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拦着我!”采荷倔脾气上来了,挣扎着想扯开拽住她的手。
青灵没法,一掌拍在她后脑勺,将她打晕。
叫了人,把采荷给扶进马车里。
“小姐,方小姐真的进去了?”青灵没想到那么温婉柔弱大家闺秀的一个人。
竟然这么胆大,比她家小姐胆子还大。
江莞卿叹了口气,点头,“希望大哥能照顾好她,别辜负她的情义。”
天渐渐变暗,初夏的风夹着城外青草的味道,清新宜人,天边的晚霞印着微黄色的天空,极致的颜色对比带来强烈的色彩冲击,美轮美奂。
江莞卿心渐渐静了下来,她在等。
“周大人!”墨竹气喘吁吁,脚下生风。
周长礼这些日子忙的晕头转向,每日睡不上三个时辰。
这些日子他们都在帮忙翻查典籍医书,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根治这个瘟疫。
周长礼从满室的书里抬起头,沙哑的嗓子问,“怎么了?”
“郡主来了,在城门外等您呢!”墨竹赶紧用最简单的话把事情给交代了。
周长礼最开始还以为自己幻听了,迷糊的问,“你说谁来了?”
“哎呀!郡主啊!”墨竹将他从书里拉出来。
“在城门外等您,已经有一会儿了!”
周长礼被拉的步子踉跄,衣裳还被墨竹给扯开了一个口子。
整个人狼狈不堪。
郡主……
周长礼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随后突的想起来说的是谁,猛的抬起头,眼睛一怔,掀开衣裳就开始往外跑。
慌乱中又带着急切!
墨竹看见人跑了,心想还是第一次见这位光风霁月的周大人如此模样。
“砰!”周长礼出去的门槛处差点拌了脚。
墨竹没脸看了,捂着头,有些好笑,“哎……”
周长礼骑上马飞速的朝城门的方向疾驰。
他心中涌上无限的思念与害怕。
心脏在风中依旧能察觉到不停的快速跃动。
风声在他耳边呼呼的刮过,这段日子他已经能够很好的驾驭马。
通州城街上人烟稀少,马蹄声“嗒嗒”的响。
江莞卿已经等了一个半时辰了,跟着她来的人都纷纷下了马车,在城外歇脚。
江莞卿径直的站在那,裙摆被风吹动,天也已经暗了下来。
“夫人,我们再不走怕是得到这露宿了。”青灵看着越来越暗的天。
忍不住提醒江莞卿。
江莞卿目不转睛的盯着城墙之上。
手忍不住悄悄的收紧,许久才开口,声音轻飘飘的,“再等等……”
青灵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去看采荷了。
那丫头醒来后就一直哭,一直说小姐怎么不带上她。
天边已经隐约可见一两颗星了,很快就像是被笼罩上一层黑幕。
他们也逐渐染上了火把。
隔着一座城墙,城墙外的人群里有一抹倩影直直的站在最前头。
周长礼奔跑上城墙上,喉咙因为剧烈的快步而有血腥味。
他顾不了许多,直接登上那最高的位置。
叫开一个护卫,在火把的照耀下,他看见了那个朝思暮想的人。
江莞卿也看见了他,两人四目相对,江莞卿高兴的露出了笑,可下一秒她的笑便没了。
“周长礼!”江莞卿喊了他一声。
他瘦了,人也憔悴了不少。
幸好现在光线不好,若是白天,江莞卿一定会发现,周长礼的情况比她以为的更严重。
脸颊都有些凹陷,嘴唇干裂的像树皮。
连日来的辛劳让他往日的云淡风轻不见了。
周长礼抿紧了后牙,听到她的声音,他才觉得自己这些时候还活着。
自己那么渴望活着。
手不自觉用力攀在墙头,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自己却无法拥抱她。
“你给我听好了,一定要活着回来!”江莞卿双眼含泪,抬起头看向那张消瘦的脸。
“我等你给我再画一副画!”江莞卿眼神不敢遗漏他的所有表情。
周长礼半晌说不出话,心中酸涩又喜悦。
她都知道了……
“等你回来,我便给你讲江莞卿的事情,一切的一切。”江莞卿想告诉他有关自己,那个真正的自己。
周长礼对上她清澈的眼,笑了,“好。”
江莞卿也心下一片安稳。
最后江莞卿没有离开,她决定就守在城外,她要在距离他最近的地方等他回家。
周长礼每日都会来城墙那看她一眼。
“小姐,姑爷来了。”青灵又看到周长礼来了,今日倒是早了一点。
自从江莞卿来了以后,周长礼就又将自己重新收拾成原本那个如松的状元郎。
江莞卿抬眼便看到他了,笑了笑。
她在这城墙外也待了有好几日了。
把自己准备的那些东西和自己知道的防传染的方法写在纸上告诉了他。
让他务必按照自己的方法去做,多用酒精喷洒各个角落。
以及注意好卫生情况,用艾草或者一些薄荷叶来减少蚊虫的血液传播。
周长礼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做,但他相信她,所以便将这些方法教了下去。
不过确实最近感染的人数减少了。
江莞卿和周长礼两人还算好,不过陆宴清这边就不太好了。
那天方云初跟着车队进了通州城里。
后来墨竹看到方云初的时候,差点跟见到鬼一样,吓得后退了几步。
“他在哪?”方云初淡定的问。
“哎呀,我的姑奶奶啊,您怎么进来这里了???”墨竹抓耳挠腮,急得团团转。
郡主还好,留在了外面,可这位方小姐是要做什么啊啊啊啊!
怎么还进了这里,要是出了什么事,太傅和将军可要废了他不可!
“你别再说了,先带我去找他!”方云初无奈的看着他,知道自己对他来说太过冲击了。
“不不不,你还是留在驿馆这里吧,我去找将军!”墨竹说完便立马将人留在了陆宴清的房中。
随后跟身后有鬼追一样跑得飞快。
方云初待得十分坦然,还观察起他住的地方来。
房间比较小,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盔甲被随意扔在架子上,上头还带着淡淡的汗味。
连日的疲惫在这一刻突然全部涌上来,他的味道让她感到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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