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9章“小伎俩”(一)
趁着哈利波特睡着的时候,阿不思用魔杖对着他的额头,将一缕银丝从他的额头抽出来。
“嘘。”他冲着庞弗雷夫人竖起一根手指。
“你这么做可不对。”庞弗雷夫人压低了声音谴责道。
“等波特先生醒了之后,我会问他一些问题,有些细节,我想在记忆中会体现出来,而在描述中被忽略。”阿不思一边说一边将那段银丝放进了试管里“你说对吗?教授。”
“从波特先生的论文可以看出他拙劣的表达能力。”斯内普在一旁说,他的表情就像刚吃了一块鼻涕味的比比多味豆。
“只是一小段记忆,对吗?”米勒娃在一旁问“只关于在镜子前的。”
“你认为呢?”阿不思又问。
“你去忙吧。”波莫纳对庞弗雷夫人说。
庞弗雷夫人想争辩一下,却没有出声,于是阿不思带头离开了医疗翼。
“你和我们一起来吧。”等走到门口的时候,阿不思忽然说道。
“我?”波莫纳惊讶得问,她本打算留在医疗翼帮助庞弗雷夫人,今晚的“病号”可不只是哈利一个,还有陷入昏迷的罗恩韦斯莱。
“我需要你的建议。”阿不思说。
“你去吧。”庞弗雷夫人对波莫纳说。
于是波莫纳跟着另外两个院长一起走了。
巫师长袍在城堡的地上拖拽,发出沙沙的声响,不论是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其实在着装方面都挺讲究,且不说一向肃穆的米勒娃,就连那个穿着妈妈花衬衫的鼻涕精都变了。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脏兮兮、满是泥巴的女巫袍,并不觉得自惭形秽,四个学院分别代表风火水土四大元素,他们都是平等的。
他们一路沉默着来到校长办公室,阿不思将冥想盆给召唤了出来,然后他用魔杖指着冥想盆,一团蓝色的火在冥想盆周围引燃了,接着盆中的“水”变成了蒸汽,形成了水幕。
阿不思这时将那段刚从哈利波特身上取走的记忆放进了冥想盆,水幕上很快出现了一些画面,等它清晰到可以辨别的时候,波莫纳发现那是站在厄里斯魔镜前的奇洛。
“我已经看到那块石头了。”奇洛贪婪得看着镜子说“我要报告给主人……但是,究竟要怎么才能拿到它呢?”
“似曾相识?”阿不思对斯内普说,后者维持着面无表情。
“但斯内普讨厌我!”哈利说。
“哦,他的确很讨厌你,你不知道吗?他跟你的父亲在霍格沃茨里的时候就已经互相讨厌对方了,但他一点儿都不想你死。”奇洛懒洋洋得说。
“我记得奇洛教授入学的时候,西弗勒斯已经毕业了。”米勒娃在波莫纳耳边低声说。
“你觉得西弗勒斯真的不想哈利波特死?”波莫纳也压低了声音说。
“西弗勒斯确实会给波特先生制造一些麻烦,但我认为那些行为不危及他的性命。”米勒娃轻松得说。
波莫纳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老蝙蝠只是想给哈利波特一个灰暗的童年,让他活得生不如死,但既然格兰芬多的院长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了,波莫纳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呢?
