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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大礼相送(1 / 1)

沐恩说这就打算接着往下走,但是被身后的队友给拉住了。

“怎么了?”他回头问道。

“你确定要下去吗?说实话我并不建议这么做。”阿兰说道。

“是的,而且你也已经把那个人的伪装给做好了,咱们直接回头去裁决者那边报道就好了,这里由他们来清理就可以。”迦尔纳也表示既然发现有活的东西了,还是趁早跑路比较好。

沐恩回头看了看两个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家都知道,跟沐恩在一起碰到的的敌对势力存在肯定都很危险,所以遇到活的东西赶紧跑就完事了,整那些有的没的就是想早日魂归故里。

“但是那个东西身体里的邪术还需要进行蔓延,还是需要时间的,而且到时候还要对他进行纹路的雕刻,否则的话岂不是一眼就会被看出来是被栽赃的。”沐恩觉得这个里面不会有很强的存在,因为哪怕是解开了那个封印这里面的空气中腐化之力的浓度也没有比外面高处太多,基本上是可以放心探索的范畴。

邪术师的据点并不是每个都很强的,很多情况是只有几个邪术师连一个魔导师都没有。虽然感染邪术可以增加自己的魔力提升速度和成长的上限,可也都是有限的,再快的邪术师也未必能把自己提升魔力回路的速度比肩高塔的顶级天才,除非是叛逃的白袍和紫袍,可是这样的存在少之又少也不会轻易的在外面露面,否则很有可能会被八方镇塔的顶级强者千里追杀。

所以平时的邪术师虽然怕人,但是基本上都是用些游击的战术,在城市周围的乡村里制造点恐怖传说让城里的人产生恐惧感。但是大城市中他们一般都是进不去的,如果萨科维克行省那样的事情会经常发生,那么他们的领主也不会受到降爵这么严重的惩罚了。

况且那样的强者,哪怕是帝国也不算多,他们邪术师凭什么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就算是想从极东焦土运过来,哪怕有个阿瓦隆倒影的暗精灵聚居地可以给他们落脚,当海神教团和告死军团是吃素的吗?

还是说会觉得全力以赴的情况下能三剑斩死一个圣人的精灵王是吃素的。

“放心吧,不要紧的。”看着两人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沐恩笑着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安慰道。

“你这话自己信不信啊……”

“当然信了。”

说罢,沐恩往下走去,心中的情绪其实相当紧张,他觉得这里面肯定会有很强的怪物,但是他还是要把这里给探索完。

因为他非常渴望知道哪些黑色的物质究竟是什么,从什么东西中提炼出来的。

那种纯粹的邪恶他最近已经在很多的东西上感受到过了,不管是那个古神复苏的小镇,还是在南海神殿之中,亦或者是那个恶魔身上,都有过类似的痕迹。

但是教宗所给他展示的那个奇怪的回路,他虽然猜测是和恶魔的来历为同一个地方,也就是地狱,但是其中的魔力表现形式并不完全一样。

在他们见到地狱的圣魔导师时,魔力的感觉不是仿佛触碰到极限的复杂,而是融化为了一个整体。

该怎么说呢,如果把精灵法师们的回路比作是个迷宫,那么越强的魔法师这个迷宫就越复杂,但是恶魔却不是这样的,沐恩感觉不到那种复杂性,而是纯粹而单一的“个性”。

没错,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恶魔之间没有任何同质化较多的感觉,它们的共同点仿佛就是极强而自由的个性,人间的万物不管是谁,都要遵从着自己所学习的魔法逻辑,即便这种逻辑可以有不同的方面,但是这个逻辑一定要存在。

这个逻辑就像是迷宫最外面的墙壁,可能是圆的可能是方的,差别在于内部的结构。但是恶魔则不是这样,他们的共性是内部结构都是空虚的,但是他们外部的那些围墙完全不同。

恶魔的共性则唯有它们千疮百孔的灵魂,而且这些灵魂丑陋的样子都完全不同,它们被地狱的无间折磨痛苦的鞭笞了无数岁月,但是却缺乏了沐恩等传统学院派学者最看重的——存在之所以存在的逻辑。

