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尔纳被纠缠住,亚伯显然也只能碍于面子回头过去坐下。
亚伯刚刚在看到那个男人找上沐恩的时候其实心里就有些惴惴了,因为他刚刚在外面看到了那个男子在庭院中相关,眼睛里始终在打量着可疑的人员。
不知道四人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被他注意到。
而且这么偌大个庭院,像这样被伪装成宾客的暗哨肯定不在少数。
房间中丘吉尔已经准备前往会客大厅了,那个穿着华丽仿佛少爷却与他非亲非故的男子在旁毕恭毕敬的服侍着。
准备完了之后,男子从侧边的暗道离开,让别人不会怀疑他来过这里。
但如果是有心人,怎么会察觉不到呢?
沐恩知道这个房间中有守护法阵,可以说是非常大的手笔了。但是这里既没有像山魈城那样丰富的矿产,也不是商业的周转中心,更不是其他魔法素材的主要产地。基本上在沐恩的心里这里就可以算得上是三无的偏远地带了。
那这种可以算的上是贫困的小城市拥有这么多的富人本身就不是特别的合理,就算是周边比较大的城市向这里输送了些度假或者是其他什么目的的商贾贵族,这样的宴会规模也依然可以说是多的比较离谱。
但沐恩所关注的点仍不在这个上面,毕竟如果留心观察也能看得出来很多人身上匪气不小,恐怕都是些所谓的“商业伙伴”,很多人是上不了明面与台面的。
所以,这样可以算得上是相对比较贫穷的城市里,出现如此多的反常现象,为什么还没有人来进行梳理的管理就非常值得品味。要知道哪怕是在矿产之地,沐恩看到了那么多家拥有护庭法阵的家族也足够让沐恩感到惊愕,而这里却还有这样阔绰的人愿意在鸟不拉屎的地方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的家产。
这实在是问题很大。
在这种情况之下,人群在此聚集肯定是有其他目的的——至少有很多人是非常有问题的。
自刚刚被问话起,沐恩就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并且他也看到有女人主动和楼上的阿兰调笑,甚至动手动脚,不让他的视线始终放在楼下。基本可以肯定自己两个人一定是被盯上了。
好在沐恩也无所谓这样的事情,已经穿的这么露骨了暴露也是无法避免的,幸好迦尔纳他们好像还没有被识破,事情应该还可以顺利的进行下去。
在场的人不少,虽然无法和维克家族的宴会媲美,但也已经基本上达到了这个地方的承载极限,可以看得出房屋的主人有多么受欢迎。
魔力的水平都可以用垃圾来形容。全场连大魔导士都没有几个,魔导师更是用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不过这些人如果全部都是那个丘吉尔的同伙,沐恩等人也很难全身而退。所以现在沐恩心里所紧张的是世间问题。
他们没有杀死那些人,也没有把他们随身携带,所以他们醒来之后只要回到家里跟自己的长辈一说,就是在给两边彻底翻脸进行倒计时。而且自身本来也已经因为服装的问题被窥伺了,能不能维持场面上的和谐现在都已经变成了量子叠加态。
悦耳的歌声又奏响了二十多分钟,在演奏完之后那乐团中的乐师就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乐器,面朝高台的方向等待某人的到来。
此刻迦尔纳只能呆在那个少女的身边,他努力的感知着少女身上的气息,没有太多的元素反应也没有邪术污染的痕迹,这才让他勉强的放心下来。在互相唠家常的时候少女说自己是当地高塔塔主的女儿,因为自己的父亲公事繁忙,所以平时的宴会都是她和她的朋友们一起来。