“有时候,我发觉要听从主人的教诲很难,他是个伟大的巫师,而我太弱了。”奇洛畏惧得说。
“你是说,那时候他是跟你一起在教室里的?”哈利波特倒吸一口凉气。
“他每时每刻都和我在一起,从来不是一个人。”奇洛颤抖着说“我在环游世界的时候遇到了他,那时候我还只是个愚蠢的年轻人,脑袋里装满了一些奇怪的关于善恶的观点,是黑魔王让我明白自己的错误和无知,没有实际上的善恶之分,只有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力量才能给人带来幸福。’
还穿着斯莱特林校服的小斯内普曾在某次训练后这么说。
‘食物才能给人幸福。’
穿着赫夫帕夫校服的波莫纳将一块曲奇饼干分给了他,那个刚才发出豪言壮语的小家伙接过了它,将它吃掉了。
‘你怎么不说谢谢?’波莫纳问。
斯内普不回答。
她觉得这是不礼貌的,这个习惯该纠正。
“过来,波特!”奇洛向哈利大声嚷嚷着,哈利犹豫了一下,居然朝着奇洛走了过去。
“啧。”斯内普厌恶得龇牙。
“我告诉过你,不能将波特交给德斯里一家。”米勒娃有些激动得对阿不思说。
“你怎么看呢?”阿不思问波莫纳。
“正常小孩看到这一幕确实会觉得恐怖,甚至拔腿就跑。”波莫纳说“但我想波特先生另有打算。”
“让我们看接下来发生的吧。”阿不思说,所有人的视线又转向了水幕。
“快过来波特,看着那面镜子,然后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画面忽然一黑,然后又重新恢复了,哈利走到了镜子的面前,看到一张吓到了苍白的脸孔。
他的耳畔有沉重的呼吸,还有砰砰作响的心跳声。
‘我必须说谎。’波莫纳听到了一阵耳语声‘我不能让他得到那块石头。’
她看了一下四周,似乎这个声音只有她自己听到了,然后镜子里的映像忽然笑了起来,他朝着哈利眨了眨眼,将手伸进口袋,取出一块红色的石头。
波莫纳看着那块无数人向往的贤者之石,内心也有一刹那的颤动,可是她很快将视线转向那个戴眼镜的男孩,心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你怎么想的,波莫纳?”阿不思问。
“在厄里斯魔镜前只有最幸福的人才会看到自己,我记得哈利之前在镜子里看到了父母。”
所有人都看着她。
“我见到自己和邓布利多校长在握手,还赢得了学院杯。”水幕里的哈利在说谎。
奇洛气恼得大骂。
“快点滚开!”
哈利被奇洛推得踉跄了两步。
“他在说谎……”从奇洛身上发出沙哑的声音。
“波特,过来!”奇洛大喊“把真相告诉我,你刚才究竟看到了什么!”
“让我跟他说话。”
“但主人,你的体力还不够……”
“对付这件事足够了。”那个沙哑的声音像蛇一样发出嘶嘶声。
奇洛解开了他的头巾。
“他变了。”斯内普用低沉的声音说。
奇洛的后脑勺还有一张脸,讲实话,她看不出那张脸长得像不像伏地魔,因为它就像是劣质的面具。
“哈利波特,我们又见面了。”那张邪恶而丑陋的脸笑着说,声音听起来恐怖又虚弱。
‘你妈妈要是看到了该多伤心呐,汤姆。’波莫纳心想着‘她明明希望你能长得像你爸爸。’
接着汤姆里德尔就像所有大反派一样长篇大论起来,然后他指出了魔法石在哈利的口袋里,他是怎么发现的?他的眼睛不仅长在奇洛的后脑勺上,而且还用头巾蒙住了。
由于奇洛面对着哈利,背对着镜子,伏地魔的脸可以倒影在厄里斯魔镜里,它像是一瞬间变成了普通的镜子。
这一幕让她感觉到不舒服极了,仿佛邪恶一下子有了具象,可是此时的伏地魔还在说着谁都不信的谎言,邀请哈利加入食死徒,并给予他永生。
要多蠢的人才会上这样的当呢?
