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1 / 1)

楚婆子嗤笑了一声。

“你不杀了她,也没有困住她,等着她来杀你吗?江枫也没有这么蠢……”

姜小楼皱眉,和玉英同时准备控制流月的时候,却发现流月主动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她在原地绕了几圈,既不看玉英也不看姜小楼,没有任何攻击性一般,纵身一跃,一头跳进了水中,然后疯狂地游了起来……

越过澄澈的幽冥海水可以清楚看见流月的行动,她的身形依然很美,浑身各处的线条都很流畅,大红色的法衣在水中散开来,就像锦鲤长长的鱼鳍,流月的身影矫健而又美丽,但不论她的身形有多么完美,都掩盖不了一个事实……

“好好的丫头,为什么要像一只□□一样。”

楚婆子像是捏着鼻子说出的这句话,墨迹拧成一团,满满都是嫌弃。

“……”

姜小楼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没接茬。

流月……可能真的不会游泳吧。

如果等她彻底清醒过来知道了这一幕大概会羞愤欲死,可是姜小楼本来也是为了保住她的命,于是又心安理得地放下心来,让流月自己游去,而她再度和玉英交上了手。

“为什么?!”

流月没有反应的时候,玉英气急败坏地大骂出来。

在这样激烈的情绪里面,他才好像一个真正的人一样,但气只是一瞬,恨也只是一瞬,又终究回归了冷漠

“你做了什么?”

玉英身上散发的气息让姜小楼本能地产生了反感,而且她当然不会回答玉英这个问题,给玉英解释一番毫无意义,还浪费时间。

“你做了什么?”

楚婆子也跟着询问,姜小楼却不能不回了。

“灵机阁新出的小药丸您知道吧,”姜小楼睁着眼说瞎话道,“一颗肾不亏,一瓶下去摸不着北。最适合这种情况了。”

楚婆子阴恻恻笑了一声,倒也没有寻根问底。

玉英还在呢,这个时候不急着找姜小楼的麻烦。只是从她下意识就跟着玉英问出来的反应来看,她也非常在意这件事情。

姜小楼也知道早晚是逃不过的,但在那之前,还是先解决玉英要紧。

不能挟制流月,就又是玉英和姜小楼一对一单挑,楚婆子不再出言,面对玉英的只是姜小楼一人了。

短刀气劲缠绵,和大锤紧紧纠缠到了一起,刀气延续不绝,所过之处幽冥海之中翻滚起一道白浪。

姜小楼不自觉皱起了眉。

玉英变弱了……或者也不能这么说,然而在玉英第一次出刀时候的刀气,却和现在截然不同。那样炽烈不可挡的锋刃如何会与这等缠绵如丝雨的刀气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呢?

只是,像这样的“人”也并不能以常人而论,正如姜小楼所有的猜测也都只是猜测罢了。

失去了楚婆子在侧的提点,姜小楼也时强时弱的,然而在这个时候,才是拿玉英练手的好时机。

此地既没有外人,玉英又是丝毫不知道她底细的,莫说是姜小楼了,江枫和流月他也未必认识,那么倒也正好。

姜小楼毫无顾忌地攻击着,一手大锤,一手则是时隐时现的幽冥之态,身躯也是或真或幻。

玉英时而感觉自己的攻击没有落到实处,飘飘渺渺穿过了姜小楼的身体,时而又感觉自己是在攻击一团坚不可摧之物!

但大锤却从未落空,而且因为尘封许久,片刻的磨合之后,就和姜小楼无比完美地配合了起来!

幽冥海之上的气流接连发出爆鸣之声,连带着海浪也炸开一团又一团的水花,流月已经不知道游到哪里去了,姜小楼衣衫破裂,身上却没有什么伤痕,只有战意越来越浓!

砰砰砰砰——击中玉英的不只是大锤,还有幽冥海水!

