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这一觉睡得可算安心?”大黄将捆绑在十字架上的几人放下,几人在地上扭动了许久,才又掌握了身体,然后以一个常人无法做到的诡异姿势缓缓站了起来,关节肆意的扭动着,像是失去了曾经的限制,“主人。”几人在适应身体之后,齐齐拜倒在大黄面前,大黄十分受用的点了点头,第一次被人叫主人这种称呼,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十字架上的洪斌此时还在挣扎,他的七窍里已经流出了不少灰色的不明汁液,这是他身体被改造完成的前兆,即便如此,他也还是在神色狰狞与那个想要磨灭自己意识的怪物相互博弈,仙人的意识并没有如此容易磨灭,当然了,这也和大黄的境界有关,虽然吃下了如此多的仙人境修士,但是它突飞猛进的境界还是因为基础打的不好,而被元婴境跨入上五境的大坎拦住。
不过大黄也有所预感,只要能够用天眼啃下洪斌这块硬骨头,元婴和玉璞之间的最后那层窗户纸就再也拦不住他了,“啧,洪兄,何必死扛呢?一闭上眼,你就可以安心的睡了,以后也不必每天担心点将城被攻破,随时都会战死沙场,而且被化外天魔置换之后,你差不多也就是不死之躯了。”
大黄这番话反倒让一直闭着眼的洪斌睁开了眼,冷笑着威胁道:“蠢狗,如果你敢放开爷爷,爷爷保证宰了你!把你架在火上烤了!”“哦,我好害怕。”大黄故意晃着脑袋再洪斌面前转悠,偏偏洪斌四肢都被捆缚,只有脑袋能够动弹,只能龇牙咧嘴的看着大黄,大黄如果敢把身体的任何部位凑到洪斌面前,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咬下去。
就在大黄戏耍洪斌的时候,一声清脆的雷声从极远处席卷而来,连巨大的神灵遗骸都被雷声震的簌簌落灰,大黄迟疑了一下,连忙跑出神灵遗骸的头颅,恰好看到一抹金色闪电劈在城头,连洪斌也不管了,撒开爪子就跑,速度可谓是一骑绝尘,于星朗落地没多会儿就看见一道烟尘直奔城头而来,烟尘当中隐隐的显露出一只舌头乱甩的金毛巨犬,三白眼透露出不逊色于哈士奇的睿智。
再次来到城墙之下,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刹车,尖利的爪子钉入砖石的缝隙之间,凭借着强劲的四肢,在垂直得墙面上如履平地,一路飞奔,来到城头时,没有丝毫迟疑,骚包的高高跃起,按照惯例就是稳健落在城头上,然后帅气的出场,但是就在他的脑袋刚刚探出女墙的时候,某人的脚毫不客气的踹向了他的下巴,满脸复仇的快感,只为了报复这家伙为了耍帅,把自己丢在城下。
“嗷呜~”大黄顿时惨叫着从城头跌落下去,落地之前刚好看到某人的脑袋探出女墙,冷笑着朝他招了招手,大黄幽怨白了这家伙一眼,然后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城墙之下,又是一个深坑,然后大黄灰溜溜的从深坑当中爬出来,老老实实的绕到了城门的方向,这家伙在城头,自己暂时是别想再展现英姿了。
爬上城头,于星朗真在和清明交接这几天的情况,当他看到大黄时,立刻一脸笑意的迎了过来,戏谑的说道:“这不是大黄嘛?这怎么弄的?怎么跟刚从泥窝里爬出来似的?”“于星朗,你大爷的。”大黄嫌弃的白了这贱人一眼,然后一脸扭曲的趴在了平时晒太阳的角落里,一张大脸如此扭曲当真算得上是狰狞,还好妖族天生体魄强韧,否则这一下真的要摔去半条命。
“城主府那边怎么说?”于星朗可不管大黄愿不愿意,直接倚着他坐下,那一身毛发又软又舒服,让于星朗简直无法自拔,大黄嫌弃的朝一边挪动,于星朗就跟着挪,直到大黄彻底被逼到墙角,才一脸生无可恋的认命,大黄此时不由得想起了城里那个说书先生说的那句让大黄深以为然的话: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走之后城主府有人来了,袁清洛亲自跑来城头一趟,明知你不在还装作一副诚心合作的样子,一口一个于兄。”清明对于袁清洛的观感也确实不太好,完全就是一副奸商嘴脸,这点连大黄都表示同意,“我听的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一脸嫌弃的吐槽到,“对了,洪斌失踪之后,城主府又补缺了一个次席供奉,名字好像叫虚无央,你认识嘛?”
