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楚菱安实在是闲的无聊,总要找些事情去做,于是让让青柠在城西买了一处宅基地,在动工盖房子,可以做个小生意什么的,也算是找点事情做。
至于做什么,到也不急,以后再说。
这日早上,她亲自送唐家宏去太学,唐家宏就算是很排斥,但也拗不过她,她牵着唐家宏的手把人往太学里领,也不管唐家宏有多排斥,反正最后也犟不过她。
楚菱安凭借着自己这层身份,直接把人带去了太学的祭酒堂,郭祭酒一看到这位活祖宗公主来了,半点不敢懈怠,亲自安排唐家宏入太学读书的事情。
楚菱安安排好这一切自然是要走的,但是唐家宏却突然拽住了她的衣袖。
楚菱安突然便笑了,貌似许多许多年以前,父亲送她去幼稚园时,她也是这般依依不舍的,仿佛还哭了一顿。
她打趣唐家宏道:“你又不是小孩子了,送你来上个学,不会也要哭半天吧。”
唐家宏有些委屈,他对楚菱安道,“我说过了,我不想在这里读书,你可以让我去习武,来保护你。”
“我不用你保护。”楚菱安又去揉了一把他的小脑袋,“你不要整天缠着我,我会厌倦你的,你还是离我远点的好,距离产生美。”
男孩被她这番话吓的有些纠结,楚菱安推开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袖子,头也没回的离开,把唐家宏舍在了太学。
等她离开不久,郭祭酒便领着他去了学堂,楚羲和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咦……姐姐怎么把她的小情夫给送来了。
姐姐这么明目张胆的对这个小情夫,父皇真的不会生气吗,都这么多日了,父皇居然也没插手来管这件事,不会是默许姐姐就跟这个小白脸过一辈子吧。
楚羲和托着腮苦思冥想,索性连太傅讲的什么课都不听了。
这个小男孩才十岁,姐姐都已经十八岁了,两个人差了八岁,为啥姐姐喜欢这么小的小男孩吗,小男孩会更乖吗?
楚羲和就这般托腮想着,谁知郭祭酒直接把唐家宏领到她旁边的座位上坐下了。
她歪头看着少年的侧脸,想着跟他打个招呼的,虽然这个坏蛋上次把她鼻子都弄破了,却连声对不起都没有。
但是少年根本就是不看他,只转头看着窗外。
楚羲和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咦,居然是大姐亲自送他过来的。
这个小白脸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能让姐姐对他这么重视。
莫非是真如那些多嘴的侍女说的一般,这个小白脸爬姐姐的床把姐姐伺候开心了?
她想着想着,后脑勺突然落下来一个巴掌,郭晋阳从她身边经过,手里念着课文,经过走神的她身边时,直接就给了她一巴掌。
倒不是疼,就是楚羲和被吓了一跳,险些跳起来。
她皱的鼻子都拧在一起,面对郭晋阳的偷袭,有些不开心。
她给唐家宏扔了个纸条过去,唐家宏用手指直接把纸条给弹了下去,连看都没看。
楚羲和有些吃瘪,下课后看其他小姑娘都围上去看新来的同窗,唯独楚羲和有些不高兴,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什么话也不说,谁也不搭理。
散学后,楚羲和才发现今日是爹爹亲自出宫来接自己的。
她跟在唐家宏后面出来,跑到爹爹身边抱住爹爹的腰,仰着小脸看着爹爹。
楚尧揉了揉她的脑袋,“怎么了这是,父皇看栩栩有些不高兴啊。”
