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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林中微光(1 / 1)

火鸟后发先至,带着难以形容的恐怖温度将经年冻土溶解,但是还未等地面因为融雪泥泞就已经变得松脆起来,因为其中的水分几秒钟之间就被蒸发殆尽了。

邪术师们体内的魔力正在全力释放着,但是很显然,哪怕施术者的绝对魔力并没有强过他们太多,依然难以抵挡上古神器的强大威势。

更抵不过圣人的权能。

哪怕那片大日虚影所凝化成的火鸟只是其本身微不足道的一缕力量,但是正如同历代学者所研究并证明的那样,圣人如果选择将自己的权能拆分成无数碎片,并不会对其威力造成实质性的影响,因为权能的本质是纯粹的“概念”,例如告死中蕴含的纯粹死亡气息并不会因为努比斯催发的单位数量的多少而打折扣,在大多数情况下,可以进行拆分的权能实际上更多的是影响范围,而并非强度。拆分后的权能之所以会给人们带来威力缩减的感觉,是因为被拆分后的那些力量就是消耗品了。无法再生,所以在魔力的对冲下显得不再具有压倒性的优势。

虽然邪术师们正全力催发着自身的魔力抵御着灼热的高温,但是依然不敢与火鸟正面接触,因为他们并没有巴顿那样的实力,一旦被锁定只丢掉半条命都算运气好。

但是世间矛盾的症结就在于此,这是个纯魔法生物,假果施术者不是个特别精修于法阵铭刻的魔法师,那么最可能的寻敌方式就是魔法牵引,可是这样恐怖的余温导致了哪怕是火系的魔法师也需要释放魔力来抵抗,这么一来就形成了死循环——不用魔法,死;用了魔法,如果成为了被抽中的幸运儿,还是要死。

“沐恩!”西蒙等人此时正被护在一层看上去吹弹可破的邪术魔法下,但是西蒙怎么看怎么觉得那只火鸟头个目标就是自己这边,而且看这活力四射的样子应该不是来营救自己的。

沐恩除了在刚开始的时候看了眼自己的师兄外,剩下的时间都是很虚弱的趴在一边。

巴顿说这是所有的使者都要经历的事情,所谓不破不立,这个过程是让新晋的使者置之死地而后生,当然如果抗不过去就没有那个后生了。

一般而言,这个状态持续的越久所能受到的“裨益”就越大。

所以在三天之后,巴顿看沐恩的眼神简直如同看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般,甚至于每次来到那个连老鼠都关不住的牢房都会轻轻哼着百年前流行的小曲。

但是……

我是主角不能死啊。

沐恩张开疲弱的眼睛,那双泛着灰败气息的眼瞳里竟然再次绽放出了耀眼的光芒。整个人在刹那间,气质陡然变化,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甚至把旁边的贵女给吓了一跳。

青色的雷霆裹挟着青乌的魔力被沐恩送出体外,阻隔了那只火鸟瞬息的时间,随即它冲过了三人原本所在的地方,但是不见任何的踪迹。

“师兄!他是罪魁祸首!”声音在安舍尔的后面再度响起,而安舍尔报之以龙鸣。

极光屏障升起将沐恩护在身后,大天使也不打算再追击余下部众,火鸟召回,其他人放了就放了,但面前的这个玷污流雪之人今日必死。

此时此刻,巴顿的神情流露出了相当的惊讶,他不明白为什么沐恩可以摆脱腐化之力。

而沐恩则冷笑着站起来,因为这几天的“礼遇”,还赠了一记万物贯穿。

虽然没用,但好歹表达一下自己的态度。

安舍尔的身上出现了些许龙化的虚影,想来他是利用某些龙语祝福让自身产生了“伪龙化”的反应,以此增强自身的各类强度,当光枪略过他的身边时,他身上的龙爪魔影竟然自行作出了反应,抬手在枪身上拂过,为万物贯穿增添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巴顿想要依照从前那般如法炮制,将万物贯穿徒手抓住。但在触碰的前一瞬,突然明白了那金色的龙语魔法自己难以抵挡,猝不及防之下只能侧身让过,只是依旧在左胸前留下一长条的血痕。

下一刻,安舍尔出现在了光枪的位置,抽出奈落,无数幽暗的条纹从刀身曼延开来。

“我们还会再见的。”巴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伤口,抬起头与沐恩对视道。

“没有下次了,杂碎。”安舍尔此刻依然余怒未消,代表着无间折磨的刀刃已经伸出它苦痛的触须,要将这股愤怒倾注在刃前之人的身上。

巴顿转过身,双方的碰撞近在咫尺,但是邪术师的脸上没有看到什么惊慌的神色,而是用某种特殊的吟唱方式,念出了咒语。

“归于永寂吧,我心中的琉璃。”

