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苏青衫就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仿佛要把他口中的那个妹妹生吞活吃了。
他脖子上青筋都暴了起来,恶狠狠地说道:“我有一个非常神经病的妹妹!从小就向往着外面的花花世界,并且一直为了逃离寒舟者族群在做着努力。”
“不自由,毋宁死。
这是那个神经病从小到大的格言。”
“终于有一天,她觉得时机成熟了。
趁着一个夜黑风高的时候,把睡梦之中的我给一棍子敲晕了,然后把我一起带出了寒舟者族群。”
“我踏马!睡个觉就折寿了几十年!我要疯了我!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我那个神经病的妹妹觉得我也迫不及待想离开寒舟者!在那里当个衣食无忧的少爷不好吗!我的这辈子,就让我妹给毁了啊!”
这最后一句话,苏青衫几乎是吼着出来的。
陆叶额头上也青筋直跳了。
这个妹妹,确实有点神经病了。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她要这么对我!造孽啊!”
苏青衫彻底沉沦在这种暴躁的情绪之中,开始不断地吐槽。
“后来呢?”
陆叶忍不住打断了苏青衫的负能量。
“后来我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地方,而我妹早就消失不见了。”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我妹还算有良心,从宗门之中偷了一个四方印鉴留在我的身上,让我不至于一无所有闯荡江湖。”
苏青衫郁闷地说道。
“那你没想着再回去吗?
衣食无忧啊少爷?”
陆叶开玩笑道。
苏青衫寒着一张脸,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吗?
我第一时间就回去了宗门。
但是门还没进呢,就听见宗族的人对我喊打喊杀,说我是盗贼,要杀了我以儆效尤之类的。
而且,出去之后,我命数就已经确定了,还回去干什么?”
陆叶点点头,“也是。
所以你就依靠着这个四方印鉴,还有打着寒舟者的名号,在江湖里招摇撞骗?”
“切!治病救人的事儿,能算是招摇撞骗?”
苏青衫强行挽尊。
“好了,我再问你,如果我要去你们寒舟者那里,有没有什么办法进去?”
陆叶问道。
他自然不会一个人大摇大摆地进去,这样根本讨不到半点好。
也不会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进去,这样会陷入孤立无援之中。
“办法么,倒不是没有。
你还真是问巧了这个时机。”
苏青衫皱着眉头,继续说道,“再过五天,刚好就是我们寒舟者十年一度的彩绣儿郎节,这可是我们寒舟者最盛大的节日。”
“彩绣儿郎节?
这是什么东西?”
陆叶好奇地问道。
“彩绣儿郎节其实就是传统意思上的抛绣球选新郎。
但是有有所不同。”
苏青衫仔细地解释着。
“刚才我说过,我们寒舟者想要摆脱宿命诅咒的念头由来已久。
然后也说过一件一个可能。
谁有能力得到江山祈祷印的承认,就有可能帮整个族群摆脱命运的诅咒。
所以这个彩六儿郎节就结合了这个尝试。”
“每一次的彩绣儿郎节,都有同时由宗门推出几个妙龄女人,当作红娘子,也就是准备结婚的女人。”
“然后,在宗门之中,又会有几十个上百个年轻儿郎,他们会去尝试着让江山祈祷印认主。
当然,千百年来从未有人做到这一点。
但是,通过江山祈祷印,却能看出一个人与江山祈祷印的匹配程度,匹配度越高,在我们族群之中就意味着更有天赋。”
“然后,按照天赋从高到低,可以在几个女人之中挑选,也可以放弃挑选。
不过,能被当作红娘子的,自然是我们族中不可多得的大美人。
平时求而不得,但是通过与江山祈祷印的匹配度,却能够有选择权,这无疑是能让族中那些男人疯狂的事儿,所以每一次的彩绣儿郎节,那些儿郎都拼疯了。
特别是那些嫡系的子弟,这是他们逆袭的最好机会,不仅能依靠匹配天赋获得族群的资源扶持,还能抱得美人归,不疯了才怪。”
陆叶算是听明白了。
彩绣儿郎节。
彩绣是女人,儿郎是男人。
一个另类的抛绣球选佳婿活动。
“不过这个活动应该是你们内部的吧?
外面的人没有办法参加啊?”
陆叶马上就抓住了重点。
苏青衫点点头,“嗯,确实是我们内部的活动。
红娘子必须是貌美如花的直系后代,而参加活动的儿郎则不分直系嫡系,只有年龄限制在十八岁以上四十岁以下。
所以有时候一个人能参加好几届彩绣儿郎节呢。
不过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个活动,就在于这个活动十年一次,盛况空前,所以寒舟者也会邀请外面一些有声望的人一起过来共襄盛举。
这也是寒舟者唯一会主动邀请别人进入自己领地的活动。”
“哦?
那这不是刚好吗?
怎样才能获得邀请?”
陆叶赶紧问道。
苏青衫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离开族群太久了,不知道他们这些年邀请的名单会不会变化。
但是我知道有一个人,是绝对不会出现变化的,他每一届都在邀请的客人名单之内。”
“谁?”
陆叶再问。
“清风老人。”
苏青衫果断地说道,“清风老人在江湖中是个特立独行的存在,德高望重的,所以从几十年前,他就受邀参观这个节庆了。
而按照之前的规定,一个客人可以带两个随从过去。
你看能不能从这个方面去试试?”
“清风老人啊?”
陆叶对这个老头子有点印象。
之前从苍蟒天堑横渡过来的时候,就是这老头主持的迎渡争贤。
这老头有点神秘,仿佛知道很多事情。
陆叶一直想着有机会去拜访这个老头,现在刚好借着这个契机,一起去拜访他再合适不过了。
陆叶想通这些,神色又变得奇奇怪怪了起来。
他笑看苏青衫,冷不丁问道:“我再问你个问题,你那个神经病的妹妹,名字是不是叫作……”“苏红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