他着一身常服出来,倒也没人发觉皇帝在这站着。
楚羲和指了指唐家宏离开的方向,那边听着的,可不就是公主府里的马车,不知道是不是大姐亲自来接这个小白脸的。
事实上,还真的让楚羲和给猜着了,楚菱安还就真的是亲自来接这个小白脸的。
楚尧脸阴阴的,他本以为也就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初初喜欢他便也宗着了,前几日平甫透露的消息,那个十岁的孩子睡在初初的床上,衣裳扔了一地,两个人暧昧不清。
他当时因为水灾的事情忙的厉害,又觉得只是个十岁的孩子,男女之事上能懂什么,但如今看初初的态度,并非如此。
楚尧指使楚羲和,“跟过去看看,看看你姐姐在不在马车上,在的话让你姐姐下来,去祭酒堂。”
若真的是初初乱来,他肯定也不会惯着,纵然是受了委屈,女儿家清誉何等重要,这也不是能乱来的。
楚羲和往那边走时,唐家宏便钻进了马车里,马车在原地呆了会儿,并没有接着离开太学门口,楚羲和看着青柠在一旁站着,咬了咬下唇,“那个,父皇看着了,姐姐在不在马车里,父皇要见姐姐。”
青柠面色一僵,往不远处打量,那人可不就是皇上。
她吓的腿都快站不住了,敲了敲马车的木板,“公主,您下来一趟吧,皇上在。”
楚菱安倒也不慌,安抚好唐家宏,“你们先回府去,我晚会儿再回去,饿了就先用膳,倒也不必等我。”
不就是被发现了吗,又没什么。
楚菱安从马车上下来,青柠要去扶她,楚菱安却没让她跟着,“你带家宏先回公主府去,我怕是要晚些才能回去,不过倒也没事。”
她看着车夫架着马车离开,自己才往爹爹那边走过去。
学子们大多都坐自家的马车回去了,这会子也没多少人了。
楚菱安走过去,落落大方,没有丝毫的心虚,“爹爹找我啊,好巧,在这碰上了。”
“去里面聊,”他不想在这里闹得大家都没面子,“栩栩先回宫,别去惹你母后,自己做完功课可以去御花园玩。”
楚尧说完便往太学里面走去,楚菱安一步步的跟着他进去。
她不是看不出来,爹爹好像是有些生气了。
但是她又没做什么,一个小孩子而已,至于吗。
楚尧到祭酒堂里,这会子郭祭酒回家了,里面正空着,他也没让人跟进来,里面只有他和女儿。
他坐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
“好,”楚菱安就这般坐下,也没有什么矫情的。
“你对唐家宏是怎么想的,留他在身边,还把人送到了太学里,亲自接送的,怎么,你这是给自己认了个干儿子。”
“爹爹,他只比我大八岁,怎么给我当儿子呀。”楚菱安说的俏皮,一脸的无所谓,就像是在故意挑衅楚尧。
楚尧压制住心里的怒火,“不当儿子你想让他给你当什么。”
他对大女儿是真的仁慈,若是栩栩敢这么调皮捣蛋,他早就两巴掌上去了,还能让栩栩这么胡闹。
但对初初,他没法下这个手。
楚菱安愈发的嚣张,托着腮笑吟吟的,“看爹爹这般紧张做什么,他没了父亲,我只是带他回来养着玩而已,还能做什么,我总不能是吃了他。”
“这是养着玩的问题吗!养着玩的人能睡到你的床上去嘛!你养着玩爹爹也不反对,明日把人送去内务府,留个阉人在身边伺候你也行。”
楚尧正在盛怒的边缘,他就这般盯着楚菱安,想让她收敛收敛,就算还在记恨着他,但跟个十岁的孩子不清不楚的算是做什么,这么大的姑娘了也不嫌丢人。
楚菱安抿了抿唇,“爹爹阉了这一个,还会有下一个的,初初本就是破烂身子,跟谁玩儿不都一样吗?初初心甘情愿的,爹爹管这么多干嘛。”
反正,她跟宋玄卿也睡过,还是不情愿的,爹爹还不是一样把人给放了。
有什么区别吗?