在那一瞬间,沐恩感觉到世界缩小在巴顿的身上后又开始了扩张,世界停顿了刹那,随后所有人的动作都还在继续,但是所有的魔力却停留在了原地,除了那只权能所驱动的火鸟。从别处望去,安舍尔就像从龙的身躯中破茧而出般。

一刀斩在空处,巴顿摸出了口袋中的石块碾碎,在不受到任何限制的火鸟到来前利用扭结的空间逃离了此地。

风烟俱净,涅槃收敛了主人的怒火归刃藏锋,安舍尔则手持奈落之鬼落在原地久久不曾改变动作。

这里是永冻之土,所以当某人的气息收敛后,只过了不多时雪花便再次纷然落地,落在余温未消的土地上安静的融化着。

过了很久吧,或许。因为沐恩都感觉到凉意重回了身体的表面,他站在屏障之后看着安舍尔,因为极光屏障上闪烁着的绚烂晕彩,映着那帷幕后的影子如同传说中走出来的英雄。

安舍尔站了起来,看到了那个已经看了他很久的孩子。

“我还以为……”他咽下了一口情绪,缓慢的言语被对方打断。

“能再见到你真好,师兄。”

似乎是这一声仍略带童音的师兄击溃了千军万马都无法攻破的防线,大天使捂住了自己深邃的眼睛,微微的摇头似乎是在责怪沐恩如此胡闹、但又不忍心发出声音。他只能走过去,用力的揉了揉沐恩的头发。

后来他们彼此什么都没说,安舍尔像小时候那样牵起沐恩的手,走入苍茫的白雪之中。

……

“你竟然会替他求情,这让我没有想到。”王坐在王座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被自己亲手策划成为公爵的表弟,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似乎两人并不算多么亲昵,至少远不如传言中那般看见弗拉德大公王上便是晴天的样子。

“如今大陆异动频传,迪亚高大人精力被牵引有情可原,可不受如此之重的责罚。”大公半跪在阶梯制下,平静道。

安努陛下努起了嘴,装作不解的摇头道:“朕如何责罚了他呢?他依然是朕的裁决王,只是我觉得他最近有些疲倦,便差他去黑崖林讨教前辈的智慧,籍以清修。着明明是朕的一番好意啊。”

再看大公,扣首称是,却又僭越道:“可——荷鲁斯之眼的事,臣以为,还需要迪亚高大人尽心竭力才是。”

话音未落,王座上就传来了一声闷响。

是安努拍案,帝王的瞳孔中如有坚冰。

“谁告诉你的?”

……

足足有几天,师兄弟二人都没有说话,那位不知姓名的贵女和刀笔吏西蒙就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他们还没有太搞清楚当下的状况,也不敢多说什么。不过贵女还是非常的知理,向那位未曾谋面过的大天使致了谢。过了几天,那少女便开始尝试与大天使攀谈起来,只是安舍尔显然不怎么想理会这个看服饰就知道家室显赫的少女,只是礼貌性的偶尔回应。

不过在几天的相处下来,大天使发现这个贵族少女并不算矫情,看起来竟然像是吃过苦日子的,这让他对这名少女的印象无形中变的好了许多。

以至于某天暮色满窗的时候大天使答应了为她画一幅肖像的请求。

沐恩懒得走动,就很自然的躺在那匹骏马的背上,马背就那么大,他在上面躺着自然别人就连坐的地方也没有了,但安舍尔就这样放任他。可能的确像导师所说的,他太过宠溺这个孩子。

终于,一行人从高原上下来,走过了丘陵来到了植被茂密的丛林,众人行进的很慢,似乎根本不怕邪术师们的再次奇袭,似乎有那个男人在,一切就都很令人安心。

这天沐恩罕见的从马背上跳下来脚踏实地的走路,因为他们即将进入一片森林,颠簸和可能突然出现的猛兽都会让沐恩不那么舒适,所以他选择参与四人小队的预警阵列。

走了没多久,师兄弟二人在某个瞬间同时停下了脚步,然后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脸上的表情也如出一辙,充满了惊讶。

这时沐恩回头看去,西蒙和那个称呼自己为艾薇的少女仍然跟在后面他便放心了下来。此时两人看上去仍有些迷茫,比较惜命的西蒙还赶紧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的问沐恩是不是有什么危险在靠近。

此时沐恩的表情也比较微妙,似笑非笑道:“不……你们没来过这里,所以感觉不出来,不过没什么可担心的。”

“您以前来过这里?”西蒙话刚说一般,突然他感觉到前方仿佛发生了神迹。

光芒从幽林的尽头柔和的散发出来,然后逐渐的,四周的树木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的在向两侧移动,仿佛是为某人的到来而让路。