可以说是当恶魔达到了自己进步的顶点时,他们就与他们本身的物种割裂开了。

这是超越想象力的存在,是梦魇都梦不到的恐怖。因为无法知晓,不能理解。

而更让人觉得疑惑的,就是这些东西明明在成长到了极点之后——根据恶魔原本种类的不同,成长的极限也有不同。他们虽然会变成仿佛另外物种的存在,但是他们在没有达到极限之前,他们的变化几乎是量产式的,也就是说如果你能解构一个恶魔的回路,你基本上就能解构这个种类所有其他个体的回路了。

虽然沐恩此时还并不知道这点,但是恐怕当他知道以后又会陷入无法理解的迷茫中吧。

知识越多的人,往往越会被知识所累,传说中最原初的造物主全知全能,可以创造和改变规则。

但这其实也说明了他没有办法想象出更多的东西了。

他终将被自己的思维固定在原地。

在他的已知之外的那些存在,知识因为他不知道而其余的所有生命又无法超越他,才会让这些东西看上去无比的宏大。

塔瓦西斯希望沐恩能自己知道这一点,否则他永远也没有办法明白自己真正的力量到底可以达到怎样的程度。

这人无法免俗的一点,别人硬塞给你的东西,哪怕客观上再怎么珍贵,也不会被珍惜。但是自己历经了千难万险所寻觅的,哪怕只是块漂亮些的石头,也会被好好的珍藏。

知识也是这样,你自己明悟到的知识,才会被深深的刻进灵魂之中,而其余的,记得再牢靠,也只不过是可以随时信手拈来的工具罢了。

沐恩在此时此刻,还是但依赖自己所有的已知所得出的结论,而终究有限的已知会得出很多达到一定程度无法再解决的分支选择,这个时候就会让他变得犹豫。

思而再思既可以,三思而少勇。

不知道是圣人的期许影响了天地进而让沐恩不再那么犹豫,还是说自己那该死的求知欲再次发挥了作用,总之沐恩这次得出了一个相当乐观的估计然后就没有再将思维继续进行下去了。

其实他只是知道,这件事情是他必须了解的而已。因为与那么多敌对势力的力量相像的力量很可能指向某些深沉的阴谋。他虽然嘴上说着除了自己的朋友现在已经不会再在意任何事情了,但其实他仍然还是那个站在精灵王所指向的道路上的孩子。

他仍然愿意对这个世界抱有善意,仍愿意去努力的承担自己的责任,为了不让更多的孩子变成和自己一样的境遇而努力着。

他讨厌塔瓦西斯,讨厌为了利用他不择手段不惜欺骗的那些掌权者。但是他爱着身边所有的一切,春华秋实日月轮替皆不可弃,他不能让这个世界变成和极东之地那样永恒的创伤。

表现出了冷漠只是为了骗过自己不让太多感情注入的方式,失去不曾拥有的东西,心或许就不会疼痛吧。

所以他走了下去,他冥冥中已经感觉到了,这里一定有更多的情报。

除了还不算太了解沐恩,不晓得这个厄运娃娃体质的辛奈之外,其他人都觉得非常的无奈,但是沐恩解释完了一遍之后他们又不好再多说什么。

毕竟如果真的用人家的体质来说事的话,就有点歧视的嫌疑了,做多只能作为玩笑来调侃一下而已。

地下水渗透岩层滴滴答答的落下,周围只有辛奈制造的微弱的火光,沐恩所说的喘息声依然没有被其他人听见,但并不妨碍每个人都很紧张。

迦尔纳的绽放可以增强自己的感官能力,但是不能提高分辨力。比如说放了一朵花,在一个二十平米的室内角落,如果这个室内是理论上洁净没有其他异味的,那么迦尔纳可以闻得到花香;但是如果这朵花放在角落,而在他的鼻子前放了一条咸鱼,那他无法从这个惨烈的味道中分辨出花香。视觉和听觉也是同理,虽然辨别能力会随着感知强度的提升会有一定程度上的提升,但是没有办法像敏感这类天赋那样可以将不管是视觉还是听觉或者魔法中的成分一一品鉴出来。

