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9章生死狙击(二十)
阅兵式有很多种形式,一种是士兵站好队列不动,检阅者从队列前走过。
另外一种则是检阅者站在台上,士兵走队列从检阅台前走过,还有一种则是被后世称为演习的“表演”,而演习又分为实弹和非实弹演习,实弹演习不仅要动用部队,还要动用武器,耗费财产不说,还会对海峡对岸的英格兰造成很大的压力。
拿破仑这次去鲁昂阅兵调遣了西部部队,很有大军压境的阵势,鲁昂又是一个重要的港口,不过据他自己说的,他只打算在鲁昂附近的高地骑马阅兵,另外还要让鲁昂大主教为参与阅兵仪式的士兵做个弥散,顺便还要讲经。
天主教在法国虽然失去了国教的地位,依旧是大多数人的宗教。万圣节又称为诸圣节,这个节日21世纪已经被商业化了,但有人还坚守着传统。当孩童们打扮得稀奇古怪上街去讨要糖果的时候,大人们本来应该去教堂弥散,除非有不可抗拒的理由,所有信徒都必须到场,但军人是不能随便离开军营的。
乔治安娜觉得要跟伦敦的政客们这么解释他们肯定不认可,孩子们裹着床单在街上扮鬼玩的节日,大人应该呆在家里给他们发糖果,而不是跑到山上去阅兵。拿破仑上次在第戎就搞过这种花样,让一群乞丐打扮成士兵检阅,正规军躲在半路上等着与他汇合翻跃阿尔卑斯山,谁知道他这次是不是又打算搞阴谋诡计。
拿破仑三十多岁了,虽然在老政客眼里依旧是个孩子,但这个年纪再玩“trickortreat”,开恶劣的玩笑可不会和小孩子一样被轻易原谅的。
在乔治安娜的常识里,电报机很晚才出现,但是在前往布列塔尼的路上,她看到了很多电报机站,这些机站之间用很粗的电线连接,再加上支撑它们的电线杆,看起来和21世纪的法国乡间城镇几乎没什么区别了。
法国西部是拿破仑治理的重点,白天当他们的马车在那些西部城镇经过时,有时候路过教堂,神职人员会在教堂门口唱圣歌摔香火,当居民们知道拿破仑的车队来了,无不从家里探出头来看,那场面乔治安娜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当他骑着阿拉伯马,踏着中世纪时期修建的路,在骑士和香料的环绕中驰骋,仿佛和前一天晚上那个在厨房里吃意大利面肉酱面,吃饱了就躺着的男人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乔治安娜的马车很低调得跟在骑兵的后面,和其他随行的官员们的马车组成了一个车队,车轮碾过那些石板街道,发出咕噜噜的声音。等到了原野上,她又要开始担心马车会不会陷入泥坑里。战乱时期破坏道路、阻碍交通是一种常用的手段,布列塔尼地区铺了石子的路并不多,而且他们还专门挑了一些小路,不走通衢大道。
这是一种防御手段,避免被人预知路线设伏,1800年的圣诞节就是如此。不用大部队保护,反而用轻骑兵可以减少负担快速前进。
铁路的修建并不适用于所有地形,巴黎盆地看似平整,却有很多起伏的丘陵,昨天她去圣日尔曼昂莱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如果沿着那些丘陵修建铁路,火车会跟过山车一样上下起伏。
但是为了舒适度修建桥梁也是不适用的,路易十六的财政收入养活的军队不如法国大革命之后的多,4亿的军费开支可是个沉重的负担,然而拿破仑也不敢随意裁军,现在的老兵退伍后留下了严重的社会问题,不少乞丐和劫匪是由他们组成的。
乔治安娜不担心自己携带的昂贵珠宝,杜巴丽夫人行刑前打算用自己藏起来的珠宝赎回自己的命,从中世纪开始,战俘可以通过支付赎金获得释放,然而当时的法庭根本就不接受她的条件。
如果说她遇到了劫财的人,能用钱结局的问题她肯定会让爱丽丝将她看守的珠宝都给对方。一个人不能长时间保持精神高度紧张,维持警戒状态,反正乔治安娜做不到,她和菲格尔商量着轮流警戒,晚上菲格尔放哨,到了白天菲格尔躺在马车上睡觉,轮到乔治安娜专注周围的情况了。
如果月光如昨天晚上那么明亮,那么狙击手晚上也能出没的,还有狼人。
乔治安娜在路上休息的时候采摘了一些狼毒乌头,又用了一些白银首饰,将它们做成了用来对付狼人的箭头,发给了马穆鲁克的首领沙迪,由他来决定这些箭头由谁持有。
原本她打算制作对付狼人的白银子弹,后来她觉得这些近卫军和向导兵更重要的工作是防御活人。
“嗷呜~”
旷野中她听到了一声狼嚎,她顺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发现是一条黑狗在一个土坡后一闪而过。
这让乔治安娜想起了“不祥之兆(grim)”,虽然她并不是从茶杯的茶渍上看到的这个形状。
在吃完了午餐后,西弗勒斯还是和龚塞伊、克里米安来到了预言球里出事的那个街道,目前这片街区看起来一切平静,看不出有任何发生暴乱的征兆。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西弗勒斯问克里米安。
“找线索。”克里米安说“预言球里所有出现过的场景我都去了,我在威斯特敏街等了很久才等到她。”
“能发现什么?”龚塞伊仰头看着那栋建筑。
“通常什么都找不到。”克里米安说。
西弗勒斯看着路边的行道树,它现在枝繁叶茂,长满了绿叶。
“我记得地上有枯叶。”西弗勒斯说“树上的叶子也是黄色的。”
“秋天。”龚塞伊惊叹着“今年的秋天还是明年的?”
“我怎么知道。”西弗勒斯轻佻得说。
“让我们做最坏的打算,就是今年的秋天。”克里米安忍气吞声得说“我们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我认为你们遇到的麻烦不是三个月就能解决的。”西弗勒斯说“巴黎市内和郊区根本不是一个世界,更别提更偏远的乡下了,我们住的那个庄园甚至没有柏油路,只有石子路。”
“那又怎么样呢?”克里米安问。
“我怎么知道呢?”西弗勒斯微笑着说。
“我们该不该去警告这家人?”龚塞伊看着那户有铁栏杆的人家说。
“别人会以为你是个疯子,或者是别有用心。”西弗勒斯说。
“南瓜灯。”菲利克斯说“南瓜灯上哪儿去了?”
“什么南瓜灯?”龚塞伊问。
“我在水晶球里看到了。”菲利克斯斩钉截铁得说。
“好吧,南瓜灯,那又怎么样呢?”龚塞伊不耐烦的说。
“不给糖就捣蛋。”西弗勒斯吸了口烟后说“今年万圣节会很热闹的。”
巴黎的万圣节有穿着奇装异服去酒吧蹦迪的年轻人,也有守着一个小店铺,给无家可归的人一碗蔬菜汤的人,狂欢和美德在这一夜,这个城里碰撞,明明是一个路口上的人,却彼此活在不同的世界
遇见又仿佛不曾遇见,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或许就是这种感觉吧。
山与山不相遇,人与人总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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