迦尔纳觉得这样的女孩子应该也不会被自己几句话几个眼神迷得神魂颠倒,这让他下意识的抓耳挠腮在心里发愁。
沐恩看到迦尔纳被牵扯的脱不开身,只当他也暴露了被看了起来。
那如果三个人都暴露了,似乎在说明亚伯的身份也已经岌岌可危,他不知道是不是该终止行动或者直接把这个废物给干掉。
如此想着,他看向亚伯,此时有些烦恼为什么没有带上恩奇都。
他不时不能做到心灵链接这样的魔法,但着毕竟不是他的回路魔法,几乎没有办法进行隐匿,曾今他所使用的的那种隐匿方式对跨越元素属性的魔法是不可能起效了。这样以来就会不可避免的暴露自己的魔力涌动,所有人都会瞬间的感应到自己的异常如同黑屋里突然亮起的烛灯那样刺眼。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作用和位置,再每次行动中都贡献了不可或缺的力量。虽然可能看起来好不显眼就像魔法阵中某个细微的桥梁回路,但是如果少了它就会全盘崩溃。
现在的情况应该还没有到那么危险的境地,但是沐恩也已经没有太多的操作空间了,如果就这样杀掉那个王八蛋不管是从法理上还是从自己的道德上都没有办法接受。
是的,沐恩的确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但是他也知道人的思维是有多么靠不住,假如每个东西都能判断的准确并且记忆力也那样完美无瑕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可以把高塔的图书馆给背下来了。
更不用说他被已知和未知的那些东西欺骗的经历始终是他内心深处的一根荆棘。
没有被证实的东西无论看上去再怎么像也有可能是假的,更何况这个东西太容易被伪造。
沐恩甚至跟假的父母一块吃饭生活过,那可是看得见摸得着活生生的人。
事后回想,甚至比楚门的世界更加恐怖、让人难过。
所以沐恩等人必须要把事情弄清楚再解决,毕竟退一万步来说他们身上还背着处分呢,如果再因为奇怪的原因杀了个地方富豪,那么问题就会比较大了。
丘吉尔走了过来,他的身材算不上特别的高大,还没有到两米,不过身材匀称,身上穿着白色的礼服看上去非常优雅。
自古以来黑白都是白搭的,用这两种颜色做的标准样式礼服也是任何时代任何场合都不会流行也不会过气的装束。
头发被整齐的梳到后面,戴着一顶刚好合适的帽子。
他站在那个扩音魔导器前,向其中注入魔力,然后他的嗓音就向四周开始扩散。
说的都是些客套话,例如欢迎各位新老朋友莅临自己的酒会云云,沐恩听不出什么别样的东西,只能继续静观其变。
他看到目标不时的会把目光往自己这边瞟,虽然比较隐秘,但对于经受过专门训练的沐恩来说,这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新塔院的学生们要学习的东西除了战斗和相关的生存之类知识,还有如何侦查与反侦察、伪装与范围装这种比较特工话的知识,是名副其实的全面战士。
不过毕竟学习的时间只有三年,正常而言要把普通人培养成一个比较合格的特工都都不止这些时间,也只有这群不管是在魔法强度还是脑力发展都强国普通人许多的天才们才可以勉强的做到。
但是沐恩觉得高塔还是有些低估了这些东西上手的难度。
从沐恩这些时间的实践和自我反思来看,他觉得这个东西不禁需要锻炼很多时候还需要天赋。而且,就算只是单传的想要骗过一般同类从业者的眼睛,也至少还要再学两年。
龙语魔法这个东西完全没有必要放在外院里来学习,反正两年连屁都学不会,这个东西可能要十年以上的学习才能初步掌握二阶魔法的音阶吟唱。
啊?你问为什么安舍尔四十岁就已经会极光屏障了?
