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林昭都没有再醒来过,每天除了不定时去看他一眼,剩下的时间我都在琢磨,要怎么才能偷偷溜出去,而不被祁夜和焱察觉到,林昭毫无苏醒的迹象让我去冥河探一探的心思,愈发强烈,可不知道祁夜是不是已经猜到了我的心思,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搞的我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心里发愁。
我假装在大厅内转了几圈,想着该找个什么借口把祁夜支开,无意间撇见客栈门口有人在往里面张望,于是我干脆取下休业的招牌,对祁夜说道,“反正我们还没有想到救林昭的办法,不如先打开客栈,左右这几天也没什么人上门找事,老这么关着门反而引人怀疑。”
“你说的也是。”祁夜想了想,还是对我放心不下,又接着说道,“客栈是不能再休业了,可我看这几天你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你是不是还想着去冥河打探消息。”
“没有。”一下子被祁夜看穿,我心里猛的震了一下,转身趁着开门的功夫悄悄大呼口气镇定让自己镇定下来,才对祁夜说道,“我不去,你说的对,万一我一个冲动引得背后那只黑手有什么动作,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我不会冒险的,放心吧。”
我说的那叫一个言辞恳切,就差发誓了,看得出祁夜还是有些不信我,只不过不巧的是,还不等祁夜再跟我说什么,一个满脸皱巴巴的老人步履蹒跚的走到客栈门外,打量着我和祁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见状祁夜也不好再说什么,礼貌的对老人点头笑了一下,就转身往库房走去,应该又是去看林昭吧,我心里偷笑道,“这老人来的真是及时。”
于是我连忙把老人请进客栈,心里盘算着赶紧完成交易,找机会去冥河看看,但在给他倒茶的时候,突然发现,自从林昭来了之后,这些事情一直都是他在做,而我已经适应了有他在一旁帮我,现在突然只剩我一个人,一时间竟然有些不适应起来。
“那个...........杯子漫出来了。”老人小心翼翼的抬了一下我的手,我才回过神来,发现桌上到处都是水,我连忙尴尬的挥手拂去桌面的狼藉,给老人重新倒了一杯茶。
幸好老人没有介意我刚刚的失礼,笑着告诉我说,“我要招魂帛画,我知道你们的规矩,等价交换,所以我带来了这个。”说着就拿出一块用手绢包的四四方方的东西,老人似乎格外珍惜,小心打开手帕,有些不舍的说道,“这是络魂戒,虽然只有一只,但是交换招魂帛画我想应该是够了吧。”
我没有直接回答老人的问题,而是直接问他,“这络魂戒你从何处得来的。”要知道这络魂戒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能自己认主,专挑那心术不正的人下手,帮人家做几件不靠谱的事,吸干了精气跑,也不管上一任主人的死活,完全就是一个无赖的存在,我可不喜欢这种东西。
老人见我不答,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知道,络魂戒的名声一直不太好,但它其实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么无赖,它........可以说是很善良的戒指。”他越说越小声,明显说的自己都不敢相信。
可我满脑子都是去冥河的事,无心再听他扯淡下去,于是直接说道,“这么个邪门儿歪道的东西,我不收,行了,你请吧。”我起身对老人做出送客的架势,老人张张嘴,终究是没再说什么,失望的走出客栈。
老人竟然没有纠缠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欣喜之余,快速念起咒语,只见我身影变的透明起来,而柜台中,恰时出现一个与我一般无二的人,神态语气皆与我相似,也不知道能不能拖延到我从冥河赶回来。
时间紧迫,我立刻飞身前往冥河,不消片刻,我就来到冥河上方,天很黑,但仍然很吵,断断续续从冥河深处传来魂魄的嘶吼声,它们被禁锢在这寒冷的冥河千万年,浓厚的怨气随处可见。
环视一圈我纵身跃下,站到冥河边上,耳畔刮过寒冽刺骨的阴风,河面上除了不甘试图挣脱束缚的冤魂在挣扎之外,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寻常的地方,“难道林昭只是梦呓,我想错方向了吗。”
突然我灵光一闪,想起林昭所说的冥河深处,当下就要往深处走去,刚抬脚的时候,感觉到身后似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本能的以为是那黑手的爪牙,于是我故作镇定,悄悄将意识往身后散去,闭上眼屏声静气的感知周围的一切。
谁知一番查探下来,竟什么都没有发现,要知道冥河方圆百里之内寸草不生,毫无生机,根本没有藏身之处,我确定自己没有遗漏任何角落,便不再多想转身往冥河深处走去。
话说我虽是冥河之主,但冥河深处我之前从未踏足过,四周漆黑一片,寂静阴森,冤魂将头探出河面阴冷的嚎叫着,更有甚者放肆的对我伸出骨爪,企图把我一同拉入冥河里面。
我厌恶的甩开骨爪,念起口诀大喝一声,“滚。”瞬间将围在身边的冤魂击散,耳朵终于能清净下来,重新定了定心神,继续朝着冥河深处走去,不远处虽还是有冤魂试图对我伸出骨爪,但都忌惮的没有靠我太近,自然我也懒得招惹他们,免得多生事端。
突然,黑暗而遥远的角落,轻微的哭声半流质地蜿蜒入耳,我顺着声音赶过去,隐约中看到一点暗黄色的光在跳跃,心下大惊,“这冥河之上,怎么会有光出现。”
于是我手腕一翻掏出软剑,防备的踱步到光点附近,小心试探道,“是谁。”顿时光点跳动的更加激烈起来,轻微的哭声变成嚎啕大哭,我皱眉暗道,“冥河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没有继续朝光点的位置移动,站在原地谨慎的盯着那些光点的变化,毕竟我离开冥河几百年,这期间它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我都不得而知,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好在哭声只持续了短短几分钟,哭声停止后,跳动的光点开始慢慢往一个方向汇聚,最后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影,它静静的站在离我不远处,并没有走过来的意思。
更诡异的是,河面上的冤魂很是惧怕这个人影,逃难一样各自嚎叫着远离人影,这下我更疑惑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能让冥河的冤魂主动退避三舍,同时心里也害怕起来,毕竟,如果这个人影就是冥神之外,那么我真是十八条命都不够送的。
不多时,冥河上静的可怕,冤魂们都退到百里之外去了吗,连声音都听不到了,我不禁开始打起了退堂鼓,但又怕自己万一逃跑不成反而激怒这个人影,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心里悄悄盘算了半天,最终我还是决定先搞清楚这个人影的身份再说,于是我大着胆子强装镇定的问那个人影,“你究竟是谁。”
可久久没有听到人影的回应,依旧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心里有些发毛,试探着对它说道,“你不说话,那我走了啊。”说着我就转身走了几步,还是没有感觉它有什么动静,于是我好奇的转过身来。
可哪里还有那个人影的影子,河面上没有留下一丁点关于那个影子的痕迹,一时间偌大的冥河只剩下我和那些不断往我这边聚集的冤魂,这让我不禁懊恼起来,心里有种被耍的感觉,十分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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