有个笑话就是敏感A的人如果躺在一百层的羊毛垫子上,天赋全开的情况下,在底下放个豌豆能把他硌的整宿睡不着觉。

最初看到这个笑话的时候沐恩还叫安舍尔给他表演一下,但是安舍尔只给了他最爱吃的大嘴巴子。

虽然沐恩的敏感强度没有达到A那么变态,而且也不明白怎么天赋全开,但是他还是能做到很多正常人做不到的事情。毕竟哪怕是接受的教育再差,能拥有敏感B的人也基本上代表着自己被高塔的内院预定了。

这条看起来坡度比较缓和的分岔路口,几人足足走了二十分钟才走到头,在路上迦尔纳还调侃再不完事等会往上打洞就可以直接回学校了。

最下面是个很巨大的地方,比上面那个所谓的大厅要大上很多很多倍,并且刚刚走出洞穴是个小高台,在上面可以清楚的看到底下的情况,被很明显的分成了几个片区。

“这里居然有这么大的炼金坩埚?怎么运进来的?”迦尔纳看到那个在远处晦暗不明的坩埚,脸上的表情显得非常的惊讶。

“魔导器啊,你傻吗。”阿兰永远不会忘记找机会当一回损友。

“安静点。沐恩,还能听见喘息的声音吗?”看来只有亚伯还在想着那个可能突然冲出来把他们弄死的东西。

沐恩拢目细听,点头说依然可以,比刚才更大了些,应该就在这附近。

那个大厅中有很多的地方,其中占地最大的除了最远的炼金区域,还有练习的区域和食堂等等,看来这就是邪术师们整体的活动地了。

“那边有平台看不见的地方。”亚伯点亮了这里的魔法水晶,整个大厅都变得通透了许多,他看到了炼金区域旁的缺口。

“那边还有岔路。”阿兰指着另一边说道。

“先去那个缺口看看吧。”亚伯想了想,觉得从最底下探索上来应该相对来说消耗体力最少的方式。

之后五个人进入了那个洞口,里面有很多的分差,但是其中除了酒窖之外,全都是宿舍,现在里面的东西已经全部被带走什么也不剩下了。

“这里还在使用的时候人数不少啊。”迦尔纳将酒窖撇开,以一个房间可以住四个人算了一下,这里的承载极限可以达到四十多人。

其中最大的房间腐化力量存在的格外多,虽然不知道这里已经废弃了多久,但是沐恩觉得很可能是位魔导师曾在这里生活。

“看来这里没有什么价值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五人回到了生活区,在远处的炼金区域的角落,沐恩等人发现了更多的岔路。

“腐臭味。”这下所有人都能闻到那种动植物腐败之后的味道,甚至还有些胃酸和血液的气息。

“小心,我听到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沐恩警告道。

之后他们进入坑道,发现这里面的结构非常的复杂,如果不做标记,很容易就会迷失在其中。

这里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所有人的心中都生出了这样的疑问。

“这里像是个溶洞啊。”走了几分钟,亚伯示意所有人停下,因为他发现这个地方好像是四通八达的。

但是此地的通道高低基本上都很一致,不像自然形成的溶洞那样具有极为复杂的内部环境。

“感觉像是什么生物开凿出来的。”辛奈摸了摸墙壁,非常的光黄,应该是被人为打磨过的。

沐恩将自己的魔力触须释放出去,试图找到这里的线索,但是他只看到了些许已经残破不堪的线条。

那些线条因为太过残破并且缺失,沐恩甚至不知道究竟是偶然产生的还是人为打磨的,如果是人为打磨出的法阵残余,那这种磨损程度也实在是太夸张了。

彼安城事件也就发生了一周多一点点而已,沐恩认为这个地方不可能是在那之前就已经废弃的,否则的话他接受这个任务的地点就值得商榷了。

像这样的邪术走狗,肯定会定时的星某些借口来到自己所在的指挥地点接受任务和领赏。毕竟帝国对于邪术师的态度还是零容忍的,而邪术师的数量本来就不多,经过了几年的扫荡之后更是可怜,那些惜命鬼没有比较重要的事情肯定不愿意出老鼠洞。

