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3章royalcircus(六)
在梅赫伦乔治安娜几乎没有看到多少路灯,相比之下布鲁塞尔街上造型华丽的路灯就随处可见,这些都是太阳王路易十四带来的。
巴黎是个不夜城,但并不是所有的欧洲城市都像巴黎那样有丰富的夜生活,绝大多数人天一黑就会回家休息,可是盗贼却会在这个时候出来,80%的犯罪都是晚上。
太阳王认为只要有了路灯照亮了街道就能减少犯罪和意外,而且可以方便人们晚上出门,在路灯下散步。
可是维护路灯的费用太高了,不只是鲸鱼油,还有点灯人的工资等。布鲁塞尔也很想安装巴黎新装的煤气灯,将现有的路灯进行改造。不过现在遇到了一个问题,那位德国的温莎先生与索霍就专利的问题争执不下,尽管沙勒罗瓦有瓦斯和煤,布鲁塞尔也有自己的铁厂,可以轻易仿制出煤气灯,他们也不敢擅自铺设,毕竟在此之前鲍文斯已经偷取了英国纺织机的设备。
除了鲍文斯,还有一个叫詹姆斯·纳珀·坦蒂的爱尔兰政治家,他是爱尔兰的炮兵指挥官,同样参加过美国独立战争,他是联合爱尔兰协会的组织者,1793年他就开始流亡了,他首先去的费城,然后前往巴黎,在督政府的帮助下成了将军,并支持他组建抵抗组织反抗英国。
1798年的时候他打算参与回爱尔兰,不过还没到爱尔兰本土他就放弃冒险了,辗转从汉堡回巴黎的时候被捕,接着汉堡人将他移交给了英国人,英国人又将他在爱尔兰审判,他被判处了死刑,然而在波拿巴的要求下他被无条件释放,现在在法国波尔多生活。
本来在安特卫普已经有一些法国流亡贵族臣服了,如果约瑟芬在,他们可以在餐桌、舞会上向约瑟芬提出某些要求,重新获得原来的官职、封地或者是住宅,就像阿伦贝格公爵那样。
现在他们不少人的前程还悬而未决,又出现了刺杀这档子事,更觉得回巴黎的路曲折。
夏多布里昂中学毕业后去美国,回国后担当过路易十六的游猎随侍,见证过巴士底狱被攻陷。一开始他同情革命,1790年废除了贵族的所有特权后他又改变了态度,当他所在的军团投票加入革命后,他选择了辞职,靠着父亲留下的一笔遗产到了美国。
他见过乔治·华盛顿,也骑马看过北美的壮丽景色,在尼亚加拉瀑布边夜宿在大地母亲的怀里,写下了《美洲之旅》,歌颂印第安人是“伊甸园”的主人。
但是第二天他沿着湍急的大河,想要看看下游一处瀑布的奇景时不小心摔断了胳膊,幸亏遇到了一个印第安人,他救了夏多布里昂,这让夏多布里昂能活着回国,并且写下《阿达拉》。
经过丰塔纳的介绍,夏多布里昂认识了拿破仑,而且丰塔纳也愿意保护这位年轻流亡贵族的安全。这次带着丰塔纳到比利时当副官也有这个原因,夏多布里昂流亡期间曾在布鲁塞尔呆过,有一次在舞会上,丰塔纳问比利时人有没有看过《阿达拉》这本书,很多人都不知道。
因为这本爱情小说,夏多布里昂现在是巴黎女性的偶像,几乎是家喻户晓的地步。然后丰塔纳就随手拿了一本,让布鲁塞尔的印刷商翻印,当时埃奇沃斯也在场,聊着聊着就说到了爱尔兰的翻印业了。
前几年爱尔兰的翻印业务做的很红火,突然之间好像没听到有消息了,当时埃奇沃斯含糊了过去,接着就不怎么去舞会了。
他避而不谈不代表其他人不会打听,后来人们才知道许多爱尔兰的印刷工人和出版商去了费城和英国。
随着新闻出版和机构对廉价文字的需求增加,印刷也从昔日的高不可攀,逐渐走向低端。本来爱尔兰的翻印业务不赚钱,随着纸张税的增加,这买卖也就更加做不下去了,原创小说都在伦敦出版。换个说法,就是爱尔兰的图书贸易也崩溃了。
