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我们回去吧,明天去布庄扯布。”齐冬月未多说什么,只是笑着看着顾长策,“娃娃呢?”
“娃娃,娘亲抱走了,说我和娘子一起睡,娃娃和她睡。”顾长策抓着齐冬月的手,用手掩住嘴,小声说:“娘亲说,我们一起说,也会有小娃娃的。”
齐冬月是大人了,也生了孩子的,自然晓得怎么才会有孩子,但是顾长策不晓得,也只好哄着说:“那我们回去睡觉吧。”
一夜过去,早饭的时候吕春秀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看,顾长宁也鼓囊了几句,饭后才收拾好,徐翠萍又把齐冬月拉进屋子去了,“相公你看啊,我在你家都几年了,娘每次给我的银子....”
“好了,别说了,新媳妇进门,你还叨叨。”顾长宁一把将率春秀拉到了自己屋子里、
徐翠萍给她讲了很多事情,原来顾家原来也算得上书上门第,上头几代出过秀才进士的,更有去做官的,只是传到顾长策爷爷这一代便没落了,仅凭着祖上的一些家业勉强过活。
到了顾长策父亲的时候,家里的家产也不多,顾长策父亲去外头做生意,才勉强度日,只是读书人成了商人,自然被那些自诩为才子的读书人瞧不起。
顾长策是他们家的长子,读书一直很不错的,也想着要是有一日顾长策能成了秀才,或者是进士也算是光耀门楣了。
可谁想得到呢,几年前顾长策从城里回来的时候,牛车整个翻到了沟里,等找到人的时候,浑身都是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痴傻,甚至连人都认不得了。
家里筹钱给他治病,但是都没什么效果,药也吃了,病也看了,也就如今这副摸样了。
“冬月啊,长策如今这样,你也晓得的,你也是大人了,想着以后你都是长房的媳妇,也.....”徐翠萍还想说什么,却也没说出口,“不着急,待过段时间,再聊,你先去自布庄扯布。”
齐冬月笑着点了点头,她懂得,徐翠萍想要长房有个孩子,这样以后分家也好,怎么也好,顾长策有个香火,只是现在的顾长策.....
自从齐冬月跟着顾长策回了家,便粘着齐冬月,扯布也要跟着去,徐翠萍拗不过他,便答应了,布庄的人认识顾长策,所以小二瞧见顾长策也打了声招呼,只是看着便不是怎么在意的。
“那个颜色,能给我瞧瞧吗?”齐冬月指了指远处挂着的浅色布料,小二有些不耐烦的走了过去,“这个颜色太素了,不适合你的。”
她也没反驳,看了几款,小二似乎都很不耐烦,不是说颜色不适合,便是说没现货了.....
“虽说我脾气好,不在意你这样的态度,只是当真你这样,不会把客人吓跑吗?”齐冬月忍不住问了一句,谁知那小二冷笑道:“我们都晓得你是啥样的人,你这种人啊,有人要你就不错了,还敢在外头走?”
“我是怎么样的?听了一些传言,就敢嚼舌根呀?现在还有布庄挑客人的了?”她倒也不是在意传言,只是看不惯这种什么都不知,还会嚼舌根的。
此时掌柜的走了出来,一把拉住小二,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实在不好意思,小二不会说话,您别介意,您瞧瞧,您要什么色的,我这给您看看。”
看到很多布匹其实是堆在一起的,深浅不一,齐冬月看的也有些眼花,这时候有几个身着艳丽的女人走了进来,“掌柜的,有没有什么新出的花色呀?瞧着都是一样的。”
掌柜的打了声招呼,走到几个女人身边,“这几款都是我们新出的花色,您瞧瞧,艳丽大方,多适合您啊。”
“哪里好看了,大红大绿的,不晓得的还以为我们是什么人呢。”年长的女人似乎很不高兴,嘴上的话也不是很好听,倒是年轻的女人只是一直在边上看。
“娘子,那几个人叽叽喳喳的,好像小鸡哦。”顾长策悄悄在齐冬月耳边说,齐冬月“扑哧”一声笑出了声,那几个人似乎听见了,年长的女人走了过来,昂着脑袋便问:“有什么好笑的吗?”
“没有,只是吧,我觉得掌柜的推荐不错而已,只是这红橙的,秋天里容易撞色了,才觉得有趣罢了。”随意找了个理由,总不好说觉得你像落叶吧。
“那你说说什么色儿比较好。”年轻的女子难得开口,也是笑着走到他们身边。
“倒不是说一点要什么色,关键不是还是面料?虽说秋日了,秋老虎也厉害得很,太厚实嫌热,太轻薄又显得不端庄。”说完这话,走到布庄里头的一个柜台,指了指价格比外面贵上几倍的面料,“这种面料又透气,又好看的,比较适合。”
年长女子忙说:“这料子可比外面的布贵上三四倍,你不是诚心讹我们吗?”
“贵有贵的道理不是?面料柔软透气,穿在身上也不舒爽的,更何况,这种料子本就给贵人准备的,自然不是随意穿得了不是?”走回她们身边,“我又不是这布庄的老板,你们买什么,我又不赚钱,有什么讹不讹的。”
“娘子,我也要,那个好看,我们给娃娃扯几尺吧,再给你做一件新衣裳。”顾长策拍手叫好,走到里头和掌柜的说:“这几个颜色,给我扯一些,我要给我娘子做衣裳。”
“好的,还有什么需要的吗?”掌柜走过来扯布,齐冬月也笑着说:“也给我扯些蓝色的,给你做件冬衣,晚些我们去买些棉花。”
年老的女子瞧了瞧齐冬月他们,走到年轻的女子身边,“小姐,你可也要买一些?”
不顾年老女子的话,走到齐冬月面前,“你这话算是在挑衅吗?贵人?你的意思是我们买不起了?”
“不是呢,只是想说有些东西面对的是大多数人,比如外面的那些,但是总有些东西也要顾及到有钱人家的贵人的,比如这些,只是我们不是有钱人,也不是贵人,只是乐意给我家相公买罢了。”齐冬月淡然的表情,完全没有波澜的嗓音,平静的像是表面无波的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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