所以很有可能是在那个人在这里领取任务之后再进行撤离的。

而沐恩其实觉得另一种可能性更大,那就是这些人其实是在昨晚才紧急撤离的。

第一个平台中的凌乱迹象,昨夜沐恩强杀丘吉尔,那边的邪术师肯定不会不给自己的主子发消息的。

如果是这样,而那这里的那些斑驳痕迹又真的是某种法阵的残留,那情况可就不太妙了。

“那里有骸骨。”这个时候,走在最前面的迦尔纳指着一个角落说道。

众人转眼看去,发现那是具残破的鹿骨,只有半边肋骨和头部了,其余的部分都不翼而飞。

“切面非常的整齐,而且整个骸骨上都没有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干的。”

“那边还有更多。”

这是溶洞尽头的角落,但周围还有很大的空间。满地都是动物的骸骨,有大型动物的,也有小型动物的。

“看来他们是在饲养某种东西。”阿兰说道。

“不会是之前我们打过的那个……黏糊糊吧?”辛奈显然不想再对上那个玩意了,没有明显的弱点还恶心的要死。

“恐怕是的。”沐恩摸了摸光滑的切口,感觉那时候索菲娜好像并没有表现出这样的切割能力。

几秒后,沐恩分辨出空气中有蠕动的声音,他站起来,提示其他的队员们准备迎敌。

空气中有邪恶的力量散发出来,沐恩向着那个东西靠近的方向掷出数道闪电,但是都没没看清是什么,就已经消失不见。

“往回跑!”沐恩的信条就是遇到意料之外的敌人先尝试一下,不见效果就是能跑就跑,跑不了就回头转手尝试秒杀,秒不了就只能等着别人来救了。

虽然到目前为止基本上没有成功落实过准则中的第二三条,都是要么干掉要么摇人,不过这不影响沐恩坚定的贯彻准则四步走。

但为时已晚,那些淤泥已经包裹住了狭窄的出口,但是沐恩并不打算就此放弃,而是直接净化之力在手中凝聚成无形的波纹凝聚成一点,向出口的地方投掷而去。

流出的人性与神性瞬间被炸开,发出了嘶嘶的声音,代表着善良与美德的魂魄脱离了那些困住它们的邪恶力量。

之后几个人迅速的逃离了这个洞穴,而那些黑泥则仿佛感觉到了猎物即将逃跑般,疯也似的开始涌动追逐。

“我淦,原来它有运动能力的啊?”

“怎么可能没有运动能力,没运动能力怎么抓住鹿?”

这兄弟俩又开始斗嘴了。

“小心!”看着这两个专心斗嘴忘记跑路的两个人,亚伯急的骂了一声,跳到后面升起土元素的盾牌阻挡了那与你发出的黑刺。

“切割能力和表现出来的并不相符。”再阻挡了一记黑刺之后,亚伯得出结论反馈给沐恩。

“你确定吗?”沐恩知道后面袭击过来的是什么东西,但是刺和刀应该还是不太一样的。

“这样的强度绝对没有办法将鹿骨切割的那么整齐,里面肯定不止这一个怪物。”

无人进去探索了大概十五分钟,但是什么也没有遇到,看来这帮孙子打一开始就打算埋伏他们了。

后面的那团黑泥虽然看起来非常的圣器,不过其实也没有多块,看上去好像是非常紧张的追逐战但给沐恩等人的压力不是特别的大。

可能唯一有些辛苦的就是辛奈跑的比较慢,沐恩为了照顾她降低了些许的速度。

“前面有东西!”快要到达第二层平台前,冲在迦尔纳突然急刹停住脚步,赤红色带有极强破坏力的的雷电开始涌动。

“冲出去冲出去!”阿兰在后面推他,这前有追兵后有堵截的,难不成还能停在这里。

“我知道!你这个来自帝国北方的蠢蛋!我需要好好的酝酿一下魔法术式!”

“哦!海神在上!我发誓如果你再用那愚蠢的翻译腔跟我说话,我一定用亚伯沾满泥土的靴子狠狠抽你的屁股!”

此时亚伯正在后面一层层的关门,阻止黑泥的蔓延。听到前面两个人又开始在这里整这些自以为很幽默的东西简直气急败坏,上去一人给了一脚。

“速度!”他命令道。

“是的我的先生!”迦尔纳行了个军礼,然后开始大跨步的向前。

“为了我们尊贵的亚伯大人!冲锋!”阿兰怪叫着冲了上去。

辛奈回头看了眼沐恩,意思是这群人是不是越到危险的时候疯?

