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的敖兴达越发狐疑起来,正要伸手去掀开马车的帘子,却见有人从里面掀开了帘子,他本想探探里面如何,却没想到马车内部被人遮了个严严实实。
敖兴达的疑心更甚,朝着后面做个隐晦的手势,许多守卫便渐渐都聚拢到程嘉余的马车前。
出了马车的元容发髻有些散乱,对着敖兴达勉强笑道,“不知道官爷可有什么事?”
敖兴达将一切看在眼里,然后道,“我们在搜查一个逃犯,要看你们的马车内有没有藏人,你们还不快快下车。”
元容的眼神显然慌乱了一下,然后道,“官、官爷,我们这只怕是不方便......”
敖兴达此刻见元容眼神慌乱,笃定了马车内有猫腻,便按住了手中的刀,冷硬道,“有什么不方便?难道你们真在马车内藏了人?”
这架势像是要来强硬的,元容更是慌乱,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马车内又掀开帘子,走出一个丫鬟来。
那丫鬟对着敖兴达趾高气昂,“什么藏人?你莫要坏了我家郡主的名声!”
然后又对着元容轻蔑道,“难怪小姐厌恶你,区区一个搜查人的官兵都打发不动,小姐如今的手还烫伤着呢?你这般拖沓莫非是想让小姐留疤?好啊你,办不好事便罢了,竟然还存了这样的坏心思?果然是外面捡来的贱蹄子!小姐当初就不该好心救你!”
说着又对敖兴达道,“你们退下吧,郡主说了她如今手被烫伤急着上药,就不治你们犯上治罪了,还不快让开!”
敖兴达虽然听着这丫鬟的话似乎藏着什么内幕,却没有因此松懈,反而对封密严实的马车疑心越来越重,按紧了刀问道,“不知马车里是哪位郡主,属下身有要事,只怕不便放人。”
那丫鬟听着便十分生气,瞪着敖兴达道,“不便放人?马车里坐着的可是圣上亲封的文安郡主,真惊扰了郡主,你们赔得起吗?”
敖兴达上头的人是景王,他一向忠心耿耿,景王那边下的令又十分紧要,因此还真不怕什么郡主,对着眼前的景象,敖兴达更加笃定马车内有猫腻,便有些冒进,直接将刀拔起,然后强硬道,“对不住了郡主,属下身有要事,还请郡主下车,属下也是领命办事,倘若车内没有什么自然会放郡主走人,还请郡主配合!”
这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元喜也白了脸,对着马车内道,“小、小姐,他们拔刀了!”
马车内依旧静静的,敖兴达几乎就要强来,帘子却是被再一次掀开,一个年轻的女子下了马车,一脸的怒容,但这也掩不住众人看到她时露出惊艳的神色,她手腕上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肿,上下打量了敖兴达,然后才冷声道,“不是要检查吗?你先说你叫什么。”
敖兴达看着程嘉余雅致秀丽却愤怒的面容一愣,回过神来倒也不怕,“属下敖兴达。叨扰郡主了。”
程嘉余冷哼一声,让开了路,一边的丫鬟急忙上前去扶着她,看着她的手又急又心疼,“小姐,怎么又肿了!这可怎么办?伤药明明带了,怎么会找不到呢!”
敖兴达上了马车,里里外外搜寻一番,什么也没查到,说不失望是假的,但是很奇怪,竟然还有些庆幸没有在马车内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他的耳朵也时刻注意着外面主仆的对话,下了马车之后对着程嘉余施礼道,“属下叨扰郡主了,还请郡主恕罪。”
程嘉余冷笑道,“怎么,敖校尉没搜到人?”
敖兴达穿的是校尉的军装,因此程嘉余喊他一声敖校尉也不意外,但是敖兴达却脸上一热,“是属下的过错,若郡主有气,属下甘愿领罚!”
程嘉余却懒得理他,也不看他一眼,径直上了马车。
敖兴达目送程嘉余上了车,知道程嘉余这是打算放过她,对着上车的倩影微微一愣,然后拉住跟在后面准备上车的元容,从怀中拿出一瓶伤药,“属下这有一瓶金疮药,对郡主手上的伤应当也是有些效果的,希望郡主不要嫌弃。”
丫鬟看了敖兴达一眼,马车内什么声响也没有传来,丫鬟便收了。敖兴达有些失望,但很快就到前面去继续查人了。
程嘉余这边闹这一出,敖兴达带来的人都围到程嘉余这边,其余的人便让守卫的搜查得差不多了,他们没有查出什么,很快便放人走了。
敖兴达身边有人察觉到什么,上前来对着敖兴达道,“老大,确定不用在搜一遍吗?”
敖兴达皱眉,想了想,脑子里闪着程嘉余的怒容,摇摇头,“不必了,车里没人。那些扈从我也都过眼的差不多。他们真想跑,也不敢这么大阵仗。”
闹过城门这一出后,程嘉余一行人便十分顺畅,元喜看着程嘉余手上的一片红肿依然十分担忧,“小姐,真的没事吗?”
程嘉余朝着元喜安抚的笑了下,然后道,“没事,只是看着严重而已,不是已经上了药吗?”
敖兴达送上伤药,程嘉余还真没想到,只是她的确未带伤药,也就毫不客气的用了。
元容目光流转,有些不解,“小姐是如何......”
程嘉余笑了下,“地上水壶的碎片还烫着,我不过拿起来捂了一下,又用口脂搓了搓,看起来严重些而已。”
两个丫鬟这才有些放心。
庄子在暨阳郊外,程嘉余下车时程嘉安和程嘉慧都过来关心了一番,得到程嘉余无碍的答案后都往庄子里去了。
这一处庄子离着晓云庄倒是有些近,但比起晓云庄十分的简陋,胜在庄子大,程嘉余三人一人一处院子,加上带过来的随扈们,也住的很是足够。
许是因为今日在城门那边受到一些惊吓,今天到了庄子后,大家都没有提出一起用饭,程嘉余也就在夜里顺利见到了顾明彦。
比起上次匆匆见的那一面,程顾明彦今日又易容得有些不同,先前是个三十多的中年人,今日却是个武夫打扮,年纪也年轻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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