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8章adamas(一)
在《蜜蜂的寓言》中曾说:一个崇尚荣誉的人一定要拥有勇气,缺乏勇气,他的其他原则充其量是一把少了尖儿的剑罢了。
而除了勇气之外,崇尚荣誉的人还需要原则,为了捍卫这个原则,他不吝放弃自己的工作和财富,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和食死徒比起来,格林德沃的信徒们更加“理智”,这或许是因为他们曾经穿过格林德沃在巴黎莱斯特兰奇家族地下墓穴设置的“火圈”,只有信念坚定不移的人才能穿过那致命的火焰。
企图改造一个国家或整个世界的人,不可能单靠培养和利用不满情绪成事。激起个人痛苦和主观的恶劣情绪的做法不利于友好商谈,让“和平解决”成为不可能,而且还会造成让一方的意志经受另一方单方面任意控制,排斥于与社会合作的客观参与之外。
但总有头脑清醒的人,这些人有的或许会加入其中谋取利益,也有人敬而远之。布莱克家除了贝拉和深受其影响的雷古勒斯外,并没有别的食死徒,在招待了一次神秘人后,布莱克夫妇就不再参与社交活动,过起了深居简出的生活,甚至西里斯父亲的葬礼都没有邀请人参加。
负面情绪总会随着发泄而冷却,越是家大业大的人越不敢和一无所有的人投入变革,因为一旦失败就会让多年积累的一切输光。
他们不喜欢改变,排斥新事物以维持现状。相比起麻瓜,麻瓜种对他们的威胁更大。一些优秀的麻瓜种会抢走本来“属于”他们子侄的工作,英国魔法部的工作不是世袭的,虽然他们也不差那点薪水生活。而且布莱克们也能够“忍受”周围的麻瓜邻居,只要无视他们就行了,用不着和神秘人说的那样将他们赶尽杀绝。
一个人所谓的大方,另一个人会称之为奢靡,一个人所谓的愚笨,另一个人会称之为贤明。法国的启蒙思想在路易十五时期没有受到打压,还得到了王室的支持。同样有人喜欢巴洛克式国王的生活,也有人不喜欢。
有人会觉得细水长流,要为子孙后代着想。所以趁着自己活着拼命积累,好让后代们有遗产可以继承。
也有人觉得反正自己不会有后代了,自己明天能不能活都是个问题,不顾后果地享乐狂欢。
个体型伦理利己主义实际上会信仰一种道德理论,却谎称实际上信仰另一种理论,倘若不然,他们大概就不是为了自身利益而行动了。
他们有自己的立场,说话和行为中会有很多的掩饰,路易十五那句“我死以后哪怕洪水滔天”不是他当众讲的,而是私下里和情妇蓬皮杜夫人说的,也有人说这是蓬皮杜夫人对路易十五说的。
反正不论是谁说的,都是享乐主义者的金科玉律,他们也许有后代子孙,但他们不在乎孩子们以后怎么办。
冈特家到了末代据说连住在哪里都不知道了,以前他们经常举办奢华的舞会、宾客盈门。
本身兰开斯特就没什么钱,而有钱妻子们的家族则得到英国王子们的武力保护。到了维多利亚女王时代,英国王室都放弃了所有的土地收益,靠议会拨款生活,除了保留兰开斯特和康沃尔的领地。
“你知不知道,女王曾经把养松鸡的领地租赁给一位将军,抵扣王室租用他土地的费用。”
在路过海格的养鸡棚时,西弗勒斯忽然说。
“什么?”波莫纳疑惑地问。
“他们是邻居,当时他们住在温莎城堡。”西弗勒斯说。
波莫纳越来越迷糊了。
他有些自鸣得意地笑了。
“机密一般会隐藏50年,因为50年后相关人员都不在世了,这些家族档案会被保存在温莎城堡,外人难以接触。”
“你在为刺探到了关于一只鸡的情报而感到骄傲?”波莫纳问。
“有很多案子是以女王的名义发起诉讼的,但她并不知情,是她的律师们自作主张。”西弗勒斯说。
波莫纳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你在讽刺女王?”波莫纳惊讶地问。
“我没有。”他圆滑地说。
“我听出来了,别想耍滑头!”波莫纳伸出手指,戳了下他的心口。
“那是你的臆想,你的证据是什么?”他拿腔作势地说。
波莫纳捶了他一下。
“别人可不是笨蛋,你要是在白金汉宫里那么说……”
“也有可能是温莎城堡。”他无所谓地说。
“哦!”她气疯了,大吼大叫起来,吓地鸡棚里的鸡叫了起来。
“现在马人和巨怪的关系怎么样?”西弗勒斯问。
“还能怎么样?”她反讽道。
“不,认真回答我的问题。”他严肃地问“魔法部也会为了处理这个问题而留下。”
波莫纳稍微冷静了一点。
“你知道普鲁士国王审判阿诺德磨坊案么?”波莫纳说。
他回忆了一下。
“我给你的卷宗里有这个案子?”他困惑地问。
“不,没有。”波莫纳绕着他转了一圈“有一句拉丁法谚,quijuresuoutitur,nemininfacitinjuriam,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西弗勒斯?”
他将手环在胸口。
“行使自己的权利,对任何人皆非不法。”他回答。
“听起来很像是最高法院的法官们的解释,但他们都被国王判去修要塞去了。”波莫纳说。
他冷笑着,好像觉得她的威胁是个笑话。
“这句话还有一种翻译,‘行使自己的权利,不得损害别人的利益’,这是国际法规定的国际责任的法理基础,如果一个国家滥用其领土权利造成……”
“说重点。”他冷冷地说。
“即便是女王也不是法律之外的。”波莫纳一字一顿地说“她租用了别人的土地,别人租用她的土地,用其收益作为抵扣,这是与人为邻之道,你该学着点!”
他像是被她气着了,思考怎么还击。
“我们继续说那个磨坊!”波莫纳自顾自地说“被告在磨坊主的上游修了一个池塘,并用池塘里的水养鱼,可是这样一来给磨坊提供水流的动力不够了,被告说,他有权利那么做,这是善良常识的问题,否则就会导致极大的不公,他会被剥夺显然是属于他的财产的处置权。”
“哪里有问题?”西弗勒斯问。
“我刚才不是说了么?行使自己的权利,不得损害别人的利益!”波莫纳尖叫着。
“别吓着鸡了。”西弗勒斯平静地说“我不是聋子,你不需要大吼大叫。”
波莫纳气得想跳脚。
这个学校里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多么乐观、仁慈的女巫,她从不对人发火。
不过她还是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开始诵念佛经。
不然还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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