“放心,如果他们还能开得动玩笑,说明迦尔纳判断当下的情况还不算太糟糕。”沐恩笑道,“希望你永远不要看到迦尔纳认真时候的样子。”

“为啥?”

“因为那种时候证明我们已经濒临绝望了。”

“你见到过。”

“嗯……”沐恩回想到了很多场景。

认识了他快要十年了,也只有两次的情况能让他那么认真。

在迦尔纳和阿兰冲出去的十几秒之后,亚伯也出现在了第一个大厅,场面比他想象的要混乱,有许多仍然能稳定保持人型的怪物出现在那里,每个看起来都凶神恶煞。

“什么情况?”

“不知道,好像是某种恶魔生物。”阿兰看上去应对的还算游刃有余,预言的天赋在这种乱战中的优势体现的淋漓尽致。

但是另边,迦尔纳看上去就没有那么舒服了,虽然他的实战能力照理来说应该是比阿兰要强的,但是这种情况只能说是双拳难敌四手。

“沐恩你快一点!带辛奈先出去!我们在这里挡住它们!”

沐恩应声而出,在他落地看向那些东西的一瞬间就吓了一大跳,因为他发现这些怪物或许是古神的仆从。

在前年于阿瓦隆小住的时候,他曾专门问过精灵王关于古神的信息,然后精灵王非常慷慨的拿出了已知所有的古神和他们仆从的样子并告诉他:“这些绘图,你只需要记住它们大致的特征即可,不需要牢牢的背下上面的全貌,因为受到古神力量影响的时间和强度不同,单从外观上可能会有很大的变化。”

“这是为什么呢?”

“古神是恶的集合体,所以他们的力量其实并非随时都一样的,构成也并非从一而终。虽然某位古神可能身体里的某种恶占了主导,但也不可能会排斥其他的恶。”

其实恶魔制造恶魔生物和古神制造仆从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但不同的是恶魔从力量上限来说要比古神弱的多得多,古神理论上是不会有上限的。

而且,恶魔的力量会带有自己的属性,这里的属性指的是因为他们的物种不同所以生成的能力不同。但古神就没有这样的烦恼,它们更加纯粹,也就更加宏大。

话说永恒之王的王座之下就是这个世界的原初之恶,不知道他的恶趣味这么浓郁是不是因为地下的那个东西在无数的岁月中渐渐的侵蚀了他的意志。

这些怪物的身上有非常浓郁的邪恶仆从的影子,从细节和神态上来看,它们与那些已经被野兽化的村民更加的容易辨认。

它们神情空洞而迷茫,似乎在祈祷等待着解脱,扭曲僵硬的肌肉定格在了尖叫呐喊的前一刻,指甲已经变成了黑色,其中有邪恶的触须可以伸出些许。所有的灵魄被挤压在了眼睛之中,让他们的眼睛变成了神圣的白色。但是这份纯洁只是负隅顽抗罢了,最终血丝都会被邪恶占据变为深沉的黑,然后慢慢,那些仅剩的洁白也会被完全的杀死。然后这些可怜之人的眼睛就会变成引导着通往黑色与绝望的灯塔,在黑夜中发出引人走向歧途的光。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为什么这里会变成这副模样,他必须要赶紧去外面通知那只始终追随着他们的夜莺,这里出现了问题。

这些人的数量非常之多,并且还在远远不断的从哪个陡峭的通道中攀爬出来。

这些古神的仆从有的已经失去了一部分的身体,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失去了所有神志的它们也早就失去了感受痛苦愉悦的能力,只会为了所崇拜者的意志而行动。

沐恩将辛奈送入通道之中,告诉她出去之后跑的越远越好,并且呼唤那只翱翔在天际的夜莺,它会带来胜利的曙光。

“有什么话,直接说给那只夜莺就行!”

说完,沐恩就转身回去,帮助自己的队友们脱离困境。

辛奈有些难过,他觉得自己还是帮助不到沐恩,但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对着沐恩说了句小心些就继续向出口跑去。

沐恩返回第一个大厅,这个本来就只够走几步的地方现在已经是人满为患,亚伯看到沐恩又回来整个人都傻了。

“你干嘛回来啊!”

