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瑞含笑点头。
“我的天!”许真真激动得语无伦次,“持有尚方宝剑的是皇帝最信任的臣子,有先斩后奏之特权,你不过才进宫几日,便能获得如此殊荣,你……你究竟对皇帝做了什么啊?”
杨瑞失笑,“他是一国之君,我能对他做什么?他为了保护水井和田地,才赐给我的。”
“也就是他把咱们的东西当作了自己的私有财产呗。”许真真心中不得劲,把剑还给了他。
忍不住埋怨他,“你为何去了那么多天,也不给我发个消息报个平安啊,可担心死我了。”
杨瑞拉着她在床边坐下,“与皇帝促膝谈心,夜夜笙歌,身边总有人守着,我找不到机会。”
她一脸狐疑,“皇帝与你素未谋面,又是谈心,又是赐剑的,竟如此信你?”
“他如今深陷囹圄,把我当作了救命稻草,不想信也得信。”杨瑞舔了舔发干的唇,“有水吗?”
“没有,我去给你摘几个番茄。”这几日她茶饭不思,哪有心思烧水喝。
她下楼进了菜地,摘了番茄回来。
杨瑞吃了几口,酸甜的汁液溢满口腔,舒服的眯了眯眼。
许真真便迫不及待的催促他,“你是怎么见到皇帝、又取得他信任的,你快同我说说。”
“要见皇帝很简单啊,有义父的信和他的门生引荐,皇帝焉有不见我之理。至于谈合作……说来话长。”
杨瑞把一整个番茄吃完,才简单的说了经过。
原来,这两三年来,北方大旱,好几个地方都饿殍千里,寸草不生。朝廷没有税收不说,还得拨银赈灾。
去年南方也有好些地方旱灾,过后又发生水灾,又得开仓放粮。
原本就空虚的国库,被刮得比乞丐的兜儿都还干净。
“翌国穷啊!”杨瑞叹息,“皇帝和后宫嫔妃如今开始节衣缩食。平日里粗茶淡饭,宴客才见了些荤菜而已。”
“这怎么可能?”许真真大吃一惊,“这翌国近百年无战争,百姓得以休养生息,国家应该富裕而强大才是,怎的落得如此地步?”
“那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杨瑞道,“翌国奸倿当道,贪污成风,税赋沉重,豪族外戚瓜分了大部分资源,国家处于被完全架空状态。当今皇帝苦苦支撑,怕也无力回天。”
许真真呆了呆,“那国家撑不住多久了啊。咱们与他合作,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杨瑞目光清亮,“不会。当今皇帝是个明君,他对朝廷的状况十分了解,也有满的腔热血和抱负,只要助他度过难关,翌国定当会迎来咱们想要的太平盛世。”
许真真讶然。
皇帝对他很信任,可看他这个样子,他又何尝不信任皇帝?
这才是第一回见面啊,就有了这过命的交情?
男人之间的情谊,有时真的令人费解。
沉默了片刻,“你是怎么看出,这皇帝还有作为的?”
“前几任皇帝重文轻武,以文治国,他已意识到不妥,十年前,他便设立的武科科举,提拔嘉奖精忠报国等将士,大肆补充对军事装备,让武将势力范围得以扩张;
允许商人科举,提拔寒门学子等等。此外针对赋税等也作了一系列的变法,只是底下的人阳奉阴违,收效甚微。”
许真真不懂政事,听了不明觉厉。
“可那是他们祖宗执政上百年留下的毒瘤,不消除的话,即便他与咱们合作,挣到了大钱,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杨瑞神秘一笑,“有钱一切都有可能。我与他说了些治国的一些建议,他茅塞顿开,已经开始制定完善的治国计划了。”
许真真眨巴眨巴眼睛,好想问什么计划,又觉得自己不懂,多半要被打击得很惨,便聪明的闭嘴了。
“那咱们如何与他合作?”
杨瑞道,“他在郊外以北的地方,给我划了万余亩地。我是把井水和咱们土地里的泥弄到国都种地也好,还是建农庄、建作坊也罢,总之随我折腾。”
“一万亩是多少?”许真真心算了下,张口结舌,“相当于一个皇子封地的面积了啊!他就不怕你树大招风,被人弹劾?”
杨瑞笑了笑,“无妨,这是皇帝自己的私人田产,不入国库,外人只知是一个神秘富商的田地,别的一概不知。”
“那这利益的分配?”
“一九分。”
“一九?皇帝九,你一?”许真真皱眉,“太少了吧?”
“皇帝的收入,要维持整个国家的运作,咱们得到的,却是进入自己的口袋里,不一样。况且,古代君王都是独裁者,他没让我给他打工,领一份微薄的薪酬,便已经很仁义了。”
许真真默然。
反正她不喜欢当工具人,也没有那种凭一己之力、救万民于水火之中的伟大思想,对这个项目,兴趣缺缺。
“那他又如何处置咱们的井水和田地?”
杨瑞握着她的手,觉得凉,给她披了件外套才说,“他看完义父的信,立刻让我把井水给他尝尝。他尝到甜头,便有了想法。”
“什么想法?”
“井水和农作物包装成为贡品,他御赐些给大臣,也派使臣送往其他国家。若有单子返回,所有收益,他占七成,我占三。”
“也就是说,他利用他的身份,替咱们打广告?”许真真高兴了,“如此一来,豪门贵族,和各国的商人,全都会蜂拥而至啊。咱们这小小的杨家村,也要闻名于天下。发达了!”
“不行,老公,咱们得把周边的田地买下来,打造一个繁荣昌盛的桃花源。作坊也要扩建……我们的产品必定火爆全国,我坐着收钱,哎哟,做梦都要笑醒。”
许真真自我陶醉了好一阵。
忽然又道,“我们的作坊,皇帝不插手吧?”
杨瑞道,“他之前不知作坊的存在,我说漏了嘴,他倒想插手。只是我说了是几个女儿的产业,以后与他合作的项目,也不会涉足这些,他才作罢。”
许真真拍了拍胸口,“好险,我真怕你底裤都被他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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