那我也不知道,他们一门真的很难用常识去解释。
在简短的谈话之后,丘吉尔就走下台,和来往的宾客混迹到一起,似乎是在跟某些显贵的来宾寒暄。
之后沐恩看到他向迦尔纳那边走去,心情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呦,这位是谁?之前可从来没见过您带哪家的少爷过来。”丘吉尔看了迦尔纳一眼,但是迦尔纳已经带上了面具,所以就算他当天在那里也不可能认得出他。
不过虽然认不出,他还是感觉到这个年轻人的不一般。回路的模样和寻常的轨迹并不完全相同,这说明这个少年要么实在藏拙要么是有秘法在身。
很抱歉,两者都是。
当地塔主的女儿说迦尔纳是自己的男朋友,看的沐恩走后面眉毛一挑,悄悄伸出了大拇指示意迦尔纳真的很有能耐。
既然是塔主的女儿他自然不会去怀疑。所有的高塔成员怎么说也是上高级魔法学院的,或许和那些能上顶级学院和能进入高塔的天才没有办法比拟,但是能成为塔主,就说明至少是在顶级学院的内院进修过的。他们认识些有秘法的人也并不算多么奇怪。
挨个打过招呼之后,他转身慢慢向沐恩走来。
“这位少爷好面善,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丘吉尔对这个年纪明显比自己小上很多的人显得非常客气,可以说是给足了面子。
“是的,前不久在彼安城咱们见过一面。”沐恩没有露出什么表情,但是这句话却让这个人心中一惊。
“不只是在那里?”他试探道。
“一条长街,那条街的尽头是座小公园。可惜啊,之后不久就毁掉了。”
沐恩在说话的同时也在缓缓的抬头看向这个男人,他能看到丘吉尔眼中闪烁出了一道真实的凶光,显然沐恩说中了。
在那个时候,沐恩心里害怕杀错人的负担就已经放下了,但是还不够,他现在还需要个能放下别人心理负担的理由。
“怎么了?先生?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哦?哈哈,没事的,只是在为那场意外的事故惋惜罢了。不过您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我们这是邀请制的,您一定认识某位我的重要宾客吧?”
沐恩笑了笑,说出来自己之前劫道那家的名字,还说自己本是打算陪着他们家的小公主来的,结果大小姐犯了点小规矩,被老爷扣下,自己只好一个人过来。
“那真是太不幸了,他们老爷可是最宠大小姐的。”丘吉尔笑着,暗示自己识破了沐恩的谎言。
但是沐恩脸色不变,毫无心理负担的开始扯皮:“就是这么说啊,所以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惩罚,就是不让她来今天的宴会好好玩一下了。”
丘吉尔笑得有些僵硬,不过还是维持了体面。他表示沐恩好好的在这里享受宴会,自己还要跟其他的宾客一一寒暄,就不奉陪了。
沐恩端起酒杯和他干了一杯,然后继续坐在原地,没过多久就有个穿着性感的恰到好处的女人坐到他面前,说些瞬间就能拆穿的假话。
此时小天使的心里有些后悔,刚刚那样的说法虽然暗箭伤人非常的爽,但是仔细想想好像会给自己的任务增加难度,这实在是没有必要的举动。
并没有理会那个性感的女子,他仍然坐在原地眼睛打量着四周。
这只是表象,而表象之下隐藏的是他正在用自己的魔力感知这片护庭法阵。
在对方的主场中,如果等会要鱼死网破,沐恩不觉得自己这些人可以稳稳的把对方杀掉。
所以他在结构法阵,如果破解了力量的核心,那么就可以尝试夺取法阵的控制权,要塞对正在控制自己的魔法师往往是有保护效果的。所以争夺要塞就是在争夺战场的主动权,意义非常巨大。
可是这并不容易。