“帮你们打怪啊。”

“你是不是傻!嫌通道不够赌吗?!快走啊!”

然后沐恩就一脸蒙圈的开始往回走。

在沐恩走之后,亚伯表示那些黑泥已经快要漫上来了,然后迦尔纳就释放了一个大范围的魔法开始撤退。

这样一来剩下的两个人压力就越来越大,阿兰看着亚伯,亚伯表示自己殿后让阿兰先走。

十几分钟后,亚伯满身是血的冲出了洞窟,跑出几米后摔到在荒原之中。

“队长!”阿兰冲了过去把他扶起,却看到他的后背全是乌黑色的邪恶力量在不断的希望侵蚀进去。

这把阿兰吓了一跳,赶紧拖着已经透支的亚伯往后面走去。

低沉的嘶吼开始从洞窟中蔓延出来,状态还算比较好的沐恩和迦尔纳严阵以待。

这时候一道恢弘的光线从天而降,直接将洞口炸碎封堵了起来。

几人同时望向天空,吉尔伽美什仿佛乘云而来,双手抱胸一副孤傲的神态、

“你在干嘛啊!”沐恩人都傻了。

“你们不是都出来了?为什么不炸洞口?”他从高处落下,反问道。

“里面可能有重要情报,把想要逃出来的东西给干掉,等到支援来了之后我们再进去把那个炼金坩埚抢出来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幺蛾子。”沐恩尝试跟吉尔伽美什沟通情报的重要性,但是看上去吉尔伽美什并不在意。

这个人似乎特别相信只要有绝对了力量就能占到绝对的优势。

虽然理是这个理吧……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啊。

再怎么强,能成为半神吗?

那半神之上难道就没有了吗?

显然不是嘛,人力有穷时,我们需要这些东西。

但是沐恩看到对方满不在乎的态度,想到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也没有说下去的必要,就哀叹一声不再言语了。

“快!沐恩,疗伤!”阿兰在远处背着亚伯往这边跑,沐恩立马开始着手在土地上绘制一个净化与治疗的双层法阵。

迦尔纳跑去接应,洞口那边,碎石开始颤动,似乎也没有办法阻隔他们的脚步。

“你有没有联系其他的裁决者?”在绘制法阵的过程中,沐恩还不忘询问他最关心的事情。

“当然,但是你最好不要报太大希望,等他们感到这里,可能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一个小时?!”沐恩抬起头,那个眼神仿佛是在问他“你丫不是当了二五仔吧?”

“的确是一个小时,毕竟去送信还需要时间。当然裁决者那边如果肯出魔导师级别的存在过来,速度应该会快上一些。”

“那怎么办?”因为有仆从出现,那么再加上那摊烂泥,沐恩自然而然的会认为里面有个疑似古神的存在。这就要了命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群邪术师能搞出来一个古神,但是他知道古神他们绝对搞不定。

毕竟古神是不会死的啊!

不过应该还是有区别的,因为沐恩从进去到现在,都没有感觉到强烈的精神压迫,但这一点恰恰是古神的标志。

但不管怎么说,之前遇到的索菲亚也好,这里面那个还没有露面的怪物也好,其实给沐恩的感觉都和古神很相像。

“这东西只是外表和古神类似,”塔瓦西斯在自己的报告中写道,“实际上的构成大不相同。虽然诞生的方法都同属于因为邪恶力量的堆积,但这种生物流出的并不是纯粹的邪恶,而是被邪恶力量包裹逃逸的神性。较之而言,这种生命态其实更加稳定但因为并不以纯粹为存在,所以可以杀死。”

塔瓦西斯关于这个东西,写了两篇论文,除了上面的那一篇之外,他还对‘单独的人性’是否存在额外进行了讨论。

他认为所谓的人性便善与恶与兽的集合体,并不存在单独的一种属性,而对于兽性的解释则是趋利避害的利己主义。

但是这两篇论文他只是写完后就放入了高塔的档案库,并没有公开进行发表。毕竟他的头衔已经加无可加,能拿的奖重复的拿也没有什么意义。所以将这个空白留给后来者,但是为了防止在高塔遇到困难时没有资料可循的情况,他才将这些东西写了下来。