“虚无央?点将城几个大姓没有这个姓氏啊!虚姓在整个天下都是极为罕见的,好像听离洲玉鼎洞天有一脉占据其中,其他的山上仙家并未听说有与虚姓有所瓜葛。”于星朗的眼睛微微眯缝起来,看着城中气运的流动,果然,城主府当中又出现了一道新的气运,而且在这气运当中还有着浓郁的红色缭绕。
“啧,看样子是个狠角色,气运之中血光滔天。”于星朗戏谑的看着城主府上空的缭绕着红色的气运,再抬头看了看自己的,不由得摇了摇头,可惜还差了些。如果城中有擅长望气一事的修士看向于星朗所在的城头,大概就会看到一条犹如实质的血瀑从无名处倾下,染红了整个城墙,至于城头上于星朗所站之处,只会一片漆黑。
“是不是于星朗回来了?”一个面色冷峻的年轻人不顾其他人的阻拦,冲进了袁清洛的书房,“虚次席,稍安勿躁。”袁清洛此时正在焦躁的翻动着手里的书签,他的声音都在因为什么而颤抖,就在刚刚他无意间透过这枚书签的孔看向城头时,城头上血瀑倾下的画面已经将他脆弱的神经绷到了极致,回过头时,虚无央则被面无人色的袁清洛吓了一跳。
“城主大人,怎么回事?”袁清洛深深看了他一眼,将手里的书签抛给了虚无央,示意他透过书签上的孔看城头,虚无央还在不解,等到他将书签放到眼前时,一股难以言明的恐惧感笼罩在了他的心头,袁清洛苦笑道:“我低估了所有的封王之人,我觉得像你这般优秀的年轻修士已经足矣成为他的苦手,看样子,我不止是想多了。”
“这……这真的是一个人?”虚无央手中的书签因为他的惊恐而脱手,他甚至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我也不知道他究竟还算不算的上是一个人,每个封王之人的气运大概都是像这种血一般的颜色吧。”袁清洛靠着深呼吸,逐渐的缓和了自己的气息,又恢复成平日里那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只是扶着椅子把手都在微微颤抖的手臂还在昭示着他内心究竟有多么不平静。
“无央,你暂时别先和他接触了!哪怕你身负那柄能在飞剑谱占据前十之位的本命飞剑,也不要轻举妄动,你要一直谨记一句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明白嘛?”袁清洛倚在椅背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索性的是自己并未对将军府做出任何过激行为,那么于星朗作为盟友就会一直和自己站在同样的阵营,一个能够令盟友都感到强烈的恐惧感的盟友,那么敌人面对他时,又会是怎样的景象呢?想必也会十分惨烈吧!
“是,我会注意的。”不止是袁清洛,连虚无央也在心里小小的庆幸了一下,作为家族叛徒,虚无央能够只身一人杀穿玉鼎洞天就已经证明了他的实力,但是在看到城头那气运染红整个城墙的怪物时,心里还是狠狠地震颤了一下。在听离洲虚无央凭借着杀穿玉鼎洞天的强悍实力,被冠以了“无央凶魔”的凶名,甚至连那个一击摧毁积云渡的红衣男人的凶名较之虚无央都要略输一筹。
树大招风,一个能够出现虚无央这种级别的叛徒的家族自然也不会是一个小势力,但是在家族中三位老祖联手围攻虚无央,却被对方重创两人,击杀一人之后,他们就明白了自身的局限性,干脆放出消息,如果谁能拎着虚无央的脑袋送到玉鼎洞天,谁就可以以一个极低的价格租赁玉鼎洞天整整百年,也是这个消息一夜之间让许多不问世事多年的老怪物从棺材板下爬了出来。
但是虚无央并未后悔过叛出那个恶心的家族,他们做的那些腌臜事让虚无央都感觉不齿,唯一让虚无央感到可惜的就是没能宰掉那三个不止不制止,反而选择纵容的家族老祖,在三人的围攻下虚无央最后拼着折损飞剑品阶,只是宰掉了其中一人,不过好在飞剑品阶还可以通过天材地宝“喂剑”来弥补,只是可惜逃到点将城之后,就再无出城的机会了,要不然以虚无央的性子,飞剑品阶被弥补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上一记回马枪,在他看来,睚眦必报一向是个好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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