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转轮手枪?”肖乐天不解的看着首相递过来的那把杀人凶器。
确实是一把手枪,一把转轮手枪,但是这把枪的样式实在是古怪之极,竟然没有枪管,弹仓就那么直接的暴露在外。
“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手枪?没有枪管子弹直接从弹仓里激发吗?那怎么可能会有准头呢?火力也无法保证啊?”
“难道说这是一把手工自制的土手枪吗?”
卑斯麦点了点头“没错!这就是一把没有品牌的手工自制转轮手枪,1866年有一位青年就是用它来向我行刺的!”
肖乐天脑子里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很久之前基金会报告所提到的一句,那就是1866年卑斯麦遇刺预测事件。
那正是普奥战争的前夕,当时的普鲁士可不像现在这样全民一心的备战。
当时的普鲁士仅仅是在普丹战争中占了一点点的便宜,民众们的自信心还没有那么强大,民族主义情绪也没有那么高涨,很多人都不相信普鲁士可以战胜强大的奥地利。
更值得一提的是,普鲁士和奥地利其实都算作大德意志地区的国家,从法理上来讲,奥地利、普鲁士、南北德意志联邦、还有捷克斯洛伐克、苏台德等地区,全部都是广义上的德意志帝国的领土。
而当时奥地利的哈布斯堡王朝,就相当于德意志联邦的最高形象代言人,他的权限是最大的地位也是最崇高的。
当时有一多半的德意志联邦公民,都认为卑斯麦企图挑起的这场战争属于德意志帝国的内战!
而内战自古以来都是邪恶的,很多人称卑斯麦为分裂帝国的好战者,是千古的罪人!
一位狂热的22岁少年,托人制作了一把转轮手枪,趁着卑斯麦回家的途中在背后开火!
五发子弹全部击中了俾斯麦,但是让人惊奇的是五颗子弹居然没有一颗致命!
愤怒的首相冲上去,抓住了刺客,死死地卡住了他的咽喉,在行人的帮助下,这名刺客被当场活捉,后来不久这名刺客就死在了监狱里。
正当德意志联邦所有的政客们都认为,卑斯麦会在这一次刺杀事件中吸取教训,改变他的铁血政策时,结果卑斯麦却在议会发出了更加严厉的宣战口号。
俾斯麦在御前会议上坚定地说“我知道,我被普遍咒骂。正像人们常说,命运无常。我拿脑袋作赌注,哪怕我上断头台,也要赌到底。普鲁士和德意志都不能保持原状,两者都必须走武力这条路,别无他途!”
回想着当年那场刺杀事件,卑斯麦眼中没有一丝的恐惧,他冷冷的说道“现在你知道我铁血首相的名号,是怎么来的了吧?”
肖乐天反复的掂量着那把手枪,还心有余悸的说道“好危险哪!如果这名****的工匠,手艺再精湛那么一点点,恐怕您的命就要丢了!”
“这种转轮手枪,弹仓做工非常粗糙,看样子用的都是密封不严的纸壳弹,绝对不是金属弹壳的定装弹!”
“而且没有枪管,也就不会有膛线,当子弹从弹仓被激发出来之后,就会产生非常混乱的弹道,准确率基本上无法保证,所以他必须靠近你的身边开枪!”
“纸壳弹、密封不严、再加上没有膛线,让这颗子弹的动能被浪费了至少70%以上,所以弹头才没有对你造成伤害!**的力量全都漏气漏掉了……”
“说到底还是刺客没有经验啊!如果他拜托,造枪的工匠制造五发金属定装弹壳的子弹的话,那么那天您的命也就交代了!”
卑斯麦笑道“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不过这不就是上帝对我的眷顾吗?五颗子弹仅仅是在我的身上造成五处淤青而已,没有任何一个致命伤,甚至连一点点破皮都没有,从那以后我就知道了,我是乘着天命而来的!历史交给了我重大的责任,我的生命并不属于我自己,而属于德意志的国运!”
“这个世界的人们啊!请你们记住,我才是普鲁士的拯救者!那么我也将是未来德意志帝国的缔造者!只有我只有我!只有我!只有我!可以做到这一点,请你们牢记!”
看着几乎陷入癫狂的卑斯麦,肖乐天不禁咽了一口唾沫,这名历史上传奇的首相,果然有太多与众不同之处了,这一股子桀骜不驯,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这是发自骨髓里面的狂妄,他可以蔑视整个欧洲的所有王权,他可以蔑视刺客的子弹,这是一个可以把自己生命都舍出去的政治家,他的存在完全是为了崇高的精神世界而忽略其他的私人欲望。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卑斯麦让肖乐天去当说客,去向威廉一世汇报这场战役的真相!
这种政治狂人,靠的就是强硬的铁血手腕来统治国家,虎死架子不能倒,他知道的很清楚,自己的这股气势一旦倒下了,那么他的政治生命也就走到了头。
所以他要咬紧牙关死撑下去,以一己之力,和普鲁士乃至德意志的整个王权做斗争!
想让卑斯麦跟威廉一世道歉?哈哈,那简直就是做梦!
肖乐天长叹了一声“原来从那以后,你就把刺杀你的手枪,永远的带在身边,你是想用这把手枪提醒你自己,你才是天命所归的那个人,你才是创造历史的决定者,对不对?”
卑斯麦没有正面回答肖乐天的问题,只是望着柏林的天空轻蔑的笑了一声“呵呵!庸人永远都是庸人,老百姓根本就没有资格接触政治,普奥战争之前,整个德意志联邦里,至少有一半人是反对我的,甚至这些反对者中还有人激烈的采取刺杀这种行为!”
“可是最后怎么样了?当我们这场战争获得胜利之后,那些反对者全都瞬间消失不见了,他们像狗一样的匍匐在我的脚下,完全忘记了过去反对我的那些言论,都是从从他们那些脏嘴里吐出来的!”
“曾经谩骂过我的舌头,现在全部变成了赞扬,你说这些贱民们可笑不可笑?”
“肖乐天啊,你和我才是真正的一类人?我们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我们是金字塔尖上的雄鹰,不要在乎贱民的反对之声,没有用的,那些人目光极其短浅,而且立场非常善变!或者说压根就没有立场!”
“昨天还义愤填膺的要把我生吞活剥杀了祭祖呢,结果转眼间就变成我面前卑微的哈巴狗,更可笑的是,他们做这种转变的时候,居然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他们一直都认为自己做的永远是对的!”
“这就是你们中国古代政治家所说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我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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