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猩红着眼,阮茵茵隔着电话都能听见他拿拳头与墙壁摩擦的面的声音。
薄邑始终猜不出他俩什么时候有的交集,便听见女孩娓娓道来——
“两年前我刚到阮家,记忆全无,想在阮家扎根的唯一条件就是成为谈修淮的妻子,并且我和他签订了保密协议,这样我才能获得阮家20%的股份,才能认祖归宗……”
本来想等一年后和谈修淮离婚后再跟薄邑在一起。
可如今她已经不敢肖想这样的结局。
若想要进一步攻略谈修淮,就不可能只是牵手那么简单。
还有在攻略谈修淮的时间里,她发现她对他的生平事迹产生了心疼的情绪,对上他的脸也会时常沉迷其中……
这些都是很不好的现象。
所以不如,趁彼此都还没陷入太多,早点斩断。
薄邑很聪明,他冷静下来就觉得这件事有很多矛盾的地方。
“庄秀敏是不是也推波助澜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直要隐婚,还有先前你说让我等你一年,你之后又从阮家脱离出来是不是有离婚的打算?”
他抽茧剥丝,连妈都不喊了,阮茵茵急的都快哭出来。
指甲抠着掌心的肉,红了一片。
更没想到谈修淮不声不响走到她身后,他不会听到薄邑刚刚最后一句话吧?
可千万别再火上浇油。
只见男人握住她抠的面目全非的手,轻轻吹着气。
阮茵茵的一颗心里外煎熬着,身旁围绕的全是男人霸道又冷冽的气息,将她大脑所有的理性都占据个遍。
见阮茵茵不说话,薄邑心中大恸。
怪不得谈修淮提醒他阮茵茵不是良配。
不是他的良配,是他的良配。
当时他蠢笨的以为谈修淮听了网上的流言蜚语认为阮茵茵的人品不行。
回想起每次三人同时在场的状态,阮茵茵看见谈修淮的反应,一直找谈修淮弄荣府的VIP,他那时说的话。
也是了,谈太太怎么可能会需要他的薄面。
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
女孩咬着牙,眼眶里挂着晶莹的泪对着谈修淮,好不委屈。
“哥,我说真话是因为我知道你们是好兄弟,不想你因为我的关系,最后闹得不愉快,早说晚说都是要让你知道真相的,不是吗?”
电话里的男人因为接受不了,和以往低醇温柔的声调完全不同,“阮茵茵,你仗着我喜欢你,呵护你,所以你才肆意践踏我对你的真心吗?我对你是比喜欢还多的爱,你觉得谈修淮对你是真心的?你觉得他爱你吗?”
如果一个男人爱你,他会把你藏着掖着?
如果一个男人爱你,他会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失踪?
如果一个男人爱你,他会让你背负所有的骂名?
呵。
真可笑!
他接受不了最心爱的女人,和自己最好的兄弟是夫妻。
还在两年前就已经是夫妻了。
谈修淮算什么兄弟,从头到尾都知道他喜欢阮茵茵,之前不争不抢,为什么就在自己要告白,要求婚的档口让阮茵茵告诉他这件事。
“哥,对不起。”
阮茵茵是真的对不起,她和薄邑的那层窗户纸,自从她知道薄邑跟谈修淮的关系,知道自己必须通过各种真心手段才能让谈修淮黑化值化解。
她便再也不敢轻易靠近薄邑。
更不敢让他将爱说出口。
“阮茵茵你永远无需跟我道歉,你是我放在心间上的女人,我不要你的对不起,不要你的怜悯,你好好想想谈修淮真的是你的良人,他是真的爱你么?他身边除了有阮思思,还有个替他拿主意的崔傲玉,你觉得你了解他多少,他对你的好、关爱,无非是发现了你现在有很多人追,有行情,他觉得你烙印了他的名字,是他的所有物,你在雨中晕倒,你被阮家赶出去,被鞭打,被网暴,甚至你被人毁了家……这些,你所谓的老公他都在哪?还有一点我不得不提醒你,他喜欢长得好看的人!”
薄邑口中的讽刺不加掩饰。
阮茵茵眼里的泪终于挂不住,无声的滴落进包厢上好的绒毯里,一滴,一滴,一滴,瞬间消失殆尽。
女孩闷闷道:“我……哥哥,如你所说的,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件事,我孤苦无依一个人在云城,以后还希望你能做我的靠山,既然你熬了几个大夜,没什么事我挂电话了,下午还有工作。”
她无法继续听下去薄邑口中的事实,只言片语,一字都不行。
他和她就像再也不能交集的两条平行线,不论哪一方,都是敌伤一千,自损八百。
她是重生一次的人,任何人给她带来的伤害她都决不允许。
哪怕是薄邑也不行。
电话那端的男人彻底被阮茵茵怼住,真是上辈子欠她的。
他失了挚爱,还要给她做最有力的娘家人,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阮茵茵挂断电话,眼泪就悄无声息的流淌在白净的脸颊上。
女孩的眼泪让谈修淮有种心碎的错觉。
她就那样傻傻表情的流眼泪,薄邑的话……比他想的还要严厉刻薄。
矜贵洁癖到骨子里的男人,想必对阮茵茵的感情也是至深的。
但这件事他不后悔,还万分庆幸。
抬手将她满脸的泪水擦掉,“再等等,我会弥补你的,以后牢牢抱住我一个人的大腿就够了,阮茵茵我才是你最大的靠山。”
阮茵茵咬唇,才不是,她自己才是自己的靠山,但还是很委屈。
“老公,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你千万不要做对不起我的事。”
她小手拉着谈修淮的衣襟,想到薄邑说的话,她为了谈修淮放弃了全世界最好的那棵树,千万别让她失望。
谈修淮一脸心疼,抬起阮茵茵的下巴:“只要你乖,我就一直是你的依靠,现在能说说你家是怎么一回事?还有网暴的事。”
他的脸色渐渐阴沉,薄邑在电话里毫不留情面的话,他可听得一清二楚。
该死的女人她愣是连知情权都不给他。
“不想说,反正我已经给过教训。”软软又淡淡的声音算是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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