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婷觉得,自家二哥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奇葩,前一刻还在否认利用仙人名头赚钱,如今却是抱着桌子的残骸痛哭流涕。
何爹何娘全程围观,非但没有安慰儿子,反而在旁边冷嘲热讽,“我们还没死呢,用不着哭丧。”
何晓婷无力吐槽,忍不住发出灵魂拷问,“爹娘,二哥是你们亲生的嘛?”
“应该是,”何爹愁眉苦脸的,“虽然我觉得他不像爹也不像娘,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生出来,不可能被谁偷换了去。”
“别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何娘拍了自家男人一记。
何爹敢怒不敢言,小小声嘀咕,“我又没说假话。”
“你还说,”何娘又追拍了一记。
两人打打闹闹的,倒像是年轻了很多岁。
何晓婷就觉得纳闷了,爹娘在修真界过了好些年安逸的日子,也没活泼起来啊,咋回世俗界住了十天半个月的,心理年龄就变小了。
难道是被二哥一家子奇葩给刺激到,看透了世事,决定享受安逸的养老生活?
“三妹,”赵思唯觉得气氛不太对,小碎步挪过来,压低声音问,“家里出什么事了,怎么气氛怪怪的?”
“没事啊,就是侄子们在打群架,”何晓婷笑眯眯的道,“年轻就是好。”
赵思唯黑线,“其实你也不老。”
就三妹这张脸,走出去谁都会当成二八年华的大家闺秀。
当然,这也只是她不开口的时候,一开口就破功了,妥妥的黑心小狐狸。
“谢大嫂夸奖,我们都很年轻呢,”何晓婷斜眼看向站在院子里的大气也不敢喘的男男女女,“所以,你们是为了什么打群架呢?”
院子里安静得不行,压力太大,没人吱声。
虽然不说话,可大家也没消停,你瞪我一眼,我瞪你一眼的,用眼神激烈的厮杀着。
陈垣拍着小手笑了起来,“三姨婆,他们都不说话,是在玩干瞪眼游戏吗?”
“垣垣真聪明,”何晓婷顺嘴夸了句,再看向那些人时又秒变脸,“你们可真有出息,问句话都没人敢回答,连个小豆丁都比不上,尽是些窝里横的家伙。”
担心吓着小豆丁,她说话的语气还是很平和的,这让打群架的几个男人心思有点浮动。
即便是厉害的仙师,那也是亲姑姑,不至于将他们打杀了去。
年纪最大的男人上前一步恭敬的道,“三姑姑……”
“三姑姑,”貌似老实的男人在同一时间开口喊了人,摸着后脑勺憨憨的道,“哥哥和弟弟们不是故意的,要是知道您今天回来,大家肯定不会打架啦~”
何晓婷挑眉,这话说得就很有意思了,知道她回来才不会打架,不知道就照样打。
果然啊,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否则被卖了还要帮忙数钱。
“废话少说,我是问原因,难不成是闲得无聊,躲在家里干架玩?”
老实男人神色微僵,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还是我来说吧,”年纪最大的男人不屑的道,“三弟爱装好人,可不敢当着大家的面把原因告知三姑。”
“哦~”何晓婷无所谓的点头,“行啊,谁说都一样。”
接下来,她便听到了故事的完整版。
年纪最大的男人确实是何二哥的长子,名延祖,寓意是延续祖上的荣光。
何二哥夫妇俩对长子可是寄予厚望的,希望他能像大伯那样查出灵根,哪怕是最差的五灵根都好,奈何天不遂人愿,不只是长子没有,接下来的几个儿子也是同样的结果。
没灵根就修不了仙,拿不到丰厚的补偿银子,更没有后续的好处,多可怜哇~
偏偏村里还有眼红何二哥沾仙人姐妹光赚钱的,故意在背后嚼舌根,说他生不出女儿来,要是女儿,指不定像姑姑一样有灵根。
何二哥气急之下,回家就把几个儿子臭骂了顿,嫌弃他们没用,连个孙女都生不出来。
骂完还拿出五十两银子,说是谁先生出闺女就奖励给谁。
有银子在前头吊着,做儿子的可都积极得很,只有老五延吉不高兴,因为他还没成家呢。
何延吉担心落于四个兄长后头,急着娶媳妇生闺女,便花银子找了媒婆帮忙,最后相中个穷秀才的妹子。
按理来说,这是件喜事,不应该闹到打群架的地步,坏就坏在秀才娘自觉闺女漂亮有身份,狮子大开口要百两银子的聘礼。
何家倒不是拿不出来,可四个兄长娶亲聘礼不超过十两,做弟弟的却要翻十倍,哪怕是偏爱幼子的何二嫂都不答应啊!
何延吉苦求无果,便将主意打到了刚回乡的爷奶身上。
做爷爷奶奶的手头不缺钱,给孙子娶亲出份力是应该的,何爹便说会去打听下姑娘的品性,要是没问题,聘礼他给。
何爹还准备给上头四个孙子也补个百两银子,可他还没来得及说,孙子孙媳们便找上门讨公道了,一口一个偏心,逼着他,要么把这一百两平分给孙子们,要么谁也别给。
反正自己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占便宜。
这时,得到消息的何延吉赶过来,见兄嫂们这般行事,一气之下动了手,兄弟几个便开始了混战。
几个嫂子本来是在旁边劝架,劝着劝着反倒是吵起来了。
于是便有了何晓婷进来时看到的场景。
何晓婷莫名的牙疼,“所以,这就是一百两引发的群架?”
“三姑,”何延吉不服气的道,“在您看来这银子不算多,可对我来说,没有一百两,连媳妇都娶不上。”
他本来是为了生闺女而急着娶亲的,可在相中秀才妹子之后,心思就改了,将娶媳妇放在了头一位,好不容易哄得爷爷答应帮忙了,兄嫂们却来捣乱,可不就急了。
“既然是你想娶媳妇,那你自己赚了多少银子?”何晓婷问道。
何延吉闻言脸色更不好看了,“当初是我出主意回村里来做生意,这些年赚的银子至少数千量,可我只不过是要一百两的聘礼而已,他们竟然不答应。”
“五弟你这话不对,”何延祖不赞同的道,“没有分家,钱都是公中的,当然要公平公正了。”
其他三个兄弟也纷纷点头附和,“大哥说得有理。”
何延吉怒了,“那就分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