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乡亲们瞧他滑稽的样子,又大笑不止。
许真真急声道,“姐夫,这大冬天的,你赶紧回去换衣服再来。”
刘福发在水深一点的中央洗了洗身上的泥浆,说,“不碍事,我……阿嚏!”话还没说完,便打了个大喷嚏,鼻涕泡都喷了出来。
又引得乡亲们大笑不止,孩子们在岸上起哄。
他也怕自己生病,忙爬上岸,往家里跑。
少了一个人,捉鱼的速度慢了。
好在,在鱼塘的两头早就张开了渔网,只要把鱼赶进去就行。
这时里正和杨满根这些年纪大一些的汉子,也下来帮忙。
一头十几个人,手持竹竿驱赶鱼到一头的岸边,而后扔了竹竿收网。
至于搁浅在四周的,只能一条条的捞。
鱼都很生猛,力气大,很多时候,网一条要两个人使力。
不过人多力量大,没多久便捉了许多。
待把大鱼全捉了,里正又让平安等人再用三角网滤两回,感觉没有什么漏网之鱼,便作罢。
这个时候,轮到捡鱼的下场了。
里正宣布可以下鱼塘,乡亲们全都欢呼一声,孩子像条小泥鳅似的率先钻下去。
捉鱼倒是其次,主要是有了玩水玩泥巴的好借口,他们是一刻都不会浪费的。
大人们也挽起了裤脚袖子,老娘们和小媳妇们脱了鞋,也厚着脸皮下去。乡下女子也下地劳作,所以,露手脚什么的,没那么讲究。
“娘,快看,我抓到一条鱼。”一个晒得脸庞黝黑的半大小子,高高举起手中的鱼,笑脸如花儿一样。
岸上的妇人满眼欣喜,“狗仔,你好厉害,今晚我煎给你吃。”她也急忙下去了。
一个妇人举着一个有二指粗的虾子,“这虾也太大了!”
又有人惊呼,“快看,小遇那边抓到一条大鲶鱼。”
大家下意识看过去,只见那瘦弱的小子,手足无措的抱着一条大鲶鱼,足有五六斤重。
这谁还呆得住啊,岸上有一个算一个,全下去了。
虽然家家都有劳力在作坊上工,可要想顿顿都是大米饭和肉,还是做不到的,这鱼和虾仍然是稀罕物。
捉一条能吃上一整天,谁不眼馋?
杨瑞这时反而没捉鱼,双手举着一个河蚌,献宝似的,“媳妇,你看,多大个呀。”
许真真一看,好家伙,一个河蚌比他双手合起来还要大。
顿时脱了鞋,也跟着下去了。
那边的里正瞧着有些气急败坏,“我说老哥,你也太不知轻重了,这鱼等着分给别人的,你晾这儿不管,去摸什劳子河蚌啊。那玩意儿能换钱吗?”
“鱼在那儿养着,等一会儿不碍事。”杨瑞头也不回,又摸到一个手掌大的螃蟹。
“媳妇儿,去拿个桶来装。”
“好嘞。”许真真也是兴致勃勃。
她转过身,却踩到硬邦邦的什么东西,便用手抠起来。
一看,乖乖,又一只超级大河蚌。
她兴高采烈,“相公,你看我这个,比你的大。也不知里边有没有珍珠呢。”
杨瑞笑了,“回头杀了看看。”
一听说有可能有珍珠,大人们都纷纷留个心眼,专捡河蚌。
许真真瞧着跟前有一条长长的东西游了过去,她定睛看了看,忙喊,“哇,那儿有条大黄鳝,相公,快捉住它。”
杨瑞一瞧,忙躲了开去。
城里人嘛,黄鳝和蛇傻傻分不清的。
许真真气得跳脚,“那是黄鳝,不是水蛇,笨蛋!”
自己又怕那滑不溜秋的东西,便让就近的许静去捉。
谁知许静溜得比杨瑞还快,还是远山扑过来,一手摁住那黄鳝的头,把它的身卷起,才把它拿下。
“你一个个的,好没用啊。”
许真真不想指望谁了,自己去提木桶过来,又拿了一个三角网兜。
过来时瞧见一条鱼儿在跟前游曳,网兜猛地盖过去,捞起。
“哈哈,我捉到一条大鱼。”
大家一看,都忍不住抿嘴偷笑。
那是一条鲫鱼,才两三斤重。
这样也算大鱼,那鱼网里拢着几十斤重的算什么?
杨瑞也捉到了一条鱼,悄声问许真真,“媳妇,你看看,这是不是我们吃过的泰山赤鳞鱼?”
这条鱼乍一看像鲤鱼,可它身子比较细长,只有他手腕粗。
许真真却是兴奋了,“真的是!我们吃的时候,不过才拇指粗,这条这么大,最少长了五十年。”
赤鳞鱼是淡水鱼中的珍稀品,肉质细嫩,刺少,味儿鲜美,在前世,只有去泰山才有机会吃得到,不过价格高昂。
在民间曾经有人养了一条这么粗的,五万块卖掉。
没成想,在自家鱼塘也有这种珍稀鱼种。
杨瑞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别嚷嚷,这边有一群。来,把网兜给我。”
许真真小心翼翼的把网兜递给他,她自己也咪咪摸摸的溜过来,在一旁看着。
几条赤鳞鱼慢悠悠过来,很警惕的样子。
杨瑞手疾眼快,网兜猛地扑下,捞起,抓到两条,而且比他方才徒手捉的还要大一些。
许真真拍手大乐,“相公你好厉害!”
别人听得嘴角都抽了抽,眼下谁没捉到鱼?普普通通啊,哪里厉害了?
刘福发看着这对夫妻俩,也好无语。
放着几万两银子的鱼不管,反而去抓那些小鱼小虾,也不知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许真真见杨瑞捉了十几条赤鳞鱼,乐得不行,不远处的老爷子不屑冷嗤,“捉条小鱼有什么好得意的,看看我这儿,田螺都摸了半桶。”
所有人听了都暗自好笑。
田螺没什么肉,又不好吃。
平时实在没吃的了,馋得紧,才会有一些孩子下河摸来解馋。
眼下有鱼有虾,谁还稀罕那东西啊?
这老爷子还拿来当宝贝,真不知说他什么好。
许真真也没工夫搭理他。
因为,她跟前的小窝里,全是虾。双手抓,能抓到好多。纯天然的野味,大都小的,统统都不放过。
一向腼腆的雨航,弯着腰,双手深深插入淤泥里,冲许真真大声喊,“舅娘,我这儿有一只大甲鱼,能捉吗?”
许真真随口应,“能啊。”
“可是,它太大个儿了,会不会成精了啊?”
许真真直起身,“有多大啊,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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