因为法阵存在的本身就是带有迷惑作用的,法阵不会像一个单纯的魔法那样直接单独的运转。单独的魔法术式为了防止遗失战机或者被对手破坏,要求的是更加简洁明了。法阵正好相反,反正再复杂的结构只要是贯通的就会瞬间点亮,而法阵表现在实体的物质上,所以为了防止别人的破坏,就会附加很多其他特别复杂的结构用来迷惑想要解构或者破坏它的人,如果无法识破这些结构,那么逆向运行就会被法阵反噬。
这也是魔法师们的回路为什么总是更复杂的原因之一。
而且这还不是沐恩解构最困难的一点,最为最近少数几个是能被他已有知识解读的法阵,沐恩显然很快的就能判定出运行的大致理念和魔法进行的方向,但是想要探究法阵却不触发法阵是个很艰巨的工作。
可以想象,探究法阵是要用自己的魔力轻柔的包裹住法阵的回路,但是要控制这些热爱劳动的精灵们停下自己的脚步不要顺着那些魔力的凹槽流转,否则的话魔力就会被点亮,如果能快速的吧法阵中所有的重要节点都点亮并且把自己的魔力触须蔓延到整个法阵,即使不被反噬也会让法阵报警,那样的话直接就会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沐恩的魔力确实不会让别人感察到,但是本身的激活作用还是存在的,只要有这样的能力存在,沐恩就不能无形无相。
法阵里会有光怪陆离的各种雕刻方式,虽然现在诡术滑轮还没有在民间普及(未来也很难普及),但是之前的那些已经非常成熟的各种法阵雕刻方式可不是只能单独存在的,而是可以在法阵中任意的搭配,只要你的技术足够好就可以。
当某个特定类型的变形你记住之后,将它们变化一下就不那么容易认出来了。
因为法阵的雕刻还分成凹槽传导和实物传导,所以魔力很可能刚过了一个凹槽进入了拥有良好魔法传导性的材质上,但是这个材质上很可能又有其他的魔力花纹让这个东西产生神奇的作用。
用凡人的物品做个类比,就像是印章分为阳刻和阴刻,但是最终表现出来的字的内容可以是完全相同的,甚至有的印章一半阳刻一半阴刻。
法阵的雕刻方式也类似,但是要更加复杂。因为魔法在很多时候可以看做是某种流体,状态非常多变。
沐恩是可以半个多月解开亚圣器的人,似乎这种复杂的程度对他完全构不成难度。但是环境不一样,如果沐恩现在不用担心暴露可以用魔力进行模拟和拆解的话,他只需要将魔力的流速根据法阵不同的材质进行速度和导向的变化,立刻就能然后通过自己模拟的那部分内容很直观的得出结论。
但是现在只能靠眼睛看。
任何上过小学的人都能用眼睛迅速的直接心算出十以内的正整数加减乘除法,但是如果是只让你用眼睛看让你解开二元二次方程呢?
还是可以的,但同样得结果的式子视情况而定需要更长的时间。
但是沐恩没有时间,他们每个人都岌岌可危。
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猜测着法阵的时候,他看到丘吉尔走到了亚伯的身边,心情瞬间紧张了起来。如果亚伯得手了,说不定还能为自己争取些时间。
说实话,护庭法阵的存在超越了沐恩的想象。他们从外面观测的时候都没有发现这个东西的存在,虽然那个时候相对保守没有进行魔力触须的窥探,但是庭院中也没有任何的魔力辐射传导出来。
说明给这个地方画阵的人是个高手。
理想宗师非常丰满的,但是现实会给人以沉重的打击。书本上说不打没准备的仗,可沐恩直到现在也没有感觉自己哪一场大仗打的让自己比较舒服。也不能说没有准备,学院里教过的那些战前准备他们向来进行的一丝不苟,可是总也跟不上现世的环境。
因为进攻是有诸多压力的,世界上没有将自己所有信息暴露出来的对手,如果有,那也早就被别人给解决掉了。
过了几分钟,沐恩发现亚伯和对方交谈甚欢,感慨了一句不愧是学院里最招人喜欢的存在之一。
但是那边的情况好其实和沐恩没有任何关系,他感觉自己的身边逐渐围绕上了些不坏好意的人,他没有用眼睛看,假装没有发现他们。
“嘿,这是你的朋友们吗?”那个姑娘发现沐恩好像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便拱火道。