楚尧拍案而起,那张小茶几让他的掌风给震碎了,足以看得出来他有多么的生气。
楚菱安依旧是笑着,仰头看着爹爹,继续作死,“爹爹这么生气做什么,初初以为您不在乎我跟谁躺一张床上的,不都一样嘛,再说了……”
“啪。”
她这句话还没说完,楚尧的这一巴掌便落在了她的脸上,楚尧用的劲是真的大,一巴掌下去楚菱安嘴角淌出一行血来。
她不在乎的擦了擦嘴,仰头努力笑着,“爹爹解气了没有?爹爹要是没解气就再打我两巴掌,爹爹要是解气了,那初初就回府用膳了,府里还有人在等我。”
“你混账!”他看不下去这丫头堕落的模样,哪知这巴掌打下去,这丫头没有丝毫的反省,反而是更加跟他作对。
“是,初初就是混账,爹爹要是看不下去,不如把我拖去午门外枭首示众?”楚菱安笑的瘆人,活脱脱的就是个不听话乖孩子,不仅不服从管教,而且还变本加厉。
楚尧拎着她的手臂拉着她往外走,“打今儿起给朕滚回宫里去住,朕连安宁宫的宫门都不让你出去,看你还敢不敢的胡闹了!”
“你撒开我,我不回去,你就是把我关宫里去,我床上也能躺侍卫和太监,我看你还怎么管我!”
“混账!”楚尧这次克制住自己没打她,但气的自己浑身上下都在发抖。
“你试试,爹爹回宫天天派人看着你,看你还敢不敢胡来!”
“你装什么装啊,你分明就是不疼我,我胡不胡来关你什么事,你再逼我我明年就给你生个外孙子出来!”
楚菱安是真的知道怎么气大人。
她作起妖来,比楚羲和是要厉害百倍千倍。
楚尧握着拳头,他是真的快窝不住火气了,再看这丫头一脸嚣张的样子,仿佛他就是真的治不了她的样子。
楚尧恨的牙根痒痒,恨不得捏死这个鬼丫头,气人是真的气的吗,是什么侮辱自己的话都能说的吗?
楚菱安歪在地上,咯咯的笑了。
“爹爹别管我,我还能好好活着,爹爹若是一个劲的逼我,初初也不知道自己会逆反到什么地步。”
她就是笃定了爹爹不敢再招惹她,栩栩才多大,再闹腾也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矛盾,但她不一样,她平常乖乖的,但若是折腾起来,谁都拦不住。
楚尧是无可奈何。
但不代表着他会纵容。
看着坐在地上的女儿,他把人拉起来,“地上凉,闹归闹,别糟蹋自己。”
楚菱安推开他,下台阶,冲着太学外走去,要回自己的公主府去,她才不要进宫。
楚尧跟在她身后,也没跟上去拦着她,只是出了太学的门后,把女儿拉着上了马车,吩咐低下人,“回宫。”
楚菱安挣扎了半晌,她拗不过爹爹,冷声道:“爹爹最好是抓紧我,否则一个不小心,我怕是便要从马车上跳下去了。”
“你冷静冷静,爹爹也给你道歉,不该打你。”
楚菱安摸了摸自己的脸,满是无所谓,“没关系的爹爹,我不放在心上,谁打我都行,宋玄卿也扇过我好几巴掌,我也没放在心上,不过可能是他的劲不如爹爹大,他打的不如爹爹打的疼。”
小丫头一直在笑着,不过却笑得楚尧一身汗,这丫头的精神怕是有些不太正常,他的打手始终抓着楚菱安的手臂,生怕她真的一个不注意从马车上跳下去了。
等下了马车,楚尧带着人进了勤政殿,吩咐那些奴才那些冰块来。
初初就是这样的吃软不吃硬,罢了,他跟女儿服个软,没什么丢人的。
他将冰袋贴在楚菱安的右脸上,楚菱安却全然不在意的推开他的手,“就一个巴掌印而已,明天就下去了,没必要这样。”
“过来,是爹爹不该动手,爹爹在气头上,爹爹给你道歉,是爹爹不对。”
楚菱安还是那样不放在心上的无所谓样子,“爹爹,我真不放在心上,就一个巴掌而已,打了就打了,我也没死也没伤着,真的不至于。”
“爹爹不是因为唐家宏给你生气,而是不想看你如此自甘堕落,你还是个好女孩,也永远都是东隅的公主,别糟蹋自己好不好?”
“那爹爹杀了宋玄卿,您把宋玄卿和季暖暖杀了,我保证每天都跟从前一样,也不胡闹,永远都当一个乖孩子。”
楚尧沉默了。
这丫头就是在逼他,逼他去做没法去做的事情。
“初初,你得试着把这事给忘了,这样你才能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