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元夕犹豫不决之际,一抹剑光忽然撕破乱石的重重阻碍,直奔着张元夕气府而去,不过看着那缓慢的剑光,张元夕也流露出不屑的笑容,酝酿了半天,难不成这就是于新郎的杀招?这也未免太瞧不起他张元夕了吧!侧身躲过那抹剑光,张元夕玩味的看向乱石堆,他倒是想要看看于新郎到底可以玩出什么样的花样来。
忽然,察觉到不对的张元夕抬头看向天空,此时一座比龙虎山还要巨大的山脉横亘在半空,在云遮雾绕间露出的些许山尖都透露着巍峨磅礴之意,整个俱庐洲此时竟然都被这莫名展开的巨大法相笼罩,“混蛋!你想一个人接下我的雷法嘛!你在找死”张元夕这才察觉到于新郎真实的意图,对着那处乱石堆大声咆哮到,但是回答他的却只有还在不断蔓延舒展的山脉法相,似乎笼罩一洲之地还不够,甚至还想笼罩整座天下。
“给我住手!”张元夕想要冲向乱石堆将于新郎揪出来,但是天空中倒悬的巨大山脉中却传来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大吸力,张元夕在挣扎了一番之后还是被这股巨大的吸力拉入了那座山脉当中,看着脚下真实到令人发指的地面,张元夕也露出了迷茫的神色,抬头看看天空,却仍然可以看到龙虎山,仿佛自己坠入了一个镜像世界当中。
远处山林中传来飘渺的歌声,张元夕的神色越发疑惑,在这种情况下,于新郎还有心思唱歌?张元夕循着歌声向着远处的山林走去,不知何时,连头顶的的俱庐洲板块也已经消失,歌声断断续续,但是当张元夕走近听清楚那个声音之后,他的神色就已经不能用惊恐之类的说辞来形容了,那是他的声音!随着他的前行,眼前的山路开始变得越来越熟悉,越是如此他就越是难以遏制内心的那种恐惧感。
“笃笃笃~”歌声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樵夫砍柴的声音,张元夕循着那个声音开始在山林中狂奔,他的身形快若奔雷,但是偏偏找遍了整片山林他都没有找到砍柴的声音究竟从哪里传来,“于新郎!你给我出来!躲着当缩头乌龟算什么本事?”张元夕在寻觅了许久之后,确定山林当中的确没有一个活人,于是他开始大声咆哮起来。
歇斯底里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山中,回答他的不过就只是他嘶吼的回音和笃笃笃的伐木声,忍受不了这种诡异感觉的他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但是他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灵气竟然不知在何时已经消耗殆尽,他连最基本的飞都做不到,这也让张元夕越发的暴躁起来,“于新郎!你给我滚出来!滚出来!”
不知嘶吼了多久,张元夕终于筋疲力尽,于是他开始循着脚下熟悉的山路向前走去,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条路的尽头就是天师府,不知走了多久,张元夕的双脚已经沉重的快要抬不起来了,却还是没有看到天师府的影子,就在他想要放弃的时候,天师府又忽然出现在他的眼前,这也让张元夕的内心又多了几分踌躇,天师府的大门就在眼前,进还是不进?