“这明明还隔着十万八千里。”安舍尔啧啧称奇,然后躬身对着光芒施礼。

能让大天使未见其人便施其重礼的人寻遍大陆也找不出来几个,西蒙心底一惊赶紧躬身凑到了沐恩的身边,意思很明显,想知道来者何人,居然有这么大的阵仗。

沐恩没有理会他,也以同样的礼仪迎接来者。

西蒙不知情况究竟是什么情况,慌乱中甚至将施礼的手弄反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听见来自艾薇的蚊声,很显然,这位贵族少女已经管中窥豹的知道了来者的身份。

“这是古精灵的礼仪,或许是精灵王驾临。”

西蒙听到那个代表着精灵王的单词差点晕过去。

光芒的尽头,有头戴星辰王冠、身披历代王魂所制披风的男人骑鹿而来,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

“恭迎王驾。”四个声音几乎在同时发了出来。

其实平凡的生活中,每个人都有可能遇上微服私访的精灵王,只是没有了这副阵仗,却没什么人知道原来精灵王是这般模样。

西蒙率先不顾礼仪抬起头看着那个世间最高洁的灵魂,而精灵王也平静的与他对视,似乎他看向世间万物的时候唇边都会有隐隐的笑意。只是放荡不羁的游吟诗人此刻确实连话都说不出来,唯有感慨的长叹被卡在喉咙里,害怕这粗鄙的声音亵渎了尊贵的王者。

“你是位优秀的游吟诗人,但是依我粗糙的审美所萌生的浅薄意见,偶尔会觉得你闲暇之余可以看看更多典籍。或许能让你的诗文更进一步。想来届时,你本就比塞壬还动听的歌声就会唱出会被千疆万世都传诵不绝的词律。”

他那里想得到居然连精灵王都听到过自己的歌曲,刹那间眼泪就要往下掉。

毕竟谁不知道,当今世界上公认排名第一的诗人、被誉为“神遗落在凡尘中琴弦”的人就是面前这位嗓音温柔优雅、学识博若沧海的精灵王赫尔普。

“这、这……这是您给我的谶言吗?西蒙愧受王恩。”西蒙已然涕泗横流,能受到精灵王如此的肯定,那恐怕是祖上所有失意所攒存下的报偿。

赫尔普闭上眼睛,嘴角的笑意更鲜明了些,然后森林便配合着这绝美的容颜欢欣了起来。他依旧用着那种不带任何侵略性,如同春风般的声音说:“谶更多的用于‘不好的预言’。并且我也不懂什么玄术之类,所以刚刚那些。只是我个人对于你的期许,我自以为不是个很有文才的人,空读了很多书。不过想来若是你的话,如果肯将心静下来,达到那样的层次应不会很久吧。”

“您太宽宏而谦卑了。鄙人定然至死不渝,才能不辜负您的期望。我的神明、我的陛下。”西蒙跪了下来,欢欣的泪正纵横着。我想并不是什么人都能理解这种心情,在场的人中安舍尔或许会明白,那是心中至高的存在对自己表达了肯定才会出现的、最真挚的泪水。

王从那匹神鹿上走下,王魂所凝华的披风比蚕丝还要柔软细腻万倍,它们纷然委地的样子就像有着图案的瀑布。王先将西蒙扶了起来,然后走到艾薇的身边,揉了揉这个姑娘的头发,叹息道:“你的父亲很爱你,但是他做了错误的选择。”但是在姑娘茫然的发问前,他便点了一下对方的额头,使其忘却了下半句话。

然后沐恩直起身,望了望那匹神鹿,扭头对王笑道:“我从未见过您骑过它。”

“它是我的朋友,你想试试吗?如果他同意,我便抱你上去。”王对着这个许久没见的少年说。

“当然!不过他怎样才算是同意呢?”

“就像现在。”

正在说话的时候,那匹头上双角如同虹光般的神鹿低下头轻嗅着他的身体,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沐恩的脸。

“看来你很受欢迎,沐恩。”

“托您的福啦。”

之后,神鹿并没有等王回到他的背上,便慢慢踱步的转身向回走,速度每个人都能很轻易的跟上。

“小安舍尔。”王与大天使并肩而行,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尊卑之分,因为王年轻的面容,看起来就像是兄弟一样。

“王。”安舍尔直起身后再次施了一礼。

“这才多久没见,你给我的感觉变化可真是不小。”王虚引着安舍尔往前走,叹息道。“你的魂魄不如曾经那般轻盈了,为什么突然间有这么多的负面情绪积压在心上呢?”

