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4章viaticum(二)
自从詹姆成家后,他就再也没玩过飞天扫帚了。
米勒娃是个魁地奇球迷,詹姆曾经是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长兼找球手,虽然他毕业后并没有加入职业联赛。
这可以理解为他“长大”了,毕竟当时处于战争,相比起追逐金飞贼,他觉得有更重要的“使命”。何况有西里斯的飞天摩托有拖斗,他坐在拖斗里也一样,反正他们都是一起行动的。
又或者说西里斯“怜悯”詹姆,要是他不买个带拖斗的摩托,詹姆就再也不能享受“飞一样的感觉”了。
这件事大家都看在眼里,谁都没有说破,毕竟这是詹姆最后的“尊严”。
波莫纳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拿出偷藏的黄油啤酒,接着“咕噜咕噜”地猛灌。
等喝地快见底了,她大喘一口气,接着用手背将嘴唇上的泡沫给擦掉。
她上次在佩妮家看到哈利看着像个被虐待的小可怜,一点都没有出身好的孩子那种自信。
佩妮怎么说都是和莉莉一起长大的两姐妹,波莫纳预计就算由莉莉亲自来抚养哈利,他的性格也不会比现在好到哪儿去,他爸爸都变成那样了。
但詹姆毕竟是成家的男人了,当然和单身汉不一样。
放下酒杯后,波莫纳偷偷看了看四周,又从抽屉里拿了一盒香烟,点了一根,在被狠狠呛了一口后,她就能比较熟练地享受它带来的平静了。
这个办公室里充满了“儿童”的东西,可是她毕竟不是孩子了。
酒吧里面也是如此烟雾弥漫,区别只在于出入的客人。比如禁酒令期间,在纽约地下酒吧出没的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姑娘”,她们才不会和不会喝酒的男孩约会。
她又吹了一口气,烟圈在空中变成了鹰的模样,不像那天她用泡泡糖吹出的那么肥硕。
李维在他所写的罗马史中曾提起一个百夫长,当他在服役时,田里的庄稼遇到了敌人的蹂躏,田庄也被烧毁,他所有的财产都被抢劫一空,牲畜被赶走,在他走投无路时,战争的捐税又来催逼他,他的债务因为利息很重而大大增多,结果是他祖上的田庄被剥夺,后来又剥夺他的人身自由,他成了债务奴隶,被关入地牢里,受尽苦刑,他还把自己背上被鞭笞的新伤给大家看了。
布匿战争汉尼拔对罗马和意大利的破坏,让许多罗马公民和那个百夫长一样,这些小农本来就是脆弱的,无论是天灾还是战争,哪怕是一头牛死了,他们都无法从事和过去一样规模的生产,更何况还有高利贷盘剥,他们就算不和百夫长那样变成奴隶,也会成为无地农民。
到提比略·格拉古执政时,罗马的公民兵已经有兵源缺乏的问题了,古罗马的公民兵设定了财产限制,而且他们还要自己购买武器,并不是说是个人就可以参军入伍的。
古罗马有许多和斯巴达相似的地方,靠武力建立起来的国家更需要用武力来维持其统治,尤其古罗马的疆域那么辽阔,需要的军人就更多了。
符合条件的公民相对减少,军队的需求不断增多,原本古罗马的服役年限是29年,从17岁到46岁,46岁后就可以退役,由于兵源短缺,退役的年限往后延,同时不到服役年纪的也可以入伍,屋大维入伍时就没到年龄。
可是这样一来公民的负担就大了,小农都是一家人一起干活的,农忙或有重要农活时雇自由民。本来四个人干的活,因为有人去当兵,变成三个人干了,能活到46岁退役的很少,再往后延,他回来就只能养老,根本干不动农活。
在波莫纳刚看的那本书上,按照古罗马的规矩,保民官一年选一次,但那么大的土地改革,提比略的任期内根本不可能完成,于是他再度竞选保民官,这在罗马历史上是没有先例的。
等提比略死后,由于舆论的压力,他的土地改革政策没有废止,这才在6年时间增加了将近8万个公民。
为了增加生育人口,元老院想尽了办法,甚至禁止罗马公民单身,不过那根本没什么效果,迦太基灭亡后罗马成了地中海霸主,数不尽的奇珍异宝运往罗马,那么多新鲜好玩的,谁有心情回家带孩子?