以前詹姆·波特就说过,规矩是给普通人订的,像他这样的出身,就算不从霍格沃茨毕业,中途开除也不会多担心生计的问题,所以他才会和西里斯在学校里为所欲为,他们那个“阶级”的人就是如此。
等莉莉和西弗勒斯分道扬镳后,她也没有立刻接受詹姆·波特,毕竟莉莉不是她一个寝室的玛丽。
如果不是詹姆·波特改了,并且离开了原本的社交圈,他和莉莉也很难走在一起。在这段关系中莉莉占据主动权,尽管这样做会让詹姆成为一个“居家男人”。
这一点她和佩妮挺像的,费农下班后就回家很少在外面,而且就他那样的体型也没剩下多少吸引力了。
她不想评价莉莉,那会让她自己显得很丑陋。可能因为她自己也是女人,所以才不受别的女性的魅力影响,就比如让整个英国上流社会的男子晕头转向的琪亚拉,她带着意大利口音的英语在乔治安娜听起来和波拿巴带着科西嘉口音的法语一样别扭。
她很喜欢西弗勒斯的嗓音,经过练习已经是完美的“女王口音”了,几乎听不出他老家科克沃斯的腔调。
这一切都发生在毕业后,他重新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不是那个捧着黄油啤酒,嘴唇上还有泡沫的“学弟”了。
她的脑子有时会很不清醒,也亏埃奇沃斯能听懂她刚才说的话要表达的意思。其实鲁佩说得不错,他是做慈善的,接触过平民,他们对于直观的“奢华”更有概念,什么月神呐、梦呐对他们来说就像精神错乱一样。
夏多布里昂在《阿达拉》里写道:爱情是一场酩酊大醉。
人喝醉了,真的会变得大胆,将平时不敢说的真心话说出口么?
夏普塔尔去年圣诞节闹了一个丑闻,他写给一个歌剧女明星的情书被报纸曝光了,如果是放在英国,他的政治前途会就此毁了。
当时乔治安娜因为某个原因在他家“做客”,她亲眼看到了他妻子的反应,不能说是无动于衷,却也不像某些平民夫妇摔盘子、扔家具的地步。那个洛可可风格的舒瓦瑟尔侯爵府邸优雅奢华,但冷冰冰的。
她知道夏普塔尔反对特许证,认为这有碍公平竞争,不论他现在是为了儿子的事业,还是出于别的目的,乔治安娜都打算通知玛蒂尔达加上一个苏打水供应商,毕竟约瑟芬只喝矿泉水,至少他们在自己家里烦心事一堆的时候收容了她这个无家可归者。
如果有天拿破仑倒了,她要何去何从呢?
只要想到这个可怕的后果,她就没有“争宠”的心,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拿破仑不倒,至少落到“历史”的结局。
她想要的是和平,而不是成为“祸害”。
就在他们在休息区聊天的时候,一个年轻人慌慌张张得跑了进来,他犹豫了一下,没有敢走近,于是鲁佩站起来了。
所有人看着他和那个年轻人谈话,乔治安娜则不动声色得喝苏打水。
埃奇沃斯和圣提雷尔一起看着乔治安娜和镇静自若的夏普塔尔,都没做声,过了没多久,鲁佩回来了,坐在了刚才的位置上,表情却看起来有些阴沉。
“出什么事了?”乔治安娜关切得问。
“没什么。”鲁佩微笑着说“只是一点小事。”
没人好奇问出了什么“小事”,乔治安娜站了起来,继续参观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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