沐恩仍然没有回答,反而是往椅子上自在的一靠,仿佛认命了。
但其实他在看着二楼的阿兰,此时此刻在不额外暴露成员的情况下只有阿兰可以拯救他了。
阿兰收到了信号,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翻身下楼,撂翻了一个服务生之后装作醉酒闹事,步履踉跄的向沐恩走过来。
这衣服他们是在同一家做的,寝室里的人每个都有一件,反正二十岁之后亚精灵的身高不会再窜的那么厉害,但是还会继续慢慢的长。所以他们那时候都是做的稍微大了一点点,没想到自己的天赋有些超越自己的想象。
衣服的款式非常类似,只有些小小的细节会有所不同,如果是不懂行的,乍一眼看他们就只有胸针不同。
阿兰醉醺醺的来到沐恩的面前恶狠狠的问他为什么和自己穿同样的衣服,说着还推了沐恩。
本来就这样滑稽的登场方式就吓了其他人一跳,结果看样子还要醉酒闹事,那及格站在沐恩身边的男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然后沐恩就转过头古井无波的看了眼身边的女人,然后阿兰就愤怒的排了下桌子,说什么今天谁也救不了他,让那个女的快滚,否则别怪他不讲道理动手打女人。
女孩是个没什么战斗力的,被这场面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来离开了,然后阿兰就猛的一下抓住沐恩的椅子背,因为表情过于夸张甚至嘴角还流了些口水下来。
沐恩假装抬起手要阻止他向自己靠近,但其实在这个近距离其他人视线被遮挡的时候他迅速的给阿兰打了好几个手势,阿兰回过头环顾四周,确认了这些人的位置然后对着其他人大吼:“看什么看,还不快滚!也想挨打吗?”然后就将沐恩的椅子直接踢翻在地,沐恩就地滚了一圈捂着胸感觉好像是很疼的模样。
然后阿兰就开始扇那些人的耳光,揪他们的头发。等等,这架怎么那么像是女生在打?
丘吉尔肯定也看到了这个场景,排开人群走了过人,皱起眉头问这事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阿兰听到这句话干掉不知道是从谁手里抢过来的酒然后在地上摔个粉碎,指着还趴在地上的沐恩说这个人和他穿的衣服是一样的,他觉得这是在看不起他的品味,他已经忍沐恩很久了云云。
丘吉尔感觉自己要炸毛了,明明你们两个混蛋就是一伙的,现在居然还在这里自导自演?演给谁看呢?
在众人面前他不好发作,便招呼那几个伪装成宾客的家丁把他送出去冷静冷静。
“凭什么送我出去冷静?!这个人敢这么不尊重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放开我!我可是帝都来的!你们这些乡巴佬!!!”
沐恩敢肯定,阿兰最后一句说的是真心话。
问题到这里还没有解决,毕竟还没跟沐恩撕破脸,在众宾客的面前他还是需要保证自己面子的,所以他只好走到这个可能知道自己底细绝对不能留的人面前,笑眯眯的将他扶起问他有没有事情。
“没想到您这样的绅士也会邀请如此低劣之人来到自己的酒会。”
“嗐,其实我也不认识他,您莫要怪罪,人多了难免三教九流。让您见笑了。”
“这总得有个说法,我总不好白白让人踢上一脚。”
“那这样吧……不知怎么称呼?”
“……康诺尔。”
“康诺尔大人,让您受了如此冲撞实在是我无能,希望您能赏脸在我家小留几日让我有个好好招待您的机会。等稍晚些,我蹿个酒局,您二位在酒桌上把话聊开,这事也就接了。毕竟生活嘛,树敌不如多个朋友,您大人有大量,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只要他不在来叨扰我,我何必与他纠缠……不过我有个问题很好奇。”
“您请讲?”
“为什么你的家丁刚刚离我这么近?”
