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三姑不再理会方布衣,转而打量起江柳儿,见她眉清目秀,一颗圆圆的鹅蛋脸,肌肤白得跟雪一样,心下已自欢喜。再将手指搭在她的左手之上,仔细观察她的灵根,看了半晌,连连赞叹道:“奇了,奇了!我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灵根,似是木灵根,但又多出了一些什么东西,与普通的木灵截然不同。丹田中的灵力也是充沛之极,就算天赋最高之人,也远不及她。师兄,这小妞儿放在你这儿,做那什么容器,当真是暴殄天物。”
屈长生道:“师妹眼神之利,真是明察秋毫之末,居然能看出柳儿小姑娘的与众不同。师妹说得没错,柳儿小姑娘乃是一半的木灵根,一半的空灵根。至于她身上的空灵根,师妹未修炼《九鼎诀》,自是看不出来,那也不怪师妹。”
牟三姑道:“那么,这小女孩儿灵力如此充沛,自然也是由于她身怀空灵根之故了?”
屈长生道:“正是。柳儿小姑娘的灵力,就算与天赋最高的同阶修士相比,只怕也是多了一倍有余。”
牟三姑道:“然而这个什么布衣臭小子,也是空灵根,为何体内却无半点灵力,跟普通人无异,甚至连普通人也不如?”
屈长生笑道:“这便是半空灵根与纯空灵根之间的区别了。纯粹的空灵根,灵力的容量虽然比同阶修士多了数十倍不止,但却不能将灵力保存在丹田之中,就连一丝一毫也是不能。柳儿小姑娘因为有一半的木灵根,经过练习,却能将灵力留存在丹田之中。”
牟三姑道:“然则这小子岂不是废物一个,留之何用?不如让我将他一掌杀了,免得他在人世丢人现眼。师兄需要容器,有这小妞儿也就够了。”
屈长生笑道:“师妹有所不知,正因为布衣小兄弟的空灵根极为纯粹,才使得他的灵力更适于炼器。柳儿姑娘虽然容量也自惊人,然而其灵力却不可避免地带有木灵根的属性,不如这位小兄弟的灵力至精至纯,毫无杂质,师妹一试便知。”
当下交给方布衣一颗灵石珠,示意他含在嘴里。
方布衣对灵石珠就像糖果一样上瘾,自是来者不拒,将灵石珠含入口中,灵力登时布满全身,说不出地舒畅。
牟三姑伸出二指,搭在方布衣左手腕上,神识透入,查看他丹田及周身经脉的情形。
屈长生得意地说道:“师妹,看出什么端倪了么?”
牟三姑满脸疑惑地道:“奇怪,奇怪,当真奇哉怪也。世上居然有如此奇异的灵力,若非亲眼所见,我连想象也想象不到。这小妞儿已经很奇特了,臭小子却又奇上加奇。”
屈长生道:“那么以师妹之见,这位布衣小兄弟的灵力,有何奇异的特性?”
牟三姑道:“师兄,这小子的灵力,奇就奇在,毫无特性。就像一泓纯净的泉水,不,简直比泉水还要纯净。”
屈长生道:“没错,师妹果然目光如炬。”
牟三姑道:“要知道,凡是身怀灵根之人,无论是金、木、水、火、土、风、雷之属,还是那些锻体炼骨的武士,体内的灵力都受到自身灵根的沾染,因而不可避免地带有一定的属性。如火灵根之人,其灵力必然带有火属性,雷灵根之人,其灵力必然带有雷属性。但这臭小子体内的灵力,却没有任何属性。”
屈长生道:“正是。”
牟三姑继续道:“师兄,要知道,就连天地山川之间的灵力,也必然地带有一些属性,或者杂质。这臭小子体内的灵力,却怎的纯净如斯,跟世间一切灵力完全不同?这我可是完全猜想不透了。”
屈长生道:“这个么,本门的史籍也没有记载,为兄跟你一样,也是一头雾水啊。不过据我猜想,纯粹的空灵根之所以不能修炼攻击性的法术,也正是因为这一点。”
牟三姑像是明白了什么,立刻接道:“没错,要以法术攻敌,除了借助水火风雷等属性,别无其他办法。这臭小子的灵力既然不能带有任何属性,当然无法攻击别人了。只不过这样一来,他除了做师兄的容器,便全无用处了。”
方布衣至此才对自己的“空灵根”有了一些基本的了解,心想:“怪不得屈老儿把我关在这里,原来全为了这空灵根之故。哎,我也不能修炼什么厉害的法术,逃也逃不了,这辈子想要重见天日,当真是千难万难了。”想到自己一辈子就这么毁了,突然心灰意冷,觉得人生殊无趣味。但他年纪尚小,不一会儿就将这念头抛到了脑后。
屈长生道:“师妹,我也不需要这位布衣小兄弟做什么。只要以他为容器,花上一百年或两百年的时间,必定能炼制出惊天动地的绝世神兵,到时我天一门无敌于天下,不过是水到渠成之事。”
牟三姑冷笑道:“师兄,我知道你一向雄心壮志,但也先别想得那么远,这臭小子的性命,还掌握在我手里呢。就怕哪天我心情不好,将他烧成了灰烬,师兄的远大抱负,便不能实现了。”
屈长生慌道:“师妹,这可万万使不得。咱们一切好商量,只要放过布衣小兄弟,你要师兄做什么,师兄没有不答应的。”
牟三姑面带鄙夷,指着屈志竟说道:“师兄,你言不由衷,却又来骗我。我问你,你说什么都可以答应我,那么我叫你杀了你跟那贱人所生的儿子,你也愿意么?”
屈长生道:“师妹,你这……这也太不近……你这不是为难师兄么?当年是我负的你,跟志竟又有什么关系,你要罚,罚我也就是了。”心想这位师妹从小性情多变,蛮不讲理,自己跟她热恋之时,也是大受其苦。她一个不高兴,逼自己将儿子杀了,原是不在话下。
牟三姑道:“哼,什么不近……你想说我不近情理是不是?我不过戳破你的谎言罢了。说什么一切都能答应我,话说得倒好听,没一句能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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