盖约·格拉古的粮食法颁布,其实罗马并不是那么缺粮,而是缺“便宜的粮食”,通过对埋在火山灰下的庞贝城发掘,古罗马人的伙食很好,垃圾堆里有不少肉骨头。在粮食方面花费地越少,才有余钱花在别的地方。古罗马公民会穿一种名为托加的长袍,按照公民等级不同,会有不同的穿搭,但它大体都是用羊毛织的。
自由民按规矩不能穿托加,罗马是个等级森严的社会,这并不是说一个等级不能进入另一个等级,而是决定一个人社会等级的条件很多,金钱并不是唯一的,尽管它们经常纠缠在一起。
有钱的自由民自己买了托加,甚至是骑士的长袍,“平起平坐”地混迹在地位比他们高的罗马公民中,这种僭越一旦被发现,他们将被逐出座位。
羊毛出在羊身上,那些占有公地的富人许多从事畜牧业。提比略组建的三人委员会中,有人自称是“为了农夫的利益将大群放牧者赶出公有土地的人”。
与小麦相比,葡萄、橄榄属于经济作物,大庄园经营的是这些,行省运来的粮食不一定会和取消了《谷物法》的英国那样,对本土的农业造成冲击。
“条条大路通罗马”,在盖约·格拉古和奥古斯都将通往罗马的道路修好之前,运往罗马的粮食损耗会很大,何况这些路也不只是为了运送粮食的。
行省的粮食主要运往驻军,这样就不需要罗马从本土运粮给他们了,反正这些粮食都是“实物税”。罗马当时有句俗语,“便宜地像撒丁人”,在迦太基灭亡后,他们就和特洛伊人一样,城中所有人都成了奴隶,以至于撒丁奴隶价格在罗马奴隶市场很便宜,船主们甚至干脆用粮食支付水手的薪水,因为它们“就像撒丁人一样便宜”,折合成银币也没多少。
等凯撒成为执政官,将土地分给了“有三个孩子的父亲们”,他们的数量有两万,就算不是所有孩子都是男孩,也有接近3万可以成为公民兵的农民。
他还给立下战功的士兵机会,穿上托加或骑士袍,坐在元老院里投票,那个士兵或许感觉自己像是上辈子是个被人鞭笞的债务奴。
十二铜表法里规定了债务上限,不超过12分之一,不过罗马贵族们却谨守着市民法,市民法规定他们可以放高利贷牟利,这是合法的。围绕着高利贷立法的问题,罗马平民和贵族一直争斗着。
7、800头羊,10个人就够看管了,因为高利贷和别的种种手段,大批罗马公民失去土地,然后他们涌向了城市。
当时罗马从事手工业的奴隶很多,尤其是东方来的奴隶还有先进的纺织技术,那些无地的罗马公民怎么能竞争赢呢?
想从军也要财产限制,尽管改革后一降再降,还是有人无法达到标准,就像那些交不起公共伙食费的斯巴达人,无法获得完整的公民资格,用战功为自己挣来荣耀。
可是军队又是确实缺人的,等后来轮到他们立下战功,按照凯撒、屋大维许诺的那样获得殖民地,那些在罗马广场哭诉的“原土地主人”所说的被强征的地真的是“他的”祖辈传下来的?