“这……”丘吉尔回头看了一眼,感觉有些难办,然后他回头陪笑道:“嗐,这些混小子就想着趁这个机会来大人身边休息休息,其他的地方基本上坐满了,这才来聚过来。”
“那……”沐恩还想继续逼问,为什么他们会扮作宾客模样。但是丘吉尔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站起身对其他的来宾宣布道:“这位康诺尔大人乃是真正从帝都而来的贵客,是自己特别邀请的好朋友。任何人不得冲撞于他。”
“我不喜欢吵闹。”
“那我便叫人收拾个干净的房间出来?”
“罢了,刚刚的事情也让我乏了,就早些休息好了。”
两个人都在心中骂对方是老狐狸,但是总的来说,还是丘吉尔觉得自己处在上风。虽然没有悄悄的得手成功,但是只要他在这里,还愁弄不死他吗?
现在我暗敌明,沐恩心中冷笑,反攻从现在开始。
随后丘吉尔找了位侍女吧沐恩送到他休息的房间中,在前往房间的过程里,沐恩问侍女主人住在哪里,但是那个侍女没有回答,或许是丘吉尔已经告诉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没有关系,沐恩已经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在沐恩问的时候,那女子的眼睛下意识的瞟向了某扇门中。
只是沐恩有些惊诧,因为那个房间照地脚来看并不算特别好的房间。
有意思……
回到房间之后,沐恩洗了洗自己的身上然后就躺倒床上熄了灯。他知道这里面有魔导器想要探查自己的一举一动,但是非常抱歉,我的魔力特性在你之上。
贴合着床,沐恩的魔力逐渐向下渗透,然后再次触及那些法阵。
他可以肯定这里的房间里绝大多数都住着或者准备迎接某个邪术师。
此时此刻沐恩没有感觉到有邪术涌动的迹象,而且搜索证据也不是他的工作,每个人都必须要各司其职,否则任务是完不成的。
如果亚伯失手,沐恩也必须要在解开了此地的法阵奥秘之后才能够协同进行寻找,否则到时候大家要一起玩完。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吧,沐恩感觉自己已经掌握了这个法阵的运行逻辑,还有最后一点点的内容只需要再给他十分钟左右就可以完全的攻克。
反而是这种时候最让人紧张。
此时,楼下发生了骚乱,听着嘈杂的脚步声逐渐平息,沐恩心中一紧,难道是他们出了什么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之前那个将沐恩引领上来的侍女敲响了沐恩的门,说是下面出了些事情,需要康诺尔大人下去。
不知道如果康诺尔知道沐恩用自己的名字当马甲会不会觉得很难受。
沐恩没有起身,任由她敲了三四遍才装作刚睡醒的样子,多的话也没有说,只是问怎么了。
“反正您下去一趟就行了,所有的来宾都下去了。”
沐恩冷汗都下来了,丘吉尔在暗室中看到沐恩身体的热量上升,不禁笑了出来。
你还是会紧张的啊?
此刻必须要用尽一切方法来拖完最后的这几分钟时间,但是要分心想出各种可能性和对策也会分区沐恩的精神力,他的脑子运行速度因此变慢了不少。
但是他不能慌乱,一定要稳住自己的情绪,否则前功尽弃。
此时,在后院中,阿兰仅用自己本身的力量就把那三个押他出来的人给教训了一遍。但是都没有死,只是被一顿狂揍晕了过去,而且按照他出拳的力度,这些人很可能会晕过去两三天左右。
当他打算回到宴会的时候看到了辆熟悉的马车和马车上走下来的熟悉的人,他惊了,赶紧慢慢的退回了阴影之中。
沐恩会让自己来给他解围,那么肯定是因为他有分不开心的事情,而能让沐恩花费如此之长的时间和精力的事情绝对不可能是单纯的盯人,结合过往的经历和可能的情况,阿兰那个时候就已经判断出了沐恩是在解构某些法阵。虽然那个法阵还没有运行,或者运行了但是他没有丝毫察觉,但这不妨碍他信任沐恩可以做到。
虽然从上次迷雾镇回来之后他就发誓以后再解构别人的回路或者法阵自己就是傻屌,但是这种事情不让他干还能让谁来呢?
