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靠女人这么近,能看到她脸上的小绒毛,那双澄澈分明的大眼、俏丽的鼻子、粉红的唇瓣……
他原本就对她有几分好感,忽然就心乱了。
许真真拍了拍胸口,满眼的挑衅,“哎哟,好大的官威,我好怕怕啊。就是不知道,你杀了你要保护之人的妻子,算不算任务失败?圣上又会如何处罚你呢?”
她的语气放得很轻很柔,充满了戏谑。
落在他耳里,却又生出异样的情绪,心脏跳得特别快,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哼,本官不与你这般泼妇见识。”
说着他转过离去,像是在逃避什么洪水猛兽。
许真真当他败下风来落荒而逃,在后面咯咯笑得欢畅。
而杨瑞则在空间里忙碌。
将加入少许灵泉水的井水,用精致绝伦的瓶子装了一百瓶,地里的番茄、青瓜等也装了一百份,到时通过空间带走。
皇帝已经在宫宴上反复吹嘘过这些东西如何的神奇,不知有多少人来了杨家,暗地里盯着这批货,所以被劫是必然的。
所以她另外准备了一份假的放在明面上,让锦衣卫亲自护送去国都。
他也和林瑾暗示了这批货不是真的,让他的人不用与劫匪以命相搏,免得白白送了性命。
哪知那家伙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他,“愚蠢!我不以命相搏缩手缩脚,别人便知其中有诈,还不反过来挟持你,逼出真正的神药?你想死也该找像样点儿的理由!”
杨瑞也恼火,用同样的眼光瞅他。
“你们锦衣卫诡计多端,连演戏都不会么?白瞎了朝廷的培养。”
林瑾反唇相讥,“我的人,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学不来那些奸妄小人的弯弯绕绕。”
“你自我感觉倒是良好。”杨瑞嗤笑,“你莫不是没听过外边的百姓如何评价你们锦衣卫的。”
林瑾面容又冷了几分,“我等锄奸扬善,为百官百姓谋公道,替圣上分忧,世人多愚昧,看不到这些,说便说了,我等问心无愧就好。”
杨瑞瞧他争锋相对、大有与他决个高低的样子,忽然觉得好笑。
“行了。别为自己戴高帽了,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我已经好心提醒过你,你这个做头儿的都不在乎属下的性命,我又何必多嘴多舌?”
“好意心领。”林瑾淡漠的道。
忽然,蓦地抬眼,“你是如何得知我是锦衣卫头领的?”
杨瑞心头一紧。
这是玄影与幻媚亲口说的,他一时说漏嘴了。
面上却风淡云轻,“圣上说你会带着你手底下的人护着我,我便猜到你官职不低。”
林瑾却是步步紧逼,“那我也有可能是锦衣卫里的一个小旗、百户、千户,你为何独独猜我是头领?”
杨瑞恼火,很无赖的道,“那我就猜了,没理由,怎么着吧?”
林瑾的双眸像是铁钉一般,要钉入他灵魂深处。
良久,他一把揪住杨瑞的衣领,一字一顿地说,“总有一日,我会扒开你这层狼皮,让圣上看到你的庐山真面目。”
杨瑞面无表情,比他冷酷,“我等着。”
两个人如同两只争夺领土的兽王,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可怖气息,互不妥协。
好在也仅僵持了片刻,两人各自散去。
接下来,杨瑞要看书考试,这漫漫的路途中,他都躲在车子里看书写字,很少出来,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
在路途行至一半时,便纷纷有人出手抢“神药”。
林瑾豁出命去护着,那些人越发以为此物是真的,便也不要命的抢。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以及他底下的人再怎么厉害,也敌不过这无穷无尽的劫杀抢夺。
最终锦衣卫死的死,伤的伤,他才心有不甘的让底下的人撤下,任由最后那一拨人把假的“神药”夺去。
杨瑞也懒得和他玩了,给他留个字条说自己会从另外一条道进国都,让他不要找,便在混乱中进了空间。
林瑾看到字条,气得面容扭曲。
世人皆知,他的权力在锦衣卫都指挥使之上,武功也是锦衣卫里最高,要他贴身保护杨瑞,本身已是纡尊降贵、大材小用。
可人却在自己眼皮底下溜走而不知,此事若传开来,皇帝治不治他失职先不说,他有何颜面统领锦衣卫?
这杨瑞实在该死啊,把他架在火堆上烤!
等回了国都,他一定向皇帝咬死,他便是那个恐吓莫如海的神秘人,他身上有杀伤力极强的暗器,让圣上处死他!
他心里憋着一把火,思来想去,只好把人分成两拨,一拨假装“神药”还在,顺着当前路线回国都;
一拨只有他的心腹两人,说是随他往另一条道护送杨瑞,实质上也是假装的,目的是掩人耳目。
他不能让锦衣卫的人知道杨瑞不见了。
欺骗自己的下属算什么?狠起来连自己都骗。
杨瑞夫妻得知他的计划,都说他急眼了。
“活该!看他还敢不敢疯狗似的撵着我们不放。”许真真觉得解气,笑得眉眼弯弯,“就是要小心他日后报复咱们。”
“不会。他不是那起子阴险狡诈之人。”杨瑞说着,看了眼天边的夕阳,道,“你先去洗澡吧,不然水凉了。”
最近一个月,他与李守业一起,给小红小白建了个木屋子,又建了个洗漱室,里边有个大木盆充当浴缸,省得每次事后,她去河里泡冷水。
虽说灵泉水对身体有益,可到底是不舒服的。
许真真方才在外头忙活,浑身都是汗,不洗确实难受。
但是,晚饭还没做。
“我做饭,你先洗。”
她不想自己洗干净后,又沾上满身的油烟。
杨瑞把她往外推,“我来下两碗面条,再做盘煎饼即可,你去吧。”
不知是不是他身上有灵气的缘故,他最近做的食物,特别美味。
许真真便也没客气,上二楼拿换洗衣物。
他已帮她把热水提到了洗漱室,她提着包袱进来,他道,“要我帮忙吗?”
明明说着骚话,却一脸的风淡云轻。
许真真抬眼瞪他,一字一顿的道,“不、需、要!”说着把他推出去,“砰”的把门关上了。
杨瑞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看来这段时间要得太多,这丫头彻底怕了自己。
可是,他也有苦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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