海浪席卷而起,如同势不可挡的天灾一般,漩涡中央是被挤压的玉英,和行动毫无顾忌的姜小楼。

像是联想到了什么,玉英猛然睁大眼看向姜小楼,神态之中罕见地出现了惊惶之色。

“你……不可能……不可能……”

姜小楼没有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她隔着水花接连攻击着,非常得心应手,玉英的短刀被阻拦在幽冥海水以外,而被海水包围着的他,已经可以说是落入了姜小楼的掌心了。

姜小楼掐住了玉英的脖颈,如同对待流月一般,大锤在他的颈后接连砸了数十下,并不致命,但是玉英是否会因为这样的重击产生什么后遗症并不是姜小楼会考虑的事情。

“等……”

楚婆子原本出言拦了一下,见状又闭上了嘴,安心待在一边。

玉英软绵绵倒了下来,又被姜小楼拖到了一边,补上了一锤,彻底不再清醒。

“要怎么才能彻底杀了他?”

姜小楼问道。

“……杀不了的。”

楚婆子道,“剩下的就不是你的事情了,看好他。”

姜小楼一怔,还没等她叫住楚婆子,那缠在她身上不放的墨迹就主动消失了,也不知去了何处。

幽冥海重新恢复了原本的平静……除了流月翻起的水花。

姜小楼只能把玉英像是拖尸体一样拖到一边,为了防止他清醒过来,还要时不时补上一锤子。

大锤瞄准玉英的后脑勺,像砸海滩边的椰子一样重击。

而哪怕玉英看起来已经没有还手之力,姜小楼依然非常警惕。她搜遍了玉英全身都没能找到玉英的短刀,也不知道它原本藏在哪里。

的确如楚婆子所言,姜小楼唯一能做的就是看好玉英,这不是属于姜小楼的战场,她只是一个恰好被楚婆子遇见的倒霉人罢了。

姜小楼守着玉英,先是自己调息,平复了以后,才又冷冷地问道,“要怎么才能彻底杀了他……你知道吗?”

她的声音拖得长了一点,流露出了并不符合姜小楼一贯语气的冷厉。

她一个字一个字念出了一个名字来。

“天。外。楼。”

“……”

“咦?发生什么了?”

天外楼若无其事地探出头来,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现一样,强行使用着无比活泼跳跃的语气。

“别装。”姜小楼依然很冷厉道,“我知道也许你并不愿意我来做这个宗主……三万年了,御灵宗早就没了,没必要让一个多余的宗主来束缚你。你在混沌海外那么多年,也不需要一个多余的主人。”

“我们好聚好散,怎么样,你尽可以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器灵,而我依然只不过是一个小修士罢了,做不起你天外楼的主人。”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姜小楼非常平静,她也思虑已久,甚至用不着什么犹豫就直接说出口。

“你能从无尽虚空之中带我离开,已经足够了。你走吧。”

“……您这是什么意思?”

天外楼凝滞了一瞬,不太自然地问道。

“字面意思,我们拆伙。”姜小楼毫不留情,“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不会拘束你——其实这个宗主的位置,本来也就对你没有任何约束不是吗?”

她是能察觉到的。

比起主从,姜小楼自己和天外楼之间更像是干系不大的修士和灵器——就像当初的姜小楼和云七一样,她并不能完全控制天外楼,不单单是因为天外楼本身的品级要比她更高。

天外楼本身是没有束缚的,当年那些建造天外楼的御灵宗修士们仿佛也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一点,他们给了它灵智,也给了它自由,而将宗主之位传给姜小楼,则是御灵宗主随手为之的事情,他并没有给姜小楼留下后患的意思,但也许也没有考虑到天外楼本身的意愿。

姜小楼非常豁达地道,“令牌也给你,如果你能找到下一任宗主的人选,就自行传承吧。”

“不……”天外楼终于反驳道,“世上只会有一个宗主,而我也不过只是御灵宗的器灵……我是不会离开的。”

“但我不想要你了……也不需要你了。”姜小楼深思熟虑之后做出来的打算,没有留下什么回转的余地,“你的神通确实很厉害,但我不知道你下一次还会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

“……”

器灵沉默了一瞬,而后道,“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我不相信。”

姜小楼平静地道。

不远处玉英□□一声,被姜小楼补了一锤子,又倒了下去,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一次确实是个意外,”器灵纠结道,“好吧……这个意外的原因是,空间一道玄之又玄,我也没有办法完全掌控,偏离原本定下的落脚点的原因是这里似乎散落了我的一部分,在虚空之中和我相互呼应,所以我才从轨道上面偏移了一段……”

器灵又强调了一遍,“我不是故意的!”

