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豹终难骑,人心他妈的隔肚皮!
这是王春杰临咽气时候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我不知道算他的遗言还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忠告。
当巡捕破门而入时候,我就那么呆滞的坐在王春杰的对面,盯盯注视着他耷拉下去的手臂。
两个小时后,我被刘博生从巡捕局带出来。
递给我一瓶矿泉水,他笑呵呵的出声:“吓坏了吧?刚刚我听里面的伙计说,王春杰服用的是慢性毒药,大概在两小时前就提前吃了,看来这老王八蛋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活着离开,所以他跑到佛山,真有可能只是想见一面他前妻。”
“或许吧。”我木讷的缩了缩脖颈,声音沙哑的问他:“我媳妇没事吧?”
刘博生点点脑袋道:“王春杰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难为小雅,能抓到小雅也是因为她关心则乱,狗日的屠户给她打电话,说是想保你平安,就一个人去酒店,小雅瞒着所有人去的。”
“真是个傻妮子啊。”我叹息一口,摇了摇脑袋。
思索一下后,我看向刘博生轻问:“事情搞这么大,你们的计划算是彻底流产了吧?”
“尽人事、安天命。”刘博生咬着牙豁子道:“事情经过所有人都知道,并不是你的问题。”
“唉”我叹了口气,盯着鞋面注视几秒后,又问他:“那谁呢,武绍斌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刘博生运了口气回答:“昆爷的意思是决定权交给你,他相信你有最合适的处理方式。”
见我没有马上接茬,他又补充一句:“小朗,有些事儿没必要弄得太透彻,半梦半醒最怡然。”
“嗯。”我闷着脑袋点点头。
刘博生拍了拍我肩膀头浅笑:“好好的,我相信甭管什么青面獠牙在你这儿都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快别捧着我了,你见过动不动就被人连锅端的社会大拿嘛。”我抓了抓后脑勺,自嘲的撇嘴:“你说我大大小小经历的也不算少,因为啥那么废,回回干仗,回回被人薅头发当俘虏。”
“就像你之前说的,人和人不一样,天赋这玩意儿真实存在。”刘博生安抚的勾住我脖颈道:“并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勤能补拙,比如爱情,真不用那么在意,走吧感觉回去,一家人全等着你呢,害怕他们担心,我特意交代谁也不准过来。”
“诶,卧槽特爹的,憋屈!”我跺了跺脚臭骂一句。
“憋屈就就练!”
就在这时候,我脑后突然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
回头看了一眼,竟是朱厌,这家伙穿身迷彩的休闲装,走路完全没有动静,要不是他出声,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的。
我被吓了个激灵,拧着眉头咒骂:“诶卧槽,你有病啊。”
“哗”
他一语不发的抡起拳头就朝我脑袋砸了过来,我马上条件反射的抬起胳膊抵挡,另外一只手肘同时下意识往他胸脯上撞去。
手肘磕到他身上,仿佛撞在一块大石板,人一动没动,我反倒被震的往后踉跄两三步才停下。
“这这就是就是肌肉记忆。”朱厌歪脖朝我努努嘴,没什么表情的眸子出现一抹满意,接着又磕磕巴巴道:“啊就啊就,常练多练,保保命没有问题,这招叫叫猿臂肘击,我我送给你了。”
“呃”我立即愣在当场。
刘博生凑过来解释:“别小看这招,朱哥可是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专门替你研究的,还不赶紧说声谢谢。”
“谢”我话没说完,朱厌已经转身朝停在路边的车子方向走去。
表情一如既往的又冷又酷,但在这一刹那间,我对他的怨念似乎陡然消失。
我们素不相识,他肯拿出来时间研究我,替我琢磨最
有效的攻击方式,这本身就是一场大恩,尽管这里头有我师父的缘故,但人家毕竟付出了心血。
“谢谢。”我朝着他的背影深鞠一躬。
不多会儿,刘博生将我送到大军的那家小工厂门前。
我先一步跳下车,朝着他摆手招呼:“走呗,一块进去吃口饭。”
“我就不过去了。”他坐在车里没动弹,犹豫几秒钟后,递给我一支烟道:“小朗啊,这边的事情基本算是解决,咱们哥俩恐怕又得很长时间见不上面,有两句话想跟你说,但又没组织好语言。”
“关于武绍斌的?”我舔舐嘴皮轻问。
“是。”他毫不犹豫的承认:“按照昆爷写好的剧本,此间事了,他应该感恩戴德的加入头狼,但我们都低估了一个能够操纵庞大洗金组织首领的头脑,这个人怕是怕是很难管理,尤其是你没办法给他定位。”
“确实。”我认同的点点脑袋。
之前我想过要让武绍斌携团伙纳入头狼的版图里,可后来又一琢磨,应该给他个什么位置?平级大哥吧,他属实没什么功勋,一进门就身世显赫,先不说其他兄弟会有什么感想,我自己这关都过不去,可要是给的位置太低,他又不能乐意,毕竟好歹算是“带艺投门”。
“我个人的建议是索性把王朗和王良分开,头狼的王朗,惠州的王良。”刘博生压着声音道:“我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对不对哈,总之希望你别因为一个或者几个人的加入,破坏掉头狼现在的构造。”
“我会仔细考虑的。”我揪了揪鼻头,又将目光看向低头走神,星眼朦胧的朱厌,微微缩了缩脖颈:“朱哥,有时间到羊城找我玩,到时候我一条龙安排。”
朱厌仿佛老僧入定一般,既没动弹,也没回应我任何。
“行啦,有时间再聚!”刘博生立即眨眨眼打圆场。
“吱嘎!”
就在这时候,一阵急刹车的胎噪声泛起,紧跟着就看到一台浅蓝色的大众“宝来”轿车横冲直撞的怼在刘博生他们车的前头。
驾驶位的车门“咣”一下打开,许久未见的地藏从车里利索的蹿了下来。
下车以后,地藏双手撑在刘博生车子的前脸处,声音不大不小的朝着车内开腔:“想必这位就是第九处久负盛名的朱爷吧,我听过一些关于您的传说,不知道您老是否愿意赐教晚辈一番。”
我拧眉冲他摇摇头:“迪哥”
迪哥梭着嘴角,递给我一个放心的眼神。
“嘭!”
同一时间,朱厌已经从车里下来,扬起一对惺忪的眸子看向地藏。
“第九处没抓到的人,我们头狼家恰巧走运捡到了。”地藏直起身子,回头朝着他看来的“宝来”车方向摆摆手,后窗玻璃降下来,白帝掐着屠户的后脖颈抻出窗外,嘴角上扬道:“呵呵,我们就是运气好而已,可没有要跟第九处比拼的意思哈。”
“你对对我有情绪。”朱厌淡淡的扫视一眼屠户,又将目光投向地藏。
“对呗,自家龙头被人当傀儡似的说抓就抓,说放就放,让我们这帮跟着吃饭的小弟兄情何以堪,知道是您对我们大哥进行特训,不知道的还以为头狼家人才凋零。”地藏昂头直视:“还望朱爷赐教一番。”
朱厌上下打量几眼,摆摆手道:“你不行,不是对手。”
“哦。”地藏弯腰撩起裤腿,将两条铁质的绑腿随手扔到一边,绑腿砸在柏油路面上,发出“咣当”一声脆响。
朱厌再次摇摇脑袋:“不够。”
“没问题。”地藏又掀衣裳,将缠绕在腰身一圈的铁质负重也“咣当”一下仍在地上,甩动两下手腕后微笑:“这次呢?”
朱厌眯缝的眼睛微微扩张一点,莫名其妙的伸出三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