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村里早就通上电了,我跑了好几个商店才凑齐老端公交代的八根红色蜡烛,至于大黑狗,我自己家就养着一只,所以不用费劲去找,忙活了一晚上,又困又饿,胡乱吃了点东西,我就照老端公的话,把蜡烛摆成莲花状点燃,怕被风吹灭了,还特意拿了块床单用木棍架起来挡着,做完一切,我老老实实抱着黑狗坐到圈子里。
汪~~~~~汪~~~~~怀里的狗突然害怕的叫了起来,我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全村的狗都准时乱吠起来,我紧紧抱住怀里的黑狗,可能太用力,它一直挣扎着想要逃走。
“嫂子,你抱抱娃娃吧,他很乖的。”
爱花又来了,怀里的黑狗呜呜低鸣几声,就把头埋在我怀里,我看到爱花抱着孩子,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过来,嘴里还念叨着让我抱她的孩子,心一下就提到嗓子眼,向爱花哀求道,“爱花你走吧,我没害过你们呐,能不能放过我。”
“嫂子,你抱抱孩子,他很乖的。”爱花没有理会我的哀求,只是一直重复着那句话,眼看着她越走越近,马上就能碰到我了,我害怕的不停往后挪,直到被蜡烛的火焰烫到,才想起老端公的话,不能离开这个圈子,可是我真的害怕啊,一时间进退两难。
突然,爱花痛苦的大叫起来,“啊~~~~~”她脸色一变,愤怒的朝我吼道,“你为什么不抱孩子,你也想害我。”说完就阴沉着脸抱着孩子向我走来,下一秒,我就看见爱花一碰到蜡烛的火焰就会立刻痛苦的往后弹开,接着就是她痛苦的哀嚎声。
我心里一喜,瞬间就不再那么害怕了,抱着黑狗正了正身子,气愤的对爱花说道,“我好心帮你接生,孩子胎里不足夭折,你为什么总盯着我不放。”
闻言,爱花不再重复让我抱孩子的话,而是恨恨的说道,“孩子出生的时候,我听见他哭了,那么有力,怎么可能是胎里不足,分明就是你自己生不出孩子,嫉妒我,活活掐死了孩子。”
我一听,大呼冤枉,我虽然自己没有孩子,虽说会羡慕,但从来没有嫉妒过别人,更是从来没有杀死别人孩子的念头,于是委屈的大喊,“你这是魔怔了啊,我虽然没有孩子,但是村里一半的孩子都是我接生的,我要有那心,何苦等到现在去害你的孩子,你冤枉我了啊。”
但已经走火入魔的爱花哪里肯听我的解释,咬着压根,眼睛都要喷出火一样,认定了就是我害了她的娃娃,无论我怎么解释,她都一句不信,一言不听,最后我干脆也不解释了,只是心里委屈的不行。
见我不说话了,爱花大笑一声,“你不说话,你终于承认了,就是你害的我们母子不能团聚,你该死。”
我皱着眉头,无奈的看着爱花,我解释是狡辩,我不解释就是承认,第一次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轴的人,于是不耐烦的对爱花说道,“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我是跟你说不清了。”
谁知我一句气话,正好激怒了爱花,她瞪着眼,嘴里大叫着,“你该死。”抱着孩子就往蜡烛上面撞,虽然知道她进不来,但还是被爱花的架势吓到,不自觉的往后面挪。
爱花撞一次蜡烛,就被弹开一次,短短时间,她浑身都是被灼伤的痕迹,就这样还不死心,我于心不忍,于是开口劝说,“爱花啊,我知道你失了孩子难受,可是你这么做孩子也回不来了,别固执了,你看你,身上还有一块好地没有。”
“不用你假好心,我要杀了你为我的孩子报仇。”爱花对我的话嗤之以鼻,我叹了口气说道,“哎,跟你说不通了,随你的便罢。”
我心想,反正她也靠近不了我,我就老实呆着等老端公来就行了,可是下一刻,我就汗毛直立,爱花停止了疯狂的举动,而是放下怀中的孩子,只见那孩子一落地就缓缓站起来,惨白的脸庞挂着阴森的笑,双眼没有眼白黑漆漆的,只看一眼就让人渗的慌。
那孩子呲着一口尖牙,缓缓走到蜡烛旁边,却没有碰到烛光,阴恻恻的说道,“你该偿命了。”
仗着红烛的保护,我虽然害但还是壮着胆子对孩子说道,“娃娃,婶子真的没有害你,真的是你在胎里就不足,才落地就没了气息啊。”
爱花的孩子并没有理会我的解释,而是伸出小手,试探的摸了一下烛光,跟爱花一样,立刻就被弹了出去,可它没有放弃,而是大笑一声,抬起两只小小的胳膊,顿时狂风大作,烛光也被吹的摇曳起来,怀里的黑狗恐惧的发出呜呜的低鸣声。
桀桀桀,爱花的孩子大笑起来,狂风吹的更猛了些,刮的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只见,摇曳的烛光一个接着一个熄灭。
我心中大惊,暗道完了,蜡烛彻底熄灭了,爱花狂笑着对我说道,“嫂子,你就安心上路吧。”没了烛光的庇护,我惊慌失措,丢掉了怀里的黑狗,连滚带爬的跑向院墙,想要翻墙逃跑。
双手扒住院墙,一只脚刚搭上院墙,就被爱花一把扯翻在地,而爱花的孩子,嗖的一下就出现在我面前,小手掐住我的脖子,我怎么都想不到,一个小小婴儿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大脑开始缺氧,眼前一点一点变黑。
我就要死了吗,老端公为什么没有来,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不再做这接生的营生,脑中不断冒出乱七八糟的想法,终于我不在反抗,无力的垂下双手,绝望的等死。
可是一股清新的空气,突然从鼻腔升入大脑,喉咙也被松开了,咳咳咳~~~~~我用力的咳嗽起来,顺着尖叫声望去,只见刚刚被我丢在地上的黑狗,正奋力的撕咬着爱花的娃娃,仿佛天生被克制一般,爱花的娃娃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痛苦的嘶吼着,而爱花,更是连黑狗的身都近不得,在一旁焦急的喊叫。
原来老端公让我找黑狗是这个作用,我趁着爱花和她的孩子被黑狗撕咬,无暇分神的时候,悄悄翻出院墙,一路狂奔。
“老端公,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刚到老端公家,见大门紧锁,也不管老端公会不会生气,一脚踹开大门,就大喊起来。
老端公被我的大叫声吸引,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吃惊的问我,“你来干什么,不是让你老实等着我去吗。”于是我赶紧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诉老端公。
老端公听完大呼一声,“还是晚了一步。”然后看着供桌上的孩子,急忙对我说道,“这孩子怕是赶紧烧了,你去找点桐油回来,越多越好。”
说完就朝供桌走去,抱起孩子,一点点打开包裹的碎布,老端公被吓了一跳,手一软,孩子就掉到了地上,我也是吃惊不已,才一天,这孩子就浑身长满了红毛,连本来面目都看不到了。
老端公连忙抱起孩子,胡乱裹起来,对我大喊道,“快去,再不烧了这个孩子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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