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卧室的樱当然没有睡着,她思前想后,决定先把这种莫名其妙的情感定义为喜欢。
樱觉得自己的定义有些草率,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就喜欢上另一个人?但她如果不定义,她就会很难受。先假设自己喜欢梧桐,那么樱就有了目标,心情也不会那般纠结,更不会乱七八糟的瞎心思了。
要不说樱对爱情这个概念一片空白呢?总觉得爱情听起来很高大上、遥不可及。过去的樱从不奢望自己能得到爱情,所以当爱情真的出现在樱的面前,樱难免会胆怯。
樱对梧桐的感情其实一点都不草率,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见钟情者都不在少数,更何况樱梧二人相伴走了这么远的路,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
再加上樱经常自己催眠自己,在内心深处不自觉的时刻嘱咐着自己:“要让两人互相爱上对方,要让梧桐得到救赎,梧桐看起来比女孩子漂亮,梧桐其实是女孩子,男孩子其实都是女孩子……”
所以说,樱如果对梧桐没有丝毫的喜欢就见鬼了。
樱与华不同。
华虽然外表看起来稚嫩,但华远比想象中的要坚强。
华经历了友人的死亡、徒弟的背叛、时间与记忆的双重摧残,华也对自己的能力产生过质疑,但华仍然坚持的走了下来,华依旧在履行着自己的使命,她从来没有放弃。
华就像暴雨中的烛火,本该早已被浇灭,但烛火仍奇迹般的在燃烧,为周围的人照亮黑暗。
樱虽然外表看起来成熟可靠,但樱远比想象中的要软弱。(作者没别的意思,不是讽刺华的那里比较小,书友们别多想。)
就拿铃成为律者这件事而言,当铃被封印的那一刻,樱的心态就已经崩了,她的世界彻底坍塌。樱把自己的内心封闭,坠入深渊,看似失去了所有的情感。这些都是樱内心软弱的表现。
如果不是梧桐在樱绝望之刻,成为一缕划破黑暗的阳光,让樱的内心诞生出希望,说不定樱都会成为律者。
在樱的眼中,梧桐早已成为了她的救命稻草,樱一直陪伴在梧桐的身边,看似在保护梧桐,但又何尝不是怕失去了梧桐,失去了希望。
所以,当铃得救的那一刻,樱对梧桐的感情自然而然的就会发生转变。
只不过中途出现了一些小小的变故,温柔的樱本应爱上梧桐,对梧桐言听计从,但由于梧桐自身的原因,樱的性格变的有点黑,从百依百顺的“小女仆”,变成了对梧桐有强烈占有欲、控制欲的“女皇”。
这怨不得别人,因果循环,梧桐确实该,让你总伤害别人,这下好了,遭报应了吧?!
顺便再吐槽一下凯文,这货有时候真的很不靠谱,当时铃被封印之时,凯文认为樱是一名强大的战士,她的内心也一定很坚强,像他自己那般。凯文觉得樱不需要安慰,竟然拍拍屁股就走了,一句话没就留。
而苏就很聪明,他隐隐的察觉了这些问题,沉睡之前为樱指明了道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深夜。
刚锻炼完的梧桐正在木桶中泡着热水澡,他准备过段时间再开展新的实验研究,一是想放松一下近来紧绷的神经,二是这阵子他要理清一下之前失败的所有问题,避免以后再犯。
“吧嗒!”
门外顺着门缝伸进来一把刀,刀向上一提,把梧桐新做的门闩顶开了。
梧桐听到声音后,把盖在眼睛上的白毛巾拿了下来。
樱把刀收起,推门而入:“你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竟然还插门?”
“……”
梧桐倒是没有不好意思,更没有遮遮掩掩,但是他很无语,樱这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她难道不明白梧桐为什么上锁吗?
“你要是能学会敲门,我也不至于安门闩,我插门就是为了防你。”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水汽让樱意识到梧桐在沐浴,幸好两人之间隔着一道八扇屏风,才未让重获情感与羞耻心的樱羞赧不已。
可即便如此,樱的心跳也有些快,耳根有点发红。
“在下这是怎么了?身体真的出状况了?”樱暗想道,久违的羞耻感让樱觉得很陌生与无措。
“你在洗澡?”
“你眼睛瞎?”
好吧,樱的羞耻感随着梧桐的一席话语消失了。
“大半夜的洗什么澡?”樱略感气闷道。
“你管得着吗?我还没问你大半夜的为啥过来呢?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呢?会不会说话?”樱不满道。
梧桐从浴桶中出来,抹去了身上的水份,穿上了睡衣,接着走出了屏风,出现在了樱的面前。
樱拔出了刀,指着梧桐:“废话真多!去,躺床上,赶紧的!”
“?”梧桐不动声色的退了一步,攥着自己的领口,警惕道,“你想干嘛?”
“在下觉得我可能是喜欢上你了,从现在起,你就是在下的男朋友了。”樱努力的蹦着脸,冷若冰霜道。
“作为你的女友,在下有责任安抚一下你实验失败而导致的失落情绪,快点!躺床上。在下要履行一下身为女友的义务,我准备给你做个头部按摩,刺激下你头皮上的神经末梢,通过神经反射,会使你大脑皮质的思维功能增强。再给你拔个火罐,给你去去火,解解压。”
樱表白的方式有点笨拙,很特别,让梧桐感到压力很大。讲道理,实验失败给梧桐造成的困扰,没有现在樱给他的困扰严重。
“你大脑让崩坏能侵蚀了?要不我先给你检查下头部组织吧!咱们现在去实验室?”梧桐小心翼翼道。
樱觉得自己被梧桐羞辱了,她好心想为梧桐按摩解压,而梧桐却不识好意,反而拐弯抹角骂她脑残。
樱把刀收了起来,转身想要离去。
谁稀罕给他按摩?不识好人心的东西!
“等一下,有病就得治,别害怕,我估计你的病情不算严重,别不好意思,谁都会生病。”梧桐挽留道。
“滚!”樱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啧,完了,樱的精神出问题了!还不配合治疗,这可咋整?”见樱离去的背影,梧桐苦恼不已。
“等华回来再说吧,嗯……现在还是继续泡澡吧,洗澡水还热乎着呢,不能浪费。”梧桐没心没肺的想道。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樱这次没有打梧桐,她认为现在的自己身为梧桐的女友,多少要给男朋友一些面子,从今以后也不能老打他了。打他也只是自己在泄愤,解决不了问题,梧桐肯定也不会悔改。
樱已经把梧桐当成自己的男朋友了,刚才她“表白”时,梧桐没有明确的拒绝男女朋友关系,在樱的逻辑中,没拒绝就代表同意了。
樱那非黑即白的思想观念很单纯,在她看来,这个世界只有对与错。曾经身为特别行动部队“毒蛹”中的一员,她接到指令时,也只有“是”与“否”两种选择,而且基本上都是“是”。
樱觉得很憋屈,她被“羞辱”了,而且被羞辱后,樱竟然没有惩罚那个羞辱她的人,而是选择了忍受。
樱这回连“噩梦”都没有了,躺在床上气得睡不着觉,越想越生气,现在特别想去把梧桐拽起来打一顿。
“在下还真就不信了,在下一个玩冰的还化不开你坨冰块?!”樱在心底羞愤道。
拂晓时分。
樱一拍“床铺”,从床上坐起,嘴中嘟囔道:“在下怎么就没打他一顿呢?”
“大姐……你怎么又打我?我招你惹你了?”铃那充满委屈的声音传来。
樱刚才拍到铃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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