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大大……大人啊,那乘风号可是民船啊,后面还有洋人海盗船追着,咱们是不是应该向海盗船开炮啊?您是不是说错了……”
炮台的守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听说过自家的炮台不保护自家人的,反而帮洋鬼子?
“闭嘴!那法国人是你能开炮打的?你说是海盗就是海盗啊?引起外交纠纷了你兜着我兜着?谁来负责?”
“那乘风号既然是乐天洋行的产业,那就是肖乐天的产业,皇上和太后有令,今天铲除的就是肖乐天……你这么多疑问,是不是已经投敌了?”
只听仓啷啷一阵长刀出鞘的声音,梅勒派来的这批亲信攥着雪亮的长刀架在多嘴的炮手脖子上,恶狠狠的说道。
“去……赶紧给我开炮,不然你就是投敌叛国,老子立马砍了你的脑袋!”
炮手脑门的喊顿时流下来了“这位爷,您消消气,我这就开炮,马上就开炮……听您的,都听您的……”
“哎……这就对了,听话就好,来人啊,给他们这下放炮的有一个算一个,先记三十两银子的赏号……”
晚清的时候的打仗就是这么现实,只要进入战争状态,为将着就得准备打量的银子进行赏赐,任何军令必须跟着银子走,没银子寸步难行。
传令兵送个口信,来回跑了一百多里,辛苦了,记赏。冲锋队选了一百人,这是掉脑袋的活计,也得赏钱而且还得是现银子。甚至连马夫走夜路,几百里驰援,你也得有几分银子的心意,不然谁都不可能给你卖命。
这赏银子也分两种,一种是赏现银,张嘴就是白花花的银两出手,直接塞到你怀里,一般赏现银都是需要人卖命了,比如冲锋陷阵白刃格斗什么的,这种钱必须实打实的给。
而赏号还有一种形式,叫做记赏,就是长官嘴里一说,身后就有识字的在本子上记录,这种银子就要等到战争结束后再给了。
而这种记赏可操作性就大了,后期不认账的有,打折扣的还有,甚至兑现赏银的时候还能划价,一切都跟做买卖一样。
守军一听是记赏,心气一下子就淡了,这仗要是打赢了或许赏钱能有点,要是打输了,这群狗日的才不会认账呢。
大家背过身开始操作火炮,相互用你懂得的眼神对视,人心都有一杆秤,自从特区建立了之后,塘沽人日子过的是好是坏大家心里都明镜一样。
不仅如此,从乐天洋行和刑堂建立的那一刻起,塘沽周边的驻军和地方官员就已经被大量的收买了,刑堂发展了一大批忠心耿耿的细作,可以说满清北地发生的一切都瞒不过肖乐天的眼睛。
什么事情就怕比,人家肖乐天办事大气花钱从来没有拖欠一说,兄弟们家里谁有个七灾八难的洋行也都有几分心意。再看看身后这群傻鸟,一个个装大尾巴狼挺象的,结果不是打骂就是记赏,一点干货都没有。
怪不得大伙私下都说,跟着肖丞相干你是个人,跟着大清干你也就是个狗奴才罢了。
“……***包两个……装铅弹……你丫的怎么没清理炮膛?废物,接着重来……先清理炮膛……装***包……”
梅勒派来的亲信也不是傻子,一看就是磨洋工了,气的抬起鞭子啪啪就是两下。那个饶舌的炮手后背坎肩都给抽烂了。
“嘶……哎呀,你怎么打人……你怎么打人!”
“小兔崽子,你当爷我看不明白吗?你这就是磨洋工……一袋烟的功夫再不开火,我就砍你脑袋……”
“哎呀我的爷啊,这岸防大炮操作很复杂的,而且六年都没有用过了,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危险啊……哎哎哎!别打了,我这就开炮,这就开……”
炮手看着大海上越来越近的乘风号,眼看一红赶紧揉眼睛假装进沙子了,心中暗道“兄弟啊,对不住了,我也得活着啊!开炮……”
轰轰轰……三门岸防大炮平地一声炸雷,沉寂了六年没有响过的岸防大炮,这一次没有把炮弹射向敌人,却射向了自己的同胞。
梅勒派来的人根本就不懂岸防火炮的威力有多大,还以为就比京师火器营的红衣大将军炮抢点有限呢,也没张嘴也没堵住耳朵。
至于大沽口的守军,恨他们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提前提醒?这三声炸响,当时就震聋了那名嚣张的军官。
“啊……啊……啊……”被震傻了的军官刀子也掉地上了,马鞭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就知道张嘴傻乎乎的啊啊叫。
这时候大海上的牛多福也被突如其来的炮声给吓楞了“怎么回事?大沽口为什么向我们开炮?敌人在我们身后呢……”
轰的一声炸响,水花冲天而起泼洒了他一身,炮台的守军还是有良心的,这三炮都是故意射偏的。
“快快快……加速啊,冲出炮台的射角就好了,再快一点……”特区码头上人声鼎沸,就连那些洋人工程师们也都急眼了,无数黑人工匠挥舞着帽子,急的满头大汗。
“乘风号……加速……乘风号……加速……”到最后码头上只剩下这一句喊声,所有人的情绪都被大海上的那艘战舰所调动起来。
大沽口的炮台不停的开火,开始是三门,慢慢变成四门、五门、十门……就算那些守军故意放水,但是随着火炮数量的增加和距离的拉近,乘风号已经越来越危险了。
法军的卡尔、莫尔德两位船长,现在站在船头笑的都合不拢嘴了“上帝保佑我们……啊哈哈哈,这群中国人在自行残杀!这个愚蠢的民族……啊哈哈哈!”