姜小楼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另一点。

“你的一部分?”

“不在这里。”天外楼道,“也许在附近吧……但以我的感知来看,这个距离又近又远……”

“你为什么会失去一部分?”

“……”

天外楼不肯说了,可是在这个气氛里面它再不解释,只怕姜小楼又要把他抛弃,器灵只能满心纠结,艰难地道,“我不能说……”

“你还有多少不能说的?”

姜小楼扯了扯嘴角,讽刺地道。

天外楼下意识道:“那太多了。”

“……”

“不是,不是我有意瞒着你,以后你就会知道的,你全都会知道的……”

姜小楼怔住了一瞬。

她想到了御灵宗主临别时候的话语……以后他们还会再见面的,这是不是也在天外楼的不能说范围里面?

她沉思的时候下意识板着脸没有表情,把天外楼又是吓得够呛。

“好吧,我发誓,从今往后,只要你问,只要是我能说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会有任何隐瞒。”

但姜小楼不问器灵就不一定会解释了。

这话语里面埋着的陷阱姜小楼哪里不明白,可是器灵这个油盐不进的模样能逼出这么几句话来也很不容易了,她深吸一口气,心道来日方长。

姜小楼指了指玉英问道,“那他呢?”

天外楼顿了顿,热情,而又谄媚地道,“您为什么不问一问那个姓楚的呢?”

……

幽冥海之外。

和平静的幽冥海截然不同,幽魂宫已经是群魔乱舞——不过这里本来也就全都是魔修,看不出什么大问题。

可即使是幽魂宫土生土长的魔修,也能感知到此时幽魂宫比表相的混乱还要更剧烈的危险。

往日的乱象还是因为小修士,而且只要执法堂一出就能平静下来。但此次连执法堂也闭门不出,上上下下都把自己关了起来,生怕招惹到什么不该招惹的。

罗平尊者带着人在幽魂宫之中大肆搜捕,只要看见疑似的修士就直接打死,不问任何缘由,虽然有人对此也有怨言,毕竟只要直接被罗平尊者打死的就一定是无辜者,可罗平尊者根本就不问是非对错,他身后又有着其余三位尊者撑腰,这些修士们哪敢说话啊。

一时间幽魂宫上下风声鹤唳,生怕被罗平尊者追查到什么。

可是罗平尊者也不说自己追查的缘由,只搞得人心惶惶罢了,竟也没有什么成果。

至于失去音信的玉英,更不是罗平尊者会关心的,一来他不好过问,二来罗平尊者相信在整个幽魂宫之中并没有能够为难到玉英的人——除非是楚文茵本尊。

而楚文茵本尊,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躲躲藏藏呢。

罗平尊者捏紧了一个女修的脖颈,柔软的血肉直接爆炸开来,血管粘在他的手上,被罗平尊者嫌弃地拂去。

“又一个幌子!”

女修面上还带着惊慌的神色,一瞬间就身首分离,来不及反抗,也没生出反抗的心思。

她也是罗平尊者的徒子徒孙里面的一个,根本想不到有一天师祖会亲自要了她的命,还没有给出任何一个理由。

罗平尊者只是很快又找到了下一个人。

“师祖这是疯了吗?!”

“慎言!”

被罗平尊者夺取性命的小修士大多都和罗平尊者有关,这让他们的亲故也抱怨连连,魔修虽然亲缘不深,可也不是没有感情深厚的,罗平尊者这样的作风,就算是他正经的徒弟们也看不过眼。

毕竟魔归魔,杀人无数,他们都觉得没什么问题——可也不能杀自己人啊!

罗平尊者并不在意这些,还在疯魔了一样寻找着楚文茵。

而与此同时,楚文茵却悄悄出现在了幽冥一脉的某间宫殿之内。

七绝尊者已经把自己封闭在这里数日了。

“您……这是……”

他倒退几步,像是被楚文茵吓得面色发白,一点尊者的样子都没有。

楚文茵扫了他一眼,淡淡道,“还装?这也未免太无趣了……”

七绝尊者面上的惊慌还在,但声音却一改从前的颤抖语调,从容而又冷漠。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跳的最高的那个死得最快,跑得最早的活得最久。”

楚文茵语气平静道,“这种道理最好还是反过来看。”

七绝尊者唇角高高扬了起来,“你还是这么聪明。”

楚文茵也扯了扯嘴角,“彼此彼此,你还是这么蠢。”

“像你这样的聪明人是不会懂的啊……”七绝尊者表情狰狞,语气比表情还要更加的狰狞,森冷凛冽,“像你这样不论做什么都轻轻松松,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任何挫折的人怎么会明白呢,圣女?”