就连刚刚的战斗他都是尽可能少的使用魔力,避免大阵自行启动导致行动变得更加困难。
或许有人会好奇他不用但是不代表别人不能用,为什么那三个高级魔导士级别的家丁还是被他放倒了呢。
因为四两拨千斤的战术。只要他发现了对方使用魔法的端倪,就会在重要的节点用一缕魔力进行干扰,法术就往往会失败。而这些人也不可能像自己的同学们那样天天都能整出些花里胡哨的新魔法,都是非常简单可以轻松进行反制的定势魔法而已,所以三个人已经因为实力上的差距被拉到了同一起跑线。
那同一起跑线你能跑得过新塔院来的嘛?
这是职业选手参加业余联赛般的窒息压迫感啊。
在他已经先一步发现了这些人的到来之后,他就立马退回去换上了家丁的衣服,之前的劫道他没有出声,显然那个被他打晕的姑娘也不可能向自己的临时雇主描绘得出具体的音色,所以他现在可以悄悄地跟在这些人的后面。
反正自己和沐恩是肯定已经暴露了,那么再夸张一点也没有太大所谓。
之后那个看上去比较成熟的女人找到了丘吉尔,让他帮自己找出来袭击自己的那群人,可是当时只有沐恩贱不漏搜的把头套摘了下来,她恐怕只能认得出沐恩和亚伯两个人。
因为其他两个人现在已经换上了别人的衣服。
可亚伯不能暴露,他还需要找到真正的证据,虽说如果确定了身份,先斩后奏只要有证明还是可以让自己脱罪,但是万一找不到呢?
几分钟后,所有的来宾都站到了一起,亚伯也回到了其中,而且还换上了一副,此刻只有丘吉尔的人知道他的身份。
沐恩对外面喊自己已经把衣服全脱了,但是那个侍女坚持要沐恩快点出来,否则会出大事。
没办法,沐恩在连番的催促下只好穿上睡袍准备下去,他心中非常后悔为什么当时要摘头套装X,现在情况让他非常的难受。
因为他打开窗户一听就能听得见一楼的大堂传来熟悉的声音。
走出门,他左右看了看,一记手刀将侍女拍晕过去。
看上去如此,但其实他是电晕的,因为手刀实在容易直接把人打死。
然后他快速的推开其他房间的房门,但是其中都是相当空荡也没有邪术气息的残留。
已经没有时间了,这下他真的慌张了起来,如果没有找到证据,那么就可能证明这里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就不能杀人。
君子可欺之以方,这也是国家机器运转的难度。
他转头看向那最后一个房间,是属于主人的,现在已经顾不得多想,他冲到了那个方面的前面,然后手握住了门把。
在握住门把的瞬间他发现了不对,门把上的花纹连同了一个报警的魔力锁,他要解开这把锁才可以进入门内。
没有时间解开门锁了,有脚步声已经在二楼的楼梯口继续往上。
几分钟之后,丘吉尔带着沐恩走了下来,他们很默契的没有提那个侍女的事情。
丘吉尔忍不住想笑,因为沐恩的脸色真的很难看。
此时,亚伯已经站在了人群的中央,他被指认了出来,看样子情况并不好。
“根据法阵上的血迹感应,他们本应该进来了,但实际上他们没有,所以我们现在在重新比对每位来宾的血样。”丘吉尔向沐恩解释到。
此时除了被直接指认出来的亚伯只为,很多的家丁正在给其他人分发试纸,之后这些试纸会被丢入法阵中,如果有报警,说明那个人不是按照规矩进来的。
“我还以为我是你的贵客。”沐恩嘴硬道。
“行了,康诺尔先生。事到如今就别再装了,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用了什么方法,知道些什么。今天你都有来无回。”最后几个字,沐恩听出了对方的兴奋与咬牙切齿。
“好歹也有一面之缘,只是恰好来到这座城听闻您很有名,便用了些取巧的方式来见您罢了。”
“现在知道摆低姿态了?太晚了。而且我这个人记性很好的,我知道自己没有见过你。”
“太棒了。”沐恩穿着睡袍,笑得很愉悦。
“怎么?”