“小伙子们,做好战斗准备,我们就算抓不住这艘狡猾的帆船,我们也能把他炸沉在码头里……中国人,真是一个伟大的民族,他们最盛产的就是伟大的卖国贼!”
两艘护卫舰上一片欢腾,紧接着两面海盗旗冉冉升起,他们向整个塘沽展示了自己真实的身份。
乘风号刺破海浪向着码头疾驰而去,船体两侧爆炸产生的水柱高大三四层楼,扑打在甲板上如同太平洋上的暴雨。
所有的士兵脸上都是不甘都是迷惑,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大沽口炮台会向他们开炮,就算这艘船是乐天洋行的财产,就算他们都是丞相的私军,可是大家都是中国人,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人,怎么就能助纣为虐帮洋人打自己人呢?
一股悲愤之气堵在人们的心口,但是现在不是谴责的时候,码头已经近在咫尺了,人们甚至看见了特区码头几门小型火炮已经调整好了炮口,正准备开火呢。
看见了自家的火炮,水手们心中才有了温暖,码头上的士兵甚至连工人都已经开始分发武器了,人们就等乘风号进港,然后狠狠揍那群洋鬼子一顿。
五百名,乘风号现在距离码头只有五百米,再前进一点点就能逃出大沽口炮台的射程了,希望就在眼前。
好运气总有用完的一刻,就在乘风号即将进入安全水域之时,大沽口最后一轮炮击总算是有战果了。
轰轰轰的炮声中,一枚实心铅弹角度刁钻的钻入了乘风号的左舷,轰的一声一个巨大的破口被炸了出来,整个舰体都发生了严重的倾泻。
“不……”码头上一片惊呼,人们眼瞅着滚滚海浪往船体里面涌动,很快乘风号的舰体就开始向左侧倾覆。
牛多福气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这都到最后一刻都看见灵山了怎么还功亏一篑了“不甘心啊,老子我不甘心啊……”
就在他拳头狠砸船板那一刻,甲板上的水手突然惊呼了起来“船长你快看……”顺着手指的方向,牛多福一口老血就喷出去了。
“丞相我对不起你啊……”说完掏出手枪就往太阳穴上顶,周围的水兵疯了一样扑过去,抢走手枪把船长牢牢的控制了起来。
“你们放了我,我没法活了,这些钱都是办丞相说的大事的,我这是作孽啊!”
乘风号的左舷,就在那个大大的破口处,刚刚的炮弹不仅砸开了船体,也砸到了货舱里的银山,一块块被铁丝固定在一起的银山,现在正在向大海里面倾泻。
那是一块块被铸造成砖头一样的工业银锭,每一块都散发这白银特有的光辉,而且这些都是墨西哥当年新铸的银锭,没有丝毫的氧化反应,可别大清国那些窖藏的银元宝漂亮多了,人们甚至能清晰的看见银锭上的老鹰标志。
“我操!他妈的肖乐天这么有钱……”大沽口炮台上的清妖军官手一松望远镜都掉到地上了,摔了一个粉碎。
黑眼珠看见白花花的银子,所有人都傻了他们何曾见过这么壮观的场面,乘风号上一共装载了六万块银锭,就算每块银锭只有五十两,这艘船上的财富也已经达到300万两纹银了。
那一刻塘沽码头被白银的光芒所照亮,以至于战后这里被改名为白银湾。
“谁都别拦着我……老子我要去摸银子……”得了失心疯的清妖都忘记了自己身处高高的炮台之上,抬腿就往前冲结果一个狗啃泥就滚了下去,要钱不要命说的估计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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