莎士比亚的故事里,罗密欧和朱丽叶是来自两个意大利世仇家族,可是这两个家族的仇恨不会因为二人的爱情化解,反而这对年轻的情侣成了悲剧。
为了灭迦太基,罗马人不只是投入了大量财富,还有许多罗马人,包括富家子弟战死了。从博物馆里的遗物看,罗马军团当时上衣穿的是红色的羊毛,也有没有染色的羊毛织物,在前工业时代,罗马军人占全体男性的三分之一,这是个非常惊人的数字。
“出生在罗马”,要是身为公民的爸爸没钱,长大了这三个孩子也只能和奴隶一起干活。
当他被生活折磨地麻木不堪,看到一个穿着珠光宝气的女人在大街上哭哭啼啼,他和其他人一起围观,细问旁人知道这是个有钱的寡妇,她在丈夫死后又找了个情人,但那个情人有了新欢后把她抛弃了,现在她搁那儿哭呢。
他和这个贵妇人是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他不懂她的烦恼,就像她不懂他的,法律是规定了公民不许单身,可谁嫁给他呢?
莫莉和亚瑟是学校认识的,他们毕业后结婚,在陋居有了第一个“家”,那么多年没变过。
他们少生几个孩子,生活不会有多大改善,因为亚瑟薪水微薄,孩子们有自己的补贴。他们不用担心饿着,只是不能和德拉科那样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而且还是双倍的。
波莫纳又吸了口烟,这一次她没吐烟圈。
不论是奎尼还是艾琳,都因为爱情,住进了布鲁克林和蜘蛛尾巷这样的地方。
她们自己不在意,孩子会不会希望妈妈当初能有更明智的选择呢?
“波莫纳。”
她被吓了一跳,呼吸都屏住了。
“你在附近。”斯内普说“否则这个镜子不会有反应。”
“干什么?”她小心地说,将烟蒂给踩灭了。
“他们找到了‘外星人’。”斯内普说。
波莫纳觉得自己听到了外星话。
“他们是谁?什么外星人?”波莫纳问。
“有麻瓜给报社寄了照片,他说自己拍到了外星人。”
波莫纳从办公桌抽屉里找到了双面镜,斯内普苍白的脸在镜子里。
“让我看看!”波莫纳说。
斯内普将一张照片放在了前面。
那是一张彩色照片,却和尼斯湖水怪一样模糊,在一座小山上站着一个奇怪的生物,它有网球一样大的眼睛,浑身是灰白的,耳朵非常大,看着像……
“谁家的家养小精灵跑出来了?”波莫纳说。
“那个小精灵对拍照的麻瓜用了魔法,让他漂浮起来了。”斯内普说。
“什么?他为什么那么做?”波莫纳连忙问。
“他们让我调查。”斯内普说。
波莫纳又听到了“他们”。
“他们究竟是谁?”于是她问。
“我不能告诉你。。”
“你进特情处了?”
“我不能告诉你。”他重复了一遍“这是需要保密的。”
“祝贺你……”
“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找到这个家养小精灵。”斯内普打断了她的客套。
“我怎么找得到。”她下意识说。
“你认识那么多家养小精灵。”
“好吧,寄给我吧。”她无力地说“但我不保证学校的小精灵认识他。”
“你在学校里?”他皱着眉“你身边的烟是怎回事?”
“我在烧草药。”波莫纳挥舞着手,制造风将烟吹走。
“我传给你。”他说,接着用魔杖对着照片。
她看到照片变成了她和学生的合影,接着她看着那张照片原来的相框,里面出现了那个“外星人”的照片。
“他们是怎么弄到那张照片的?”波莫纳问,起身去取那张照片。
“间谍捕手。”他说。
“你在军情五处?”波莫纳拿着照片问。
他还是没回答。
“他们什么时候管国内的事了。”她重新回到了双面镜面前。
“记得我让你办的事。”他说完,镜子就一片漆黑,准确地说他消失了,因为他本来就在纯黑的空间里。
“你以为你是谁!”波莫纳气愤地说,将镜子倒扣在桌上。
他说得不错,她是认识不少家养小精灵,但一个家养小精灵违反了国际保密法,对麻瓜用魔法会遭到什么处罚呢?
在搞清楚前她觉得这个忙还是别急着帮,虽然这是他要求的,自己还答应了的。
“烦死了!”她抱怨着,拿着照片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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