“因为那场‘意外’之中,那个时间节点,除了你以外,没有幸存者。”
“就是他!”那个女人看到沐恩的脸开始尖叫,而沐恩从蔫头耷脑的模样开始微笑。
逐渐,这种笑容变得愈发张狂。
“不好意思啊,你们有没有想过其实我就是大反派?”沐恩张开手,强烈的魔法气息爆炸开来,将身边的魔导师丘吉尔都震出去好几步。
还没等丘吉尔反应过来,他的瞳孔就因为感知到的事情开始瞬间放大然后紧缩,因为他发现沐恩直接连通了自己的护庭法阵。
“你给我的时间太多了!下辈子,一定要记着别这么托大!”沐恩转过身,对着这个错愕不已的邪术师走狗狂笑道。
“这不可能!”话还没有说完,沐恩调度起法阵中汹涌的魔力直接将他的生机扼杀。
高塔的法阵瞬间疯狂的发起警报,已经准备休息的塔主感知到是自己女儿正在的地方一下慌了神,赶紧派人去那边支援,不管发生什么情况,务必把自己的女儿救出来。
连通了护庭法阵的沐恩手握雷霆,身边全是狂涌的元素具象,安静都变成了白炽的颜色,就像战神降临。
谁也没想到,在这座城里已经苦心经营了上百年,谁来都要给他几分面子,实力在小镇中也算得上是顶峰的丘吉尔,就这样在瞬间像杀鸡般被这个年轻人宰掉。
“不降则死——跪下!”沐恩爆呵一声,手中的雷枪插入地面,然后一道巨大的雷电牢笼困住了所有的人,并随手将几个仍打算负隅顽抗的家丁劈成焦炭。
“我淦,到底谁才是反派。”亚伯看到沐恩的样子加上听到沐恩说的那些中二感爆表的话,整个人都傻掉了。沐恩在控制住场面之后立马反身回到楼上,使用暴力拆除了那个魔力锁。
房间中的某几个柜子立马开始释放强烈的净化光辉想要销毁其中蕴藏的东西,但是链接了整个护庭法阵的沐恩比他们要更加强大且迅速。几个残留着些许邪术气息的瓶子被吸收到他的手中,如果沐恩再晚一秒,可能就什么都留不下来了。
做完这些之后,沐恩直接肆意挥霍法阵中剩余的魔力。无比巨大的雷枪贯通了整个房子,沐恩垂直下落,姿势就像是每个英雄都会做的那样帅气。
“我们走。”沐恩展示了手中的邪术瓶子,把好多人吓了一大跳……但是还有很多人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丘吉尔,乃是邪术走狗,我等今日奉命将其绞杀。”说着亚伯走出人群,高声喊道,“尔等,若与邪术同流合污,当也是这般下场!”
“对不起宝贝,我骗了你。我不是迷途待人牵引的羔羊,而是一匹游荡于每个天涯的独狼。”迦尔纳勾起少女的下巴,对她神情的说道,“我是披着狼皮的羊,但是有那么一刻,我真的希望能够永远停留在你的身旁。”说罢,他破开那个除了看起来威力很高实际上只是个花瓶的雷电牢笼,站到沐恩的身边。
回头望去,眼角还流下了一滴伤情的眼泪。
“我淦,你恶不恶心。”阿兰走到他的身边直翻白眼。
“别说话,这可是我跟西蒙大哥学的,多亏了我你知道吗?看看今天谁表现最佳好不好。”
“那必然是我啊。”沐恩说道。
“隐藏身份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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