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很愤怒,只是因为有宋伯伯在,我才一直强忍着。
师父徐有才的这个村子,村民们向来单纯,安居乐业。
当初师父没死时,还能帮衬着大家,现在没过多久就被坏人惦记上。
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家亲人被欺负了般,窝火。
宋伯伯见我直入主题,还有些害怕的站起身,小心翼翼的走到窗户边左看右看,确定没人偷听后,才把窗户关上。
以往在村子里主持大局的他,此刻完全一副胆小老头的模样。
宋伯伯坐在我身边,此刻才小声说道:
“李晓啊,你还记得以前的正英道长么?”
我认真的回忆了会儿,脑中确实是有这个名字。
于是说道:
“是上次祠堂闹鬼时,你们请的那个假道士?”
宋伯伯点点头,随后深皱眉头的缓缓说道:
“上次你帮祠堂驱鬼破邪后,祠堂确实是再也没出现诡异事件了,有大牛二牛作证,大家陆续也都敢去祠堂祭拜了。”
“重新收拾整理后,祠堂恢复原貌。”
“可好景不长,原先跟正英道长谈好了,要让他来善后,结果等他再次回村子时,已经没啥事了,二牛带头骂那正英道长是骗子,接着大家一窝蜂的把他驱赶走。”
“但正英道长不肯罢休,第二天就带了个浑身穿着黑白相间大袍子的怪人,又进了村子。”
“那怪人手段厉害,当场就指说大牛和二牛两人心术不正,被什么邪魔附身,说来也怪,这两小孩子突然之间像是发疯了似的,在原地张牙舞爪,表情扭曲,口吐白沫。”
“村民们都被吓着了,那怪人上前就是两剑,分别砍断了大牛的胳膊和二牛的小腿。”
“过了半响,大牛和二牛真的恢复了正常,但也成了残废。”
“祠堂没了这两孩子的守护,村民们也都不敢吭声了,任由那怪人踏入祠堂。”
“那怪人动了大牛和二牛后,开始做好事拉拢人心,用一种药丸给妇人和重病村民吃,据说妇人吃了能年轻数十岁,重病村民吃后,身体也很快就能恢复。”
“大家从起先的怀疑和抵触,到后来的跟随,信奉。”
“这怪人,就是现在的新大仙啊。”
宋伯伯说到这里时,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徐子宣连忙起身,找到热水瓶,帮他倒了杯热水。
宋伯伯说了声谢谢后,继续说道:
“我在村里原本能说上些话,但岁月不饶人,便早就准备退下来享享清福。”
“新大仙的事情我听说了,但想到他后来一直有在帮村民治病,便没再过问。“
“直到有一天,有个老乡亲突然跑到我这儿来告状,说是自家闺蜜被糟蹋,儿子被打死……”
“我气的直接领着老乡亲去找新大仙算账,谁知去了祠堂,那新大仙话都懒得跟我说一句,上来就开始妖言惑众那位老乡亲,说他是什么邪魔转世,在众村民的围观下,一剑砍掉了他的脑袋。”
“我当时人都吓傻了,眼见着一个大活人,就这么脑袋和身体搬家,脑袋滚到我脚下眼珠子都没闭上。”
“那新大仙很聪明,早就摸清楚了村里的情况,知道我以前在村里主事,一根儿汗毛都没动我,当场就放我回家了。”
“我在后面两天才知道,这新大仙已经把村里能祸害的姑娘全给祸害了,有人稍微敢不服他,就会被贴上邪魔的标签,当场斩首。”
“村里人心惶惶,也有好些彻底信服他的,每天浑浑噩噩的跪在祠堂里念经。”
“我老伴……就是不服他,不愿意给他送饭做饭,才被他用药丸毒死……”
一口气说完这些,宋伯伯再也忍不住的捂住眼睛,痛哭起来。
我和徐子宣面面相觑,事情比我想象中要厉害的多。
显然,正英道长只是打酱油的中介,而这个新大仙才是狠人。
从他进村就开始树威,打的还是村里青年领头,大牛和二牛。
废掉他们两兄弟后,就开始安抚妇人和病人,知道在农村里谁的嘴舌最厉害。
搞定了这些,再加上武力威胁,一软一硬,整个村子很快就变成了他的老窝,从此吃香喝辣。
也不知那个假正英道长从哪儿找来这么个妖人。
想着,我都迫不及待的想去会会他了,于是安抚宋伯伯道:
“别难过,新大仙儿的事情,我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宋伯伯含着泪,欣慰的点点头,但还是担忧的嘱咐道:
“李晓啊,那新大仙儿妖言惑众,狡猾奸诈,你年纪还这么小……可千万别被他算计了啊。”
宋伯伯亲眼目睹了老乡亲被无辜杀害,所以也担心我会有同样的下场。
我按住宋伯伯血管突出的枯瘦手,微笑道:
“有时候像这种人,讲道理没用,他狠,我比他更狠。”
宋伯伯见我一个学生,语气说的这么霸道,还愣了愣,最后点头道:
“行,你毕竟是徐仙师的唯一弟子,我相信你!”
“我也相信徐仙师在天有灵,肯定会保佑你相安无事的!”
“你宋伯伯一把骨头,要是用得上,死了我都不怕!”
就在这时候,宋伯伯家的大门,突然被敲的咚咚咚大响,吓了宋伯伯一大跳。
眼见宋伯伯慌乱无措的站在原地,我问道:
“怎么了?门外是谁?”
宋伯伯焦急的扇了自己一耳光:
“哎呀,我都忘了,今天他们要来硬拉我去主持什么什么会……我都忘了你要来……这颗怎么办啊……”
“李晓,子宣,你们快进去躲躲吧。”
宋伯伯急的把我们往里屋推,害怕的手无足措,生怕连累到我们。
我按住宋伯伯的胳膊,坚定的看着他,认真说道:
“宋伯伯,镇定!”
“我是徐有才唯一的徒弟,今天来,就是要帮你们除掉祠堂里的祸害!”
“你要相信我!”
说完,我拉着徐子宣,躲进了客厅侧面的屋子,顺手把门给关上。
这时候,宋伯伯家的大门,被“砰!”的声踹开,几个急促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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