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龙跟我对视一眼,马上拨动方向盘,几乎擦着黄安的身体将车径直开了出去。
黄安慌忙爬起来,伸手想要薅拽车门,结果没想到钱龙突兀加速,一脚油门干到底,直接将黄安给带倒,整个人“晃荡”一下摔了个猪啃泥,嘴巴瞬间磕破皮,淌的满脸都是鲜红的血迹。
从地上爬起来以后,黄安仍旧不管不顾的朝着车的方向撵出去,跑了没两步,他又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再次摔出去三四米远。
“别走!你们别走啊!”黄安趔趔趄趄的爬起来,还想继续往出追。
看到他这幅模样,我心里头瞬间有点不得劲,长吐一口浊气,回头朝着地藏努嘴示意:“咱们也走吧。”
地藏松开攥着大林的脚踝,闷着脑袋踱步到我跟前。
“王朗,王朗!”黄安回过来脑袋,深一脚浅一脚的跨到我跟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脸色铁青的低吼:“王朗,算我求求你了,给我一天时间,一天之内我肯定给你个交代,拜托了!”
“撒手!”地藏眼珠子瞬间瞪圆。
黄安喘着粗气,满脸是泪的更咽:“悦悦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从小因为家庭原因,她一直没有跟我们生活,从他母亲过世以后,她就彻底没人管了,我父亲最近病重,已经没两天日子了,嘱咐我一定要让她认祖归宗,我知道她一直在外面胡混厮混,但是真没料到她竟然会跟你们产生瓜葛,抬抬手兄弟,不对王朗大哥,你帮我一次,以后我管你叫大哥。”
盯着他的眼睛注视几秒后,我摇了摇脑袋:“不好意思黄总,我兄弟在等我救命。”
黄安声嘶力竭的咆哮:“王朗,咱都他妈是有血有肉的人,谁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只有这一个妹妹,她年龄小,什么都不懂,被人坑了我认,需要咋配合我也认,至于赶尽杀绝不!至于吗!”
“我让你撒手!”地藏抬起胳膊,一肘子重重怼在黄安的胸脯上,黄安脚脖子往后一崴,一屁股跌坐在地。
我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迈步。
没走出去两步,黄安坐在地上抱住我的双腿,咬着嘴皮嚎叫:“朗哥、朗爷,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我爸没几天日子了,他这辈子一直遗憾我妹妹的事情,只希望临终前能让她认祖归宗,你就当满足老人唯一的遗愿。”
盯着他的眼睛,我犹豫再三后,硬生生抽出腿,继续往前迈步。
常言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普通男人饶是如此,更别说黄安这种打小含着金钥匙长大,一路都顺风顺水的公子哥,他能跪下估计已经是生平第一次,让他再说出这么多求爷爷告奶奶的话,我想他此时心底肯定已经对我恨之入骨。
我心里自我安慰着,反正早晚会对上,迟恨早恨都一样。
“王朗,我给你三分之一翡翠明珠的股份,除了我妹妹以外,我哪怕掘地三尺都帮你把剩下的小痞子们全都挖出来,行吗!咱们一块努力,直到把张星宇的事情彻底解决明白为止,不管是人力还是财力,我都支援到底!”黄安又一次爬起来,紧紧攥着我的手臂低喝,因为太多用力,他把自己的嘴唇都给咬出了血。
地藏粗暴的一把掰开黄安的手指头,棱着眼珠子呵斥:“我不爱打没有还手之力的人,不要总逼着我破戒。”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看到是江枭的号码,我马上接了起来:“喂,江伯父。”
“叫岔劈了,我是你张伯父。”手机里传来张星宇的声音:“不许骂街,更不许打岔,我时间有限,跟你长话短说昂,现在你是不是被黄安挡住去路了?”
我本来想问问他是怎么知道外面的情况,又觉得不太合适,索性“嗯”了一声。
张星宇语速飞快道:“听我的,答应他的要求,不管什么,都答应!”
“可是..”我滋溜一口凉空气。
“为什么可是,我短时间内不会被判,有贵人在帮着咱们,这事儿往后再慢慢细说。”张星宇继续道:“这事儿,你到现在肯定也看明白了吧,绝对跟黄安没有关系,有人这是在玩套路,逼着咱们两家交恶。”
“嗯。”我闷着脑袋又应承一句。
“那就按照那人的思路走,咱们跟黄安交恶,打到难解难分的程度,最好能吃点血亏,我相信等到那个时候,这个挑事的混蛋一定会跳出来帮忙,因为那样的话,咱们就等于欠下来对方一个大人情。”张星宇咳嗽两下冷笑:“答应黄安的要求,但又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们两家开战,这事儿比较有难度,你得琢磨着怎么把握好那个度,咱身边的人不一定都安全,黄安那头的人也不一定都忠心,这事儿只能你俩清楚,你明白我啥意思吧?”
我思索一下后,抽声道:“懂。”
“那就哦了,你们搁外头刀光剑影吧,我舒舒服服的从里面过几天轻松日子,不用挂念我,贵人已经把该打点的地方全打点过了。”张星宇嘿嘿坏笑两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后,我又看了眼被地藏挡在不远处的黄安,抽了口气道:“黄总,该说不该说的,我都跟你聊的很透彻,你想表达孝心不假,可我兄弟在等着救命,这事儿到目前为止了,你如果觉得不满意,或者有什么别的想法,我头狼上下随时接招!”
“王朗,卧槽尼玛!”
一直隐忍不发的黄安在这一刻彻底被我点燃了愤怒,瞪着猩红的眼珠子破口大骂:“行,你拿我妹妹当砝码,老子就跟你血战到底,大不了咱们最后鱼死网破,你记住了,从今天开始,我黄安跟你势不两立!”
“迪哥,免费送他十天医院的床位!”我冷漠的扫视他一眼,朝着地藏努努嘴示意。
地藏犹豫一下后,一把握住黄安的手腕子,冲着反方向一掰,就听到一声“嘎嘣”骨骼断裂的脆响,紧跟着黄安跌躺在地上,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
半小时后,我们回到二招。
办公室里,我盯着哭成泪人,身体还在不停打着颤抖的悦悦来回打量三十几秒钟后,摆摆手示意其他人都出去。
悦悦蹲在墙角,一边抹泪一边朝我乞求:“大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全是马头让我干的,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唉,庆幸你爹年轻时候犯的错误吧,也庆幸你有个外表冷酷,实际上极致关心你的大哥吧,不然你不死也得脱成皮。”我叼着烟卷摇摇脑袋:“给黄安去个电话。”
“啊?”悦悦一愣,小心翼翼的解释:“我...我没存他的号码。”
“沃日!你是真特么叛逆到极点了,连这个世界仅剩不多真正在乎你的人号码都没有。”我无语的爆了句粗口:“我说号码,你自己打,电话通了以后,你就说我暂时不准备把你送去巡捕局,还说我刚刚做的一切都是剧情需要,让他自己开动一下脑筋好好琢磨琢磨,最后补充一句,今天凌晨三点,让他一个人开车过来接你,消息不要泄露给任何人,包括他身边的亲信,记住是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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