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璃跟着谢言进了一个无人的帐篷,进去后,她看见地上有铺的旧羊皮毯,毛已经都掉光了。
两人在羊皮毯上坐下来,谢言和她解释了为何不能逃跑的原因。
匈奴军队也有军纪,无论驻扎还是行军,要离开队伍,都得上级允许,扎营时,会有专门的卫兵守在营地外,一来当作岗哨,二来防止有人从内部逃走。
叶青璃以前未有过军队经历,听了谢言讲解才明白。
谢言舒了口气道:“我们暂时安全了,你在帐篷里睡觉,不要外出,切记你是哑巴,若是有人问你,只是指手画脚便可。”
说完他站起来向外走去,“我先出去了解一下情况,等下便回来。”
叶青璃目送谢言离开,她走了大半日,感到十分疲倦,也不敢摘了帽子,便又在羊皮毯子上坐下。
安定下来,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口干舌燥,嘴唇都起皮了。
毡子旁边堆放着一些皮袋,用塞子塞着,她拿起一个皮袋,沉甸甸的里面仿佛是水。
她有些口渴,将塞子拔下来,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原来皮袋里装的是酒。
她已经知道自己喝酒会失态,这种时候可不能喝,把塞子塞好放回原处,换了一个袋子,发现里面装的还是酒。
所有皮袋都打开看了一遍,居然没有一个是装水的。
叶青璃心想,这些匈奴人都只喝酒的么,喝醉了还怎么打仗?
她站起身,拿着水袋走出帐篷,天色已接近黄昏,外面的匈奴军士正在来来回回搬运干柴,石头,在营地中央的一大块空地上搭建几十个篝火堆。
叶青璃趁着无人注意她这里,溜着边走到旁边一个尖顶帐篷,掀开帘子闪了进去。
帐篷里的布置明显要比方才的帐篷好上很多,烛光明亮,正好里面有一个匈奴人,在背对着叶青璃整理东西,听到帘子响动,这个人回过身来,叶青璃才发现,居然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匈奴女子。
她的头发并不像大盛的女子那般,会把头发盘成发髻,而是披散下来,一束束的扎成辫子。
在嘴唇上还抹了两道红色,像是胭脂之类的东西,显得充满野性。
她开始好像吓了一跳,上下打量了一番叶青璃,忽然松了口气,说道:“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叶青璃指指嘴,示意自己不会说话,然后举起手里的空水袋晃了晃。
匈奴女子哦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了,你就是我丈夫提过的那个哑巴弟弟?”
叶青璃心想:这个帐篷属于是敏那查多那个百人队的,路上只有敏那查多特意和自己说过话,知道自己是哑巴,既然她说丈夫提到过自己,那她大概是敏那查多的妻子。
没想到她是一介女性,居然也跟着匈奴的军队。
她对着匈奴女子点点头,笑了一笑。
匈奴女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到帐篷角落里取了一个皮袋道:“你在男人们的帐篷里呆着,他们那里当然只有酒。”
叶青璃一愣,这个匈奴女子的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呢,好像说她不是男人一样。
可她又不敢露出听不懂的表情,只能笑着伸手接过皮袋,打开闻了一下,果然是水,这才放心地喝了一大口。
匈奴女子看她喝水,忽然点头笑道:“我是敏那查多的妻子挛提兰,小姑娘你……”
听到她说小姑娘,叶青璃差点把刚喝下去的水喷出来,还好已经咽下去了,但还是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
对方眼睛好尖,居然看出她是女扮男装了,但是并没有叫喊,也没有惊慌的样子。
挛提兰笑道:“你是怎么躲过千骑长盘问的,从没有一个大盛人能逃过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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