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逸进屋时,看见公孙兮瑶坐在干草上摆弄头饰。
自从遭遇海难后,公孙兮瑶头上的银饰珠钗只剩下三只,堪堪能挽起如墨的三千青丝。
今日公孙兮瑶把它们解下,再重新挽起可就难了。从小到大公孙兮瑶的梳洗由贴身婢女负责,哪里做过这些,不一会便把柔顺的青丝弄成一团鸡窝。
她还不死心,执意要挽起,不留神扯到头皮,令公孙兮瑶倒吸好几口凉气。
看到百里逸进门,公孙兮瑶赶紧把人叫来,“逸,快来帮我挽发。”
她揪着自己的鸡窝头,娇俏的脸上布满委屈,“我降服不了它!”
百里逸薄唇紧抿,鹰眸里似有挣扎,在西仓国,男子为女子梳妆挽发是夫妻间闺房之乐。
但在内心深处,他不忍心拒绝公孙兮瑶。百里逸踌躇半晌,问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知道呀。不就是挽发,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没关系的。”
架不住公孙兮瑶的再三催促,百里逸偷偷地把手擦净,小心翼翼的触碰那段青丝。公孙兮瑶乖巧的坐着,等待百里逸下一步动作。
可少年迟迟没有动静,再公孙兮瑶不解的转头望向他时,百里逸突然转身,留下“等我片刻”一句话就闪身飞了出去。
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百里逸跑得十分迅速。
他来到洞口,任由冰凉的雨落在身上,以此降下耳尖的热潮。此时百里逸心情既激动又复杂,若不是不能离公孙兮瑶太远,他恨不得此时跃入海中给自己降降温。
估摸时候差不多,百里逸进入洞穴,用剩余的木材给公孙兮瑶做把小梳子和木簪子。
公孙兮瑶等得哈欠连连,在她快要待不下的时候,百里逸终于回来了。看到少年手上的东西,公孙兮瑶了然,“原来你是去做这些,逸,谢谢你!”
听着公孙兮瑶软软乎乎的道谢,刚压下的热潮又席卷而来,百里逸梗着脖子抵抗,僵硬的走到公孙兮瑶身后,轻轻地为她梳理。
“逸,你知道女子及笄礼的发饰怎么挽么?”
“我试试。”
公孙兮瑶眨巴着大眼睛,“为什么说是试试?”
“只是见过。”
“见过你就会了呀。”公孙兮瑶见缝插针的给百里逸吹一波彩虹屁,“逸,你真厉害。”
百里逸呼吸错乱几分,他阖眸掩盖失态。这可真是痛苦的甜蜜,他愿为公孙兮瑶梳到天荒地老,却被体内的热意卡得不上不下。
公孙兮瑶寥寥几句便把他点燃,多年醇厚的内力毫无用武之地,只能任他在火炉里翻滚。
没有铜镜,公孙兮瑶不知道百里逸的手艺如何,靠手摸去猜测个大概,但感觉还不错。
于是公孙兮瑶毫不客气的再次夸赞百里逸,迈着她缓慢而又欢快地步伐向外边走去。
百里逸望着公孙兮瑶的背影,眉眼染上温度,他把木梳放在靠近心脏的地方,正如他想把什么东西珍藏在心底一般。
公孙兮瑶寻到一块好地,让少年把三只银簪珠钗拿来,放置身前,等百里逸把第一只珠钗插入发间后,向天地行跪拜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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