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殊找她做什么?
宁静鸢满头雾水。
她还以为是宁静好为了二皇子的事情,让罗嬷嬷来找自己的麻烦,结果罗嬷嬷却告诉她,是宁静殊。
看了眼罗嬷嬷,罗嬷嬷面色平静,看不出丝毫问题。
“二姐姐可有说找我什么事?”
宁静鸢一边往府里走,一边问。
罗嬷嬷道:“这个二小姐倒是未说,只是说在找姑娘。哎哟,您可是没瞧见,二小姐啊,在府里找了姑娘许久都未见姑娘身影,后面请教了三老爷跟三夫人,这才知道姑娘出了府。这不,早早地便让老奴在这里等着了。”
罗嬷嬷朝宁静鸢暼了一眼,故意哭诉道:“哎哟,可怜我这把老骨头,站在门口等了整整两个时辰,这腿都快站断了,可算是把姑娘给等回来了。”
说完,罗嬷嬷还时不时地往宁静鸢那里瞧。
宁静鸢哪里不知道,罗嬷嬷不过就是想要些钱。
但这钱她宁愿拿出去给那些乞丐骗子,都不乐意给她。
任凭罗嬷嬷在身后喊着,宁静鸢只当没听见。
夏茗嫌她吵得烦,一步横跨过去,拦在罗嬷嬷面前,道:“嬷嬷辛苦了,即是站了这么久,那就不必跟着了,早些回去歇息着吧。小姐这里有我伺候就可以了。”
说完,夏茗冷哼一声,跟在宁静鸢身后大步离开。
罗嬷嬷站在原地,看着两人头也不回地走远,狠狠地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
淑桂院跟荷香院还是有些距离的,不管宁静殊找自己是为了什么,她总得过去一趟。走到半路,宁静鸢叫过一个下人,交待两句,让她先去回禀夫人自己已经回来的消息。
自己则是带着夏茗往淑桂院走。
来到淑桂院,院子里的下人见到着见了礼,一个像是领头的丫头走过来,恭敬道:“五姑娘是过来找二小姐的吗?”
“正是,二姐姐人哪里?”宁静鸢说。
丫头道:“二小姐不在这里,走之前二小姐吩咐过,如果是五姑娘来了,就让奴婢带您过去。”
“那便领路吧。”
宁静鸢跟着小丫头从淑桂院出来,朝花园转去。
远远的看到湖心亭里背对着她们坐着一个少女。
丫头将她带到湖边,站在一旁道:“二小姐就在那里,姑娘请过去吧。”
远远的看着那道身影,宁静鸢微微皱了皱眉。
宁静好跟宁静鸢无论是身材还是身高或者是样貌,都是最完美的复制的品,想要分辨她们,唯有眼角的那枚泪痣。
除此之外,就是两人的气质与一举一动了。
眼前的人虽然只是背对着坐在亭子里,但宁静鸢有种直觉,里面的人一定不是宁静殊。
宁静殊性子温婉,气质也柔和,不仅眼前人这般尖锐。
宁静好估计上午的气还没有消,便想拿自己出气,但宁静鸢不在府里,让她一时找不着人,之后便着人去门口等着。
又怕自己不肯这么轻易地过来,便借着宁静殊的名头将她骗过来。
但看眼前这人的样子,分明就没有装得太像,或者说,对方根本就没想过要将她瞒着。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宁静鸢也不会往回缩,大步朝宁静好走过去。
宁静好适时转过头,左眼角下的泪痣在阳光下闪着微光,无辜的反衬着对方眼底纯粹的恶毒。
“三姐姐。”
早就知道眼前人是谁,宁静鸢丝毫没有惊讶,面色如常地见了礼。
宁静鸢不吃惊,吃惊的人就轮到宁静好了。
她知道等她的是谁?
是有人给她说了?
不应该。
自己安排的人都是嘴严的,不应该会告诉她。
难道是她自己猜的?
宁静好觉得更不可能了。
她跟宁静殊是如此的相似,安静地坐在一处时,只要不见着脸上的泪痣,根本就没有人分得出来。
所以宁静鸢在装。
宁静好得出这个结论,方才阴郁的心情瞬间大好。
她就说嘛,就宁静鸢这么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小丫头,怎么可能分得出来她跟宁静殊。
“坐。”
既然宁静鸢想装,宁静好就陪着她装,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去。
宁静鸢道了声谢,从容地坐到宁静好的正对面。
一是位置离她近,二来,她也不想离宁静好太近,太近了容易受伤,自己容易受伤。
“二姐姐呢?”宁静鸢刚坐下便发问,“方才罗嬷嬷说二姐姐找我,她人呢?”
宁静好轻嗤地笑出声,似笑非笑地看着宁静鸢:“你见着我难道不应该知道你二姐姐在哪里么?”
不就是没来么。
宁静鸢当然知道,但戏还是得装。
她做出一副不明白宁静好在说什么的表情,道:“三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静鸢没听明白。”
“没听明白?”宁静好眼底的嫌弃更甚了,“那好,我就直说了,二皇子所说的赏荷会,我希望你不要出现。”也不知道二皇子是怎么想的,明明都对她示好了,竟然还会邀请宁静鸢跟宁静殊。
宁静殊就算了,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东西,整日里除了诗词歌赋就是琴棋书画,在外面更是沉默得像哑巴。
这种人根本不足为惧。
但宁静鸢不一样。
这人就像有无数的变数一样,让宁静好拿捏不住。
甚至让宁静好有种将人溺死在这湖里的冲动。
宁静鸢一直小心地注意着她,看着对方眼神落在湖里,眸光闪烁不定的样子,宁静鸢脑中灵光一闪,竟然猜到了宁静好的想法。
她想将自己淹死在这里。
看着这个比自己在不了几岁的少女,一股寒气自宁静鸢心底升起。
她自认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可也没有眼前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来得阴毒。竟然为了自己的私念,而想杀害无辜。
更让她胆寒的是宁静好这副视人命如草芥的冰冷。
那股情绪只存在一瞬间,宁静鸢就恢复如常,不急不徐地应道:“三姐姐怕是在为难静鸢了,二皇子的命令,静鸢想违背恐怕也是不成的。”
她不想去,跟宁静好不许她去,那是两个概念。
她可以选择不去,却容不得别人命令她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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