“因为……我的老师。我实在不能认可他的部分做法,虽然某种程度上,可以理解。”

“你们的老师是个很优秀的学者,但是我们的理性永远是被束缚的,你要原谅他的不足。很多情况下,在结果尚不分明的时候,我们也无法知道是否自己所看重的东西才是错的——当然,我并不是在鼓励你以结果论看待事物。”

“我当然明白,而且我也一如既往的钦佩老师的智慧。只是……我还不够成熟,无法那么客观的看待问题。”

“这并不是坏事,小安舍尔,人性正是如此。我并不希望你会像塔瓦西斯那样,为了责任或者说一个信念就要牺牲那么多,如果每个人都要这样,说明这不是我所爱的那个世界,因为那样实在太残酷了。”说到这句话时,可以明显的看得出精灵王的眼瞳中有些哀伤。

安舍尔叹息,“我仍不知那些辛密,所以我不确定事情会不会向哪个方向发展。”

“你不该接受那把刀的,哪怕它是你所受礼物。”突然,精灵王说道。

“啊?为何?”

“奈落的典籍来源于舶来之物,意为无间折磨——这个翻译可能有些谬误,但是大体不会差上太多。当初制作出这柄武器的工匠的确是天纵之才。这才得以在能力与天意的交错下将这把刀铭刻完成,但是他最后也成为了神器器灵的牺牲之物、我知道潘与你的先生已经将那些可憎的诅咒从设计中剔除,但是战士对敌,我觉得无论如何都应该干脆利落。哪怕偷袭这种寻常人看做可耻的行为我也认他是种战术。但是战胜对手就已经是目的所在了,不应该再去折磨他们,这柄刀为我所不喜。”精灵王一口气说了很多,眼眉也愈发沉静,显得有些忧郁。其实他仍有话没有说明,便是一句真正的谶言。

奈落之鬼,与火共生,隐于空镜。

那是某个不知名的人留在雪原封印上的话,曾让他忧心许久。

安舍尔沉默了,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他需要这把刀的力量,去变强。因为这把刀所带来的折磨并不仅限于对手。如果安舍尔想要,他也可以让自己身处这种无间的苦痛之中,所以在他看来,这其实并不是一把刀。

正相反,它是磨刀石。

因为大天使的缄默不言,场面突然冷了下来,此时沐恩突然在鹿背上回头喊了精灵王一声,在赫尔普应答之后,他将巴顿曾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复述了一遍。

“你如今知晓善恶了吗?”但是精灵王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了一个看起来毫不相干的问题。

“如果以最朴素的是非观来说,对我有利的就是好的,伤害我的或者影响我利益的就是坏的。”沐恩回答的干脆。

“可是这样朴素的情感往往只能看见当下。”精灵王回应道。

“所以我们或许应该把利弊拉伸到未知的永远,但我刚刚还没有说完。从功利主义来说,我觉得能对大多数人好的就是好的。”

“那么法律只要足够完善,实际上就会触犯到每个人的利益,对吗?因为每个人都有可能在某种算法下成为少数群体。但是多数的就是价值最大的吗?人的价值真的可以用数量来评估吗?我觉得你的想法其实并不十分的功利。”

“啊?可以量化不就是功利思想吗?”

“可是你正在假定每个人的价值都是一样的,否则这样的量化就没有意义了。那么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是多少个‘无限大’之间的比较。”

“嘿嘿,所以就像您说的,人的理性有限,世界上没有完满的思想。”

“的确如此,对于你最开始的问题,或许是因为我太过浅薄,但是我甚至会认为完满这个概念都并不完满。”

听到这句话,沐恩来了兴趣,他从鹿背上坐了起来,扭过头等待着精灵王的回应。

但是精灵王看向了安舍尔,似乎是在期待他的答案。

安舍尔不太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说道:“因为完满这个概念必然缺失,因为他至少不包含着‘不完满’。而因为他缺少‘不完满’,所以他不完满;而如果他饱含着‘不完满’,那么他必然不完满。”

听完,精灵王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道:“便是如此了,不过这只是个无聊的逻辑思辨,没有丝毫的现实意义。在想法中,当哲学或者理想触及到了这些人们根本无法理解或者无法接触的领域就不再具有价值,我并不愿意把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概念上,而是努力的过好眼下的生活。优秀的思想当然可以指导生活,但这样的空想并不能果腹。当然,这样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仅供二位参考。等到下次见面的时候,沐恩,我会从另外的方面为你解读。”精灵王安静的阐述道。

沐恩调侃道:“怎么,难道这些东西连陛下都要思考良久吗?”

“只是我觉得你这么聪慧,一定可以自己想明白,知识只有自己寻求的,才是最美妙的。”

话说到这里,小不小聪明我的确是不知道了,但不得不说的是,三个‘熟人’间的对话那真是把另外两个局外人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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