氏口口声声她儿子要做官,老马氏根本不信,官是那么好当的?
现在被叶大海一提醒,回过神来了,可不就是这个理?
叶旭升那小子可是读书人,读书不就是为着考功名做官吗?
退一万步说,即使那小子做不了官,他可是有学问的人,不是下地的泥腿子,将来做个掌柜的或是帐房先生,也比她孙子体面。
到时候,老钱氏那个贱婆子一房是真真正正压在她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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