很久没有人叫过楚文茵这个称呼了。

也几乎没有人知道,所谓的七绝尊者和朱颜魔尊一样,是从道门堕魔而来。

这其实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魔道上下至少有一小半的修士来自正道的不同门派,道门最多——佛门修士大多有信仰,剑宗就是一群剑疯子,道门最容易堕魔,因为道离魔最近。

而楚文茵曾经是道门内定的道主,高高在上的圣女,才会在魔道之中多受了一些关注,至于七绝尊者这样的,有谁会在乎他的来历呢?

他在凡间的时候只是道门一个普通弟子,在幽魂宫也如此,就算是终于做到了魔尊,甚至还有人背后议论,这些魔尊之中,七绝尊者就是最名不副实的那个。

就是这样一个窝囊的人,却躲在背后悄悄露出了獠牙,没有想到,即使他表面上演得再好,还是被楚文茵轻而易举找到了。

“你杀不了我的,而我不会杀你。”

七绝尊者一笑,像是终于从楚文茵身上找到了成就感一般。

“你做了什么交易?”

楚文茵觉得这件事情实在很无趣,虽然,这种无趣之中也有她自己的布置在。

当你能够轻而易举看穿世界上所有事情的时候,这个世界的本身也就很无趣,可是还要和这些蠢货做这些无趣的纠缠,那就更加无趣了。

“只是各取所需罢了,”七绝尊者又是胜券在握一般笑着,“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赤红色的魔剑从他背后穿了过去。

楚文茵冷冷地问道:“你都做了什么?”

“你……”

七绝尊者难以置信地感觉到魔剑穿过了他的身体,或者说穿过这具化身直接找到了本体,可是,这不可能……

楚文茵把魔剑转了一个圈,七绝尊者痛苦地捂住了伤处,可是没有用了,从最开始,魔剑就已经精准地找到了他。

“我不明白……”

“如果连你也能明白,那我岂不是也成了一个蠢货?”

楚文茵道,没有任何向七绝尊者解释的打算,“罗平被诓骗,是因为他妄想着飞升之路,你呢?”

“我……也想飞升啊……”

黑色的血液从七绝尊者嘴边涌出,他竟然还在笑。

“飞升成仙,一步登天,不就是所有人修行所求之事吗?”

楚文茵道:“我不信。”

“所以我说你不懂……”七绝尊者道,“你不在乎的事情,有的是人在乎,圣女殿下。”

“哦。”

楚文茵面无表情,魔剑又捅了捅。

七绝尊者完全没有反抗——或者说他这具化身本来就没有反抗之力,他留在这里等待着楚文茵,只是仗着化身同样无法被伤,但没有料到魔剑却能直接刺伤他的本体。

楚文茵一剑接着一剑,根本不给七绝尊者喘息的机会,七绝尊者竟然也就这么受了,没有痛呼,也没有逃离。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你一定会输的,圣女殿下。”七绝尊者道,“人……是不可能战胜他们的,所以这不是交易,我只是想活得久一点,更久一点……”

“这样活着有意思吗?”

楚文茵居然听进去了,而且冷静地反问他。

她的确不懂。

“活着就已经很有意思了。”

七绝尊者眼神迷离,含笑说道。

“最后告诉你一件事情吧,不只是幽魂宫,玄月宫,屠仙宫,道门,剑宗,佛门……你能想象到的地方都会有我这样的人……”

“你要怎么样才能一个又一个杀过去呢?你杀得干净吗?”

“用不着你费心。”楚文茵也冷冷道,“最后也告诉你一件事情吧……”

“不是我猜出是你,而是从一开始,你什么也没有做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

七绝尊者瞬间睁大了眼睛,楚文茵也在这个时候一剑割下了他的头颅。在幽魂宫以外的一剑密室之中,正在打坐的修士浑身喷血,身首分离,死不瞑目。

楚文茵收回了魔剑,七绝尊者留在这里的化身的血一滴也没有沾到魔剑之上,但这把剑依然像是浴血而出一般,鲜红到能够刺痛人的眼睛。

与此同时,罗平尊者破门而入。

“找到你了!”

