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终究还是拒绝一名伤患者的邀请。
而且他是直接来到了宋靖接受治疗的医院。
李谪仙那一巴掌,并没有看起来那么轻松。
当然,也没有真的把宋靖给打出毛病。
也就是有点轻微脑震荡。
牙齿脱落了一半。
轻微脑震荡让宋靖的睡眠质量很差。
脱落的牙齿,医院也已经做好了填补方案。今天晚上,就会进行第一批的修复和补充。
但这一切,并不是宋靖在意的。
尤其是在他确定红墙变故之后,更没有心情关注这些皮外伤。
楚云进入病房的时候,宋靖刚点上一支烟。
门牙还在,也并不影响他抽烟。
“牙都掉了那么多,你还抽烟?”楚云很直白地问道。并没有在意病患的心情。
“只是吃饭有点不方便,不影响抽烟。”宋靖说道。
“说说吧。”楚云一屁股坐下,拿起一个苹果削皮。
当然,不是削给宋靖吃。而是他自己吃。
“红墙即将迎来的变故,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宋靖喷出一口浓烟,说道。
“是的。”楚云点头。往嘴里送了一块果肉,慢悠悠地咀嚼道。“但我得到的消息是,这件事与我没太大关系,我非但可以看热闹。甚至——还是对我有利的。”
“的确有利。”宋靖微微点头。“原本李谪仙是榜上钉钉的新一代领袖。一旦变故发生,机会也会随之而来。对你而言,的确是有利的。”
“那我还有什么可操心的呢?”楚云反问道。
“我父亲在这场变故中,基本上可以被定性为炮灰。”宋靖缓缓说道。“一旦变故发生,他就走上了绝路,也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我知道。”楚云点头。“这的确让人感到遗憾。”
据楚云所知,宋世英在红墙内的风评,是不错的。
当年在地方,乃至于调回燕京城之后。
他的政绩,也一直是积极的。
更是一名实干派。有丰富经验的强势派。
抛开所有私人恩怨不说,宋世英对红墙乃至于国家发展,是有积极作用的。
如果真被除名,而且是在退休前被除名。
那的确是一种遗憾。
但楚云并非圣人。
他也没能力去扭转这危险的红墙局势。
当一个看客,就应该有休闲娱乐的心态。而不是事事关心,并且惦记。
“不用假惺惺。”宋靖抿唇说道。“我们宋家,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父亲既然决定在这件事上坚持态度。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那你找我想聊的是什么?”楚云主动问道。
“红墙一旦发生变故。极有可能蔓延到新老势力的对抗上来。这一点,你想到了吗?”宋靖问道。
“想到了。”楚云点头。
“我父亲虽是炮灰,却也至关重要。”宋靖眯眼说道。“一旦我父亲倒了。这场恶战,将不可避免。”
“还是和我没什么关系。”楚云摇头说道。
宋靖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楚云一眼:“那你想知道。这场变故是如何发生的吗?为什么长老会,又如此疯狂地想要惩罚我的父亲?仅仅因为我父亲说了几句狠话?要知道,在这次家族交恶上,我们宋家,才是受害者。”
“这的确让人费解。”楚云微微点头。
一个人受了委屈。
一个家族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作为掌门人,宋世英放几句狠话,完全是情理之中的。
长老会的气度何至于如此之小?
“刚才我已经提到了。我父亲,只不过是炮灰,是牺牲品而已。这场变故的阴谋,或者说目的,并不在我们宋家。只是想通过我们宋家,来引起战火而已。”宋靖深沉地说道。
楚云眉头一皱,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们宋家非但只是炮灰,只是牺牲品。甚至连参与者,都不太算得上?而这场变故的真正目的,也并非在此?”
“是的。”宋靖淡淡点头。缓缓说道。“而这场红墙变故的真正目的。说出来你可能都不敢相信,甚至不敢想。”
“什么目的?”楚云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摧毁长老会。”宋靖说道。“把这个号称红墙权威的组织,亲手毁掉。”
楚云闻言,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摧毁长老会!?
什么人竟然会有如此匪夷所思的决策?
长老会是什么人都可以摧毁的吗?
长老会成员,可全都是曾经权倾天下的超级大鳄。
哪怕退位了。
其影响力和排序,在红墙内也是不可小觑的。
就连如今在位的那群大人物,也丝毫不敢对长老会不敬。
否则,宋世英岂会走到这一步?走到今天?
那又会是谁,想要摧毁长老会呢?
楚云甚至忘记去询问。
他脑子里的那个名字,却愈发清晰。
李北牧!?
是他么?
楚云往嘴里仍了一块果肉。神情凝重的说道:“幕后策划者,是谁?”
“我父亲大概猜到了。但他没有告诉我。”宋靖抿唇说道。“你想知道。可以亲自去见我父亲。他就在卫戍区。近期,他应该也不会离开。更不会回红墙。”
最后那句话,宋靖咬字很重。
仿佛是在给楚云传递一个信号。
为什么不回红墙?
宋世英,又在忌讳什么?
楚云猜到了。也读懂了宋靖这番话的潜台词。
但他没有说明。
而是微微点头。说道:“你父亲会告诉我吗?”
“他会的。”宋靖点头道。“让我找你,就是父亲的意思。”
楚云深吸一口冷气。
看来。待会儿还得去一趟卫戍区。
至于宋世英见自己的目的。
楚云不确定。
今晚见到了,一切也就明了了。
车内。
陈生口吻复杂地说道:“看来宋家是真想把你拖下水。”
“那也要看我愿不愿意下水。”楚云耸肩道。“你少在这儿阴阳怪气。我的智商,是你能够羞辱的吗?”
陈生反问道:“我不是还没有开始羞辱你吗?你急了?”
“滚。”楚云翻了个白眼,闭目养神道。“到地方了叫我。我思考一下。”
“满脑子空白,有什么可思考的。”陈生嘟囔着开车。直奔郊区卫戍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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