成年人们看着水幕里的孩子和大魔头搏斗,那个因为过于强大,让人恐怖到连名字都不敢说的神秘人对付一个11岁的孩子本来该很容易,就算他虚弱了。还有奇洛,一个虽然文弱的成年人。可是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哈利的手一碰到奇洛,奇洛就痛苦得大叫起来。
“你觉得是什么?”阿不思看着水幕问。
“独角兽的血。”西弗勒斯说。
“不是莉莉的咒语?”米勒娃问。
“他分解了。”波莫纳看着水幕说。
奎里纳斯·奇洛,那个头脑聪明,喜欢旅游和制作野花标本的拉文克劳,就这样变成了灰,倒下了。
“这……”米勒娃惊讶得结巴了。
一团影子从奇洛的身上飞了出来,撞到了哈利波特,哈利发出一阵哀嚎,也倒在了地上,与奇洛所不同的是现在哈利还在医疗翼接受治疗。
“莉莉的咒语能反弹阿瓦达索命咒。”阿不思举起了一只手“但无法造成这样的效果。”
随着他的手轻轻拂过,水幕里的画面倒转,奇洛的皮肤变成了石像般的灰色,然后倒在了地上。
“我不觉得孩子的梦里该出现这一幕,西弗勒斯,你能帮一下波特先生吗?”阿不思说。
斯内普牵着他的斗篷,头也不回得离开了校长室。
“我回一趟休息室。”米勒娃说“快天亮了,学生们会有很多疑问。”
“别忘了还有被石化的隆巴顿先生。”阿不思说“他也经历了不少。”
麦格离开了,校长室里只剩下了波莫纳。
“你觉得波特先生做得对吗?”阿不思看着波莫纳。
“当然,他阻止了伏地魔复活。”她立刻说。
“这不是我问的,刚才你说哈利在镜子里只看到了自己。”
“是的。”
“为什么他会觉得快乐,明明他身处危险。”阿不思问。
“格兰芬多一向有冒险精神。”
“实际上,我曾犹豫,是该把他分进斯莱特林还是格兰芬多。”分院帽在高高的架子上说“但他本人好像很不愿意被分进斯莱特林,我遵从了他的意愿。”
“那么纳威隆巴顿呢?他一直想分入赫夫帕夫。”阿不思笑着说。
分院帽砸吧着嘴,不接话了。
“他和哈利波特一样,也是七月出生的。”阿不思对波莫纳说。
她困惑得看着阿不思。
“勇气有很多种,不只是面对敌人,要在朋友面前保持自己的立场同样需要勇气,你是一个真正的赫夫帕夫,波莫纳,诚实和包容是赫夫帕夫的学院精神,一如勇气对格兰芬多、精明对斯莱特林、智慧对拉文克劳,隆巴顿先生试图阻止朋友们冒险,虽然他失败了,那么你觉得自己可以包容一个不诚实的人么?”阿不思问。
她很想说‘是的’。
“说谎不是个好习惯。”她干巴巴得说。
“即便他的不诚实是为了战胜邪恶?”阿不思又问。
“如果他说谎成性,就算他开始的目的和本质都是好的,以后也难料。”
“但如果哈利不说谎,不懂得隐藏自己的目的,你觉得他要怎么战胜奇洛?”阿不思问。
“他的手……”
“他不知道自己有那样的力量。”阿不思立刻打断了她“他的发现是个意外。”
“你也不知道吗?”波莫纳问。
阿不思的蓝眼睛透过半月眼镜看着她,她低下了头。
“我希望你好好思考这个问题,放假前我想你该有答案。”阿不思转身“去通知西弗勒斯来吧。”
“是的,校长。”她顺从得说,开门离开了校长室。
乔治安娜看着院子里的雪景,在“失败者”和“不诚实”之间她做了选择,她接受了纳威·隆巴顿,似乎应了别人说的,赫夫帕夫真的成了傻瓜笨蛋才去的学院。
像赫敏那样的学生在麻瓜学校应该是很被老师喜欢的,波莫纳也不免俗,但老蝙蝠不喜欢赫敏,不是因为她是麻瓜种,而是她是什么都知道的“万事通小姐”。
她总是在课堂上举手,总是能回答正确的答案给学院加分,所以她什么都是对的?
孤独不是那么好过的,如果不是万圣节的巨怪,赫敏也不会加入罗恩和哈利,而她之所以遇险,因为她一个人在洗手间里哭。
死后阿不思被安葬在了霍格沃茨,格林德沃被葬在哪儿呢?
罗马人可以任凭弃尸荒野,有人无法忍受,替人收尸是一件善事。
不论是多么有本事的人,都不可能自己处理自己的尸体,伏地魔死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贝拉才用钻心咒拷问隆巴顿夫妇他去哪儿了。
乔治安娜转动着火欧泊戒指,她好像和墓地有不解之缘。
她埋葬了阿不思,谁又来埋葬她呢?
“夫人。”
乔治安娜回头,看着雷拉·杜雷纳德。
“您找我?”
“坐下说吧。”乔治安娜说,挥了一下手,散发着热气的茶壶飘了起来。
雷拉有些惊讶,还是在沙发边坐下了,一个杯子飘到了她的面前,随之而来的茶壶立刻给她斟满了茶。
雷拉畏惧得看着乔治安娜,乔治安娜朝她微笑着,看起来“和蔼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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