就在张元夕的脚刚刚迈进天师府大门的时候,却感觉肩膀被人一撞,踉跄着就扑进了天师府的大门,一抹剑光刚好擦着他的头皮掠过,直接洞穿了正殿供奉的神像,神像头颅坠落,却是落地无声,摔在地上地上之后便化为齑粉,然后一颗新的头颅又在神像的脖子上生长出来,这一切都被张元夕看在眼中。
“蜃景?”张元夕低头给看着自己的双手,开始缓缓用力,感受着双手的力道逐渐变重,似乎明白了什么,艰难的怕起身之后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大殿,开始仔细端详起那尊神像,仔细回想着有关这尊神像的所有细节,甚至于包括某处角落的缺损,哪块皮肤的颜色的剥落,随着他的回想越来越仔细,眼前这尊神像的瑕疵就越多,直到最后,整个大殿都开始腐朽,当他再次抬头时,却发现自己根本还是站在原地,连动都没动过。
“这么快就清醒过来了?不愧是十四境大修士。”身着一袭墨龙袍的于新郎从天空落下,面色璨如金纸,但是一身气息却是异样的阴沉死寂,仿佛一位地府中的君王,张元夕看着他这一身打扮,面色阴沉,“这可不是一个活人该有的气息啊!”“呵呵呵,我何时告诉过你我是一个活人?”于新郎的声音还是有些艰涩,神格的强大也是有代价的,彻底释放之后就会让他逐渐失去人性,现在他还在极力抵御着神性的侵蚀。
“我还以为你会是当年那个杂家修士,没想到你还是走上了闻仲等人的老路子。”张元夕神色轻蔑,虽然刚才于新郎构建的幻境的确让他有些忌惮,但是现在面对着于新郎,他已经发现了于新郎的问题所在,外强中干,真要动起手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果然,通过外力强行提升出来的境界的确不够看。
“我一直都是我!从来没有变过,否则我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老老实实的离开俱庐洲,天高皇帝远,难道你还能找到我?”于新郎深吸一口气,裸露在外的皮肤之下金色脉络光辉流溢,甚至他有的地方的皮肤已经开始剥落,露出灿烂的金色底色,“说的也是,不过你觉得就凭你现在这副样子真的可以拦得住我?只怕你现在就算压制体内的神性就已经很吃力了吧!”张元夕倒是不介意多和于新郎聊上一会儿,因为他敏锐的察觉到于新郎的气息随着时间的推移还在更加不稳定,对于刻意求稳的他来说便是极大的好事。
“那如果加上它呢?”于新郎似乎察觉到了张元夕的意图,前提一口气后,一抹颜色鲜艳的剑光从他的气府中钻出,于新郎张开手,那抹剑光便乖巧的依附在他的手中,只是于新郎接触到这抹剑光手竟然在发出嗤嗤的响声,这完全悖逆了本命飞剑不会伤及主人的说法,于新郎并没有解释什么,而是将沾染着红光的左手覆在脸上轻轻抹下,化作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具,于新郎的气息也瞬间稳定,只不过在他的脖子上纵向的裂开了数道伤口,鲜血淋漓。
“修罗?”张元夕看着那柄凶猛赫赫飞剑所化的面具,深吸了一口气,看来于新郎的底牌要远比他想象的更多,到底是积累了许多年,“看样子这么多年你还是在寻找那条路,不过,连那三位都要借助飞升台才能突破到那个境界,你凭什么觉得资质比他们更差的你能够独自突破到那个境界?”“因为我是我。”于新郎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忽然,十道剑光犹如孔雀开屏,旋转着罩向张元夕。
“十二柄?”张元夕神色凝重的向后倒飞出去,现在于新郎越来越棘手了,好在于新郎似乎还没有彻底掌控好自身力量,十柄本命飞剑也都是和他一样的外强中干,“轰~”张元夕从口中喷出一道雷法,瞬间就将飞剑的飞行路线阻隔,但是他的雷法却没有伤到任何一柄飞剑,“痴”犹如鲸吞,恰似张元夕的秘法食雷,直接将被张元夕炼化之后更加暴戾的雷法轻易吞食,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毕竟它在剑冢已经饿了将近三十年之久,此刻开荤,怎么舍得停下呢?
吞噬了一道雷法之后的痴犹如打了鸡血,速度瞬间超过了其他飞剑,朝着张元夕就冲过去,张元夕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不过这么多年下来,连同身体在内,被他炼化的几件本命物都已经腐朽,根本没有什么可以阻拦痴,只能以雷法凝结出一把法刀,一边格挡躲避着痴的追杀,一边伺机而动,想要接近于新郎的本体,看于新郎那副惨淡气象,只要他接触到于新郎,这场战斗基本上就已经结束了。
“叮~”又是一声脆响,张元夕手里的法刀已经千疮百孔,本来痴就不是以坚韧锋利著称的本命飞剑,奈何张元夕的法刀实则是雷法凝聚,一旦和痴接触,雷法就会自动溃散,虽然不害怕身体被这柄飞剑戳上两个窟窿,但是这处小天地处处透着古怪,就算是张元夕也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追不上张元夕,除了痴以外的九柄本命飞剑纷纷回到于新郎身边,开始围绕着他盘旋起来。
其实不止是于新郎,张元夕又何尝不是在适应新得到的这具身体,且不说已经几千年没有正式动过手,雷法什么的已经生疏,还有就是任菩萨的意识,虽然现在他的外在表现已经消失,但是却还在和张元夕不断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现在张元夕每个动作其实都有一定意义上的迟滞,不过因为雷法内练带来的速度提升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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