“我也等你许久了。”

楚文茵懒洋洋的,像是提不起来任何战意一般,魔剑上的鲜血却并非如此,炽烈的火焰燃烧着,随着剑光向外散开,罗平尊者如同置身于血海与火海之中!

两大尊者之间的战斗波及甚广,瞬间此地周围所有的修士都心境动荡,全部都急急忙忙离开,而另外两名尊者,却在向着这个方向赶来!

“此战之后,我等之间,只能有一方活下来!”

“难道你觉得会是你?”

月轮近满,红光却被乌云遮蔽,正如此时的楚文茵一般。

三大尊者联手之下,她的败势无比明显!

饶是如此,而且楚文茵的确并非是巅峰之身,可在三人的围攻之中,她却并没有那么快就败落!

魔剑疯狂地攻击着,楚文茵在月光下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很美,也很苍白,在那瞬间里面,魔剑的攻势骤然提升!

“她这是开始不择手段了?”

任谁也能看出来,这是一种类似献祭提升修为的手法,代价不会很低。

这一剑远比方才更激烈,但是也只是一剑,围攻的三人顿时振奋起来。

能把楚文茵给逼到这个地步,再让她活着离开的可能性不大了,离满月还有一段时间,而楚文茵还能这样做几次?

楚文茵咳出一口血来,再次施展了一剑!

这一次,她的发梢染血,也染上了苍白的颜色!

三位尊者都受了伤,可是比起已经开始燃烧寿数的楚文茵,当然还要好上许多。

“你还敢再来吗?”

罗平尊者一马当先,眼看着就要趁着楚文茵伤重取了她的性命,但在此时,楚文茵确实气势再一次扬升,一剑下去几乎要把罗平尊者斩成两截!

怎么可能?!

罗平尊者心中觉得楚文茵不可能这样鱼死网破,但似乎也正是如此,一剑以后楚文茵坠落在地,几乎失去了声息。

罗平尊者迅速疗伤,又警惕着另外两位和他合围的魔尊的时候,落在地上的楚文茵的身影却在一瞬间内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块黑色的玉佩。

“这是个身外化身!”

罗平尊者双目圆睁,和另外二位对视一眼,“接着找!她还能在哪里?!”

用一个化身来拖延时间,化身献祭寿数,对本体的伤害可就没有那么大。而且……只是一个化身也如此强大,她的本体该有多强?

……

幽冥海。

姜小楼看了一眼月亮,给玉英补了一锤子。

就算是修士之身,玉英的脖子后面此刻也高高肿了起来,快要比他的后脑勺还更高了。

他趴在地上,被姜小楼想起来的时候就打一顿,除了脖颈以外的地方也不同程度肿了起来,也就是脸朝下,所以才没打脸罢了。

流月气喘吁吁躺在一边,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

“我……还活着啊?”

“显而易见。”

流月喘了一口气,而后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该问他。”

玉英当然是没有办法回答流月的,流月也不敢把他弄醒。

“可是……我为什么这么累?”

她清醒过来之后就在海里,只觉得浑身酸软,没有哪一处不累的,按照修士们的身体素质来说,这根本就不可能。

在幽冥海里面游了不知道几个来回,还用那种费力的姿势,能不累吗?就算是修士们也撑不住啊!

这里面牵扯太多,姜小楼不太想解释清楚,顾左右而言他糊弄了过去,流月也只敢问一句,不敢刨根问底——虽然两个人看起来是同甘共苦了不假,这个江枫的冷酷流月还记在心里呢,也就是她刚清醒过来的时候不太清醒,才肆无忌惮地发问。

二人在月下坐在一起,身边是躺尸的玉英,头顶是近圆的红月,倒也是别有一番趣味。

而就在流月看不到,姜小楼也察觉不到的地方,一团浅浅的墨迹又一次出现在了姜小楼身上,悄悄地藏匿了起来,就像它从来就没有离开一样。

幽冥海畔风平浪静,幽冥海之外,三个气急败坏的魔尊正在疯狂地搜寻着,并且马上就要找到这附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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