神性与邪性并非很多人所想的那样,是势不两立的双方,而是会互相排斥且互相吸引的。

净化的魔法常常被用在消却邪恶力量和腐化之力上,但实际上任何魔力净化的力量都可以对它进行消解,除了星辰之力以外。

而邪性和神性相遇并不会打的你死我活,而是在某种距离之中保持相对稳定的互不交融的状态。这种状态可以很稳定,也可以很不稳定。

会保持相对的状态也会给寄宿者极度的痛苦。

塔瓦西斯认为,这可能就是为什么生物终究都无法变成古神的原因。因为每个生物都会有除了邪性之外的其他属性。

可能比重会有所差异,但只要存在,那最后一丝没有逃逸属于本体的力量也会迸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然后无休止的折磨宿主的精神。

然后他们就会因为永恒的不纯粹而无法成为古神。

这种极端情况会因为另一种极端情况发生改变,那就是当宿主成为圣人的时候。

如果出现了这种情况,所有的圣洁会退缩至高洁的圣人骨之中,然后让身躯彻底的腐朽变异。

但是为什么这种状态依然无法制造出新的古神,塔瓦西斯目前还没有太多的头绪只是给出了一个猜想,或许是因为肉体这个不纯粹的存在而导致了无法永生又无法脱离的窘境。

邪恶力量本身会疯狂的吸附一切的东西,并且贪婪的永不松手,除非被宏大的精神所压制,否则不可能凝聚出实体。

而生灵的精神都是附着在肉体之上的,所以幽暗贤者或许是最接近古神的存在,但他也无法成为真正的古神。

“呐呐,封住了洞口可能也没有什么办法嘛。”迦尔纳看着那边摇摇欲坠的碎石说道。

“少废话,至少可以拖延时间,已经拖延了十多分钟了。”吉尔对他是毫不客气的。

“你好点没有,亚伯?”沐恩剪开亚伯的衣服,看到他千疮百孔的后背直皱眉头。

阿兰正在冥想,他需要在最后防线破碎的时候恢复巅峰状态。

辛奈正在根据沐恩的指示在旁边布置一个又一个的时空锚点。

锚点并不能被直接用作传送,更多的是类似于一个标记,而且这个标记如果单纯来看非常脆弱,最多只够承载一只松鼠。当使用诡术滑轮的时空法阵时,其实是在一小片范围内瞬移,类似于在自己的要塞之中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那样。

但是它的原理是利用不同的时空锚点产生吸力和推力进行拉扯,所以在布置的时候,锚点越多越好。

在接近二十分钟的时候,亚伯背后的伤都被清理干净,开始重新长出嫩粉的肉芽,但是鲜血仍然在往外渗透,所以看上去比刚刚不太明朗的情况还要更让人担心些。

“你的魔力?”沐恩问道。

“还有不少,不用担心我。”亚伯笑了笑,看上去非常的无害。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逞强?”沐恩把他的头当西瓜拍了拍,发出了很实的声音,“怪不得这么没脑子,原来还是生的。”

“滚蛋。”亚伯笑骂。

洞口那边,已经有黑色的物质开始渗透出来,看来是那个慢吞吞的家伙终于是到了最顶层,准备要重见天日了。

“你们是怎么惹到他的?”吉尔伽美什好奇道。“这么长时间它们也在里面呆的好好的,你们一过去就变成了这样?”

“怎么跟我们沐恩少爷说话的呢?体质,体质懂不懂?”阿兰做出了个夸张的表情说道。

“很烦,勿扰。”沐恩站起来,表示不想听他们阴阳怪气自己了。

“放心吧,有我在。”

“对了,你不是说一定要一个星期还是两个星期破碎的圣器才能恢复吗?”沐恩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为啥对方还能用出悬顶之剑。

“只要愿意,每天花点时间进行修复,提前几天还是可以做到的。不过随着品诣的提高,我估计恢复的时间会越来越慢。”吉尔张开手,悬顶之剑引领着无数的光辉从空中展现出来,夜莺砰然粉碎,洪巴巴和天之公牛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这只夜莺的灵魂上次被黑雾侵染了,能撑到现在真是难为它了。不知道这些家伙有没有灵魂,我要